古稀年华
70 要你老命！（旧版）

“好老头儿你就不要再闹了，水仙他们要是闯进来就麻烦了！”英子警告他。

段野笑了笑，不知道怎么觉得很渴的，顺便拿起窗台上的一瓶矿泉水咕咚咚咚灌下去，又温柔地注视着那个曼妙的身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离开后窗，拐到大马路上，段野等到了公交车开来，随后上车。正琢磨如何向老伴儿解释中午的去向，突然间肚子恶心起来，随着公交车轰隆的马达声，段野差一点儿就要吐出来了。

“不好！如果吐在车上，多不卫生……”段野连忙忍住不吐，心想几站就到家了，坚持到家的车站就好了。

段野就这么强忍不吐，一站、两站……过了眼病医院，总算是到了华阳东站，下一站就是自己家的华阳站了。

但是，这时候他的胃口翻腾的厉害，似乎是不吐不行了。于是，站起来，想提前下车，吐出来就好了。然后走回家去。

奇怪的是，刚才的他那么想吐，下车后却吐不出来了，而且，那种恶心的感觉，一点儿也没有了。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要是知道这样，我不下车多好。”段野正后悔自己的举动，突然间，胸口不知道怎么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掠过，接下来，是更剧烈的一阵疼痛。

胸口疼痛，是段野早有的病症。在厂长办公室里，他就多发这种病症了。

事后到医院检查，有的医生说是心脏供血不足，有的医生说是脑袋瓜子供血不足，后来，他得了脑血拴，确认自己是脑供血不足。

但是，出院后，他天天去公园锻炼身体，胸口疼痛的症状大大减轻了，今天下午怎么又犯了呢？

马上就想起了刚才与英子上床的事，心里立刻责怪自己：刚才自己作孽了，胸口这么疼，是不是老天爷要惩罚自己了？

出现这种念头，不是段野迷信，而是他的良心确实是受到了责备。记得与谢丽华偷情，他还没有这种想法，

但是自从老伴儿瘫痪到床上以来，他对自己的这方面特别的在意。开放后的社会，很多的男人以为与其他的女人上床是自己的能耐，

但是段野不这样想，他想起自己得病后，老伴儿为了伺候他，累得瘫痪了，

如果自己再不检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他觉得与英子的出轨，简直就是作了大孽。

正这么想着，胸口疼痛的更厉害了。而且，这种疼痛直接影响到了他的脚步。

几乎是每迈动一步，胸口就剧烈地疼痛一下。慢慢地，他的脚步停下了，他甚至于绝望的想：我可能走不到家了。

看看旁边的人健步如飞，他忽然想起厂卫生所长提醒他的一句话：如果胸口疼痛的节奏与运动相联系，那就不是一般的肚子疼或者是胃口疼，而是心脏病犯了。必须马上去医院！

我的心脏病犯了！段野突然间感到不好。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慢，而且是有点儿走不动了，这是明显的心脏病啊！

心里一悸，不由地停下来，看到旁边的一个座椅，就坐了上去。刚刚坐下，看到不远处社区医院的牌子，心里话，我去那儿看看，或许是医生有急救的办法。

听说心脏病不能耽搁，段野坐不住了，马上站起来往医院那儿走。尽管疼痛的难以忍受，但是活命心切，他还是咬咬牙往医院那儿走。

“你这症状，可能是心脏病。我这里条件不好，没办法处理，你还是赶紧去大医院，别耽搁了哇！”

一进门，还没说什么，就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拦住了他，劝他快点离开去大医院。

妈的，还他妈的救死扶伤，革命人道主义呢？见到病人就往外推。什么玩艺儿？

段野骂了一句话，知道这社区医院是指望不上了，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小姨子白玲。告诉她自己的心脏病发作了。

一般来说，有了急事应该找自己的老伴儿，但是，老伴瘫痪在床上，找她岂不是让她着急上火？

所以，这几年，一旦有了急事，他就找小姨子解决，幸亏两家人感情好，连襟也不挑什么礼数。

“姐夫，你怎么了？”白玲立刻回了电话。

“我可能是心脏病犯了。”段野说道。

“你现在哪儿？”

“社区医院门口走廊椅子上坐着。”

“姐夫，你千万别动。我马上到！”白玲听到这个情况，马上嘱咐他。

与小姨子白玲通了电话，段野的心里马上落了底。白玲与姐姐的感情深厚，年轻时常常来姐姐姐夫家里，有了事情就对姐姐姐夫说，一般来说，有了困难也是找姐姐姐夫解决困难。

幸亏那时候段野年轻，而且是坐在厂长的位置上，办点事有基础，所以，就交下了小姨子和连襟这夫妻二人。

如果不是这样亲密的关系，现在的他有了困难儿女都不在身边，他有了事儿找谁说呢？

人在年轻时对于亲情可能不在乎，但是一旦老了，就知道亲情的珍贵了。

段野之所以对白玲有一种依赖的放心，还有一个原因是，除了亲情以外，白玲认识医院的人，这就为他治病提供了方便的条件。

不大一会儿，白玲就火速赶到了社区医院这里，推开门，就大声地对段野说：“快，去中心医院急诊室。我给他们说好了。他们在住院部给你留床了！”

说着，拉起段野就往外走。看到出租车开来，白玲马上招手停车。

“白玲，得回家取医保卡吧！”段野提醒她。

“来不及了，人命关天，治病要紧！”白玲接着告诉司机：“中心医院，急诊室，快！”

来到中心医院急诊室，就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小伙子等待在那儿了。

“是患者吧？快，躺下，做个心电图！”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立刻吩咐道。段野躺下的工夫，白玲就去挂号了。

