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年华
205 清理门户（旧版）

警察忽然想起了什么，竟然会扯起了工程质量的事，这样的事，是你们管得了的么？

“你们的这种偷工减料的勾当，人家监理工程师怎么会签字？签了字，他岂不是失职了？你们干了不义的事，还要雇凶打人，是不是有点儿伤天害理呀！？”

李经理听到这里，觉得警察的审