“血压计！”这边的心电图机刚刚打印出来图纸，小伙子又指挥上了量血压的人。

一个年轻的医生拿来了血压计刚刚坐下要量，小伙子一边看心电图，一边又招呼那边的人，“快，准备平板车，上楼。”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小伙子就把一辆长方形的手推车推了过来。

“大夫，是什么病？”白玲挂号回来，看到小伙子急匆匆的样子，马上问。

“心肌梗死！”小伙子看看心电图，立刻判断说，接着，看看白玲一个人在这，就问，“白阿姨，就你一个家属？”

“我一个，也不是家属，我是他亲属，他是我姐夫。”白玲回答说。

“啊！这样的病人，一个人可弄不了他。”伙子提醒白玲，“再叫几个人来。”

“一会儿我叫我老公过来。”白玲马上想到了自己的丈夫，接着想想，就不知道找谁了？

“喂？姐夫，你现在不是在理疗店做康复吗吗？他们声称自己是养老平台，为老年人服务，现在你有了病，他们就撒手不管吗？”

白玲说起这事，气呼呼的。平时，她就反对姐夫去理疗店，说那是骗人的地方。但是姐夫说那是养老平台，为老年人服务。

白玲不信，一次次和他辩论，始终也说不服他，现在病来了，应该是说服他的好机会了。

段野听了白玲的话，觉得有道理，但是这时候找谁呢？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英子。她是店长，应该先找她才对。但是想想她平时牛哄哄的样子，就头疼了。

再说，今天是她勾引自己上床才导致了发病的，现在找她，她一定不管自己的。

可是，如果说她们不管，不是授白玲以口实吗。想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一个人，雪莲！

雪莲是个热心的好姑娘，这一阵子又与英子闹了辞职，如果求她来，她不会拒绝的。于是，马上拿起手机，按了雪莲的电话号码。

“雪莲，我犯病了，正在中心医院急诊室，家里护理人手不够。你能来一下吗？”

段野打电话后，心里乒乒乓乓直跳，心里话，如果雪莲拒绝了自己，那就没有面子了。

可是，电话刚刚过去，那边的雪莲就回应了，说：“段叔叔，你在急诊室？我马上过去。需要我带钱么？”

“不要不要。”听到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白玲马上抢过电话，大声地说：“你只要人过来，我们就非常感谢了。”说完就盯着段野看，心里话，这人说来就来了，我姐夫这人缘还真够好的。

“好了，上楼！15楼，心内二科。”刚才指挥的那个小伙子似乎是确诊了病情，马上决定说。

于是，推来平板车的两个小伙子就把段野抬到平车上，段野觉得平板车轮子轱辘轱辘转动起来，他睁大眼睛，看到急诊室的天花板慢慢地变成了电梯间的天花板，

接着，车子进入到电梯里，呜呜叫着提升起来，一直来到15楼，段野看到入口处那儿标识了心内二科。

“急诊，心梗！”出了电梯间，随行的急诊室医生就大声地提醒心内二科护士站的人员。

一个护士长模样的人走过来迎接，随后告诉推车的两个小伙子，“到二病房，几个主任在那儿等待呢！”

段野后来才知道，二病房是急救室，进入到房间里，就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中年人站在那儿，如临大敌。

“孙主任，根据这心电图情况，我判断是心前区急性梗死。你再看看，是不是这样？”

急诊室来的小伙子似乎是很尊重这个老主任，递过心电图，谦虚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嗯，这条曲线……有点儿像！”孙主任看看心电图影像，又看看段野及跟来的人，见到两个推车的人正要把段野往病床上抬，

连忙制止说：“先不急上病床。一会儿也许会进入手术室呢！”接着，就与其他的几个医生共同研究起心电图来。

急诊室跟来的小伙子似乎是认识白玲，就说：“白阿姨，一会儿如果进手术室的话，你自己可不行！把他抬到手术台上，得两个男人才行。”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进来，原来是自己的老公大刘。大刘见到平车上的段野，知道病情严重，也不敢问什么，只是伫立在那儿看着白玲。

“大刘，听说现在的活很多的。老板肯放你出来么？”白玲关切地问了一句。

“活儿再多，也得让照顾病人呀！”大刘简单的回答了妻子的话。两个人的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美女推门而入。

她的美丽的面孔，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一起回头看她。白玲似乎是凭着第六感觉认定她就是理疗店的那个雪莲，马上迎接上去招呼道：“雪莲姑娘，你真来了！谢谢你！”

雪莲认识白玲，马上就问：“白阿姨。段叔叔的病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说是心肌梗塞。好危险！”白玲想起段野给自己打电话的经过，觉得很恐怖。段野平时很犟，有了病总是喜欢硬挺，不愿意上医院的。

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学乖了？竟然会想起马上给自己打电话了。如果不是电话及时，很可能是……白玲不敢想下去了。

“没事，白阿姨，有病咱们慢慢地治。反正段叔叔有医保。不怕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白玲抬头，这才注意到雪莲的背后跟着一个高个子男人。这男人白净的脸庞，戴着眼镜，显得很斯文。

“这是我前夫。”见到白玲奇怪的打量自己的前夫，雪莲连忙介绍。

“哦，小伙子好帅气！”白玲夸赞了一声小伙子，心里话，雪莲真是好样的，

不但亲自出马，而且连自己的前夫也找来了。这下好了，一会儿如果进入到手术室，有这两个男人，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小伙子不光是帅气，还很有礼貌。他知道来医院最重要的事情是看望病人，

就走到段野的平车前询问段野的感觉，当他听说可能会进入到手术室时，马上安慰段野：

“心梗已经是常见病了。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能够治的。没问题。段叔叔放心，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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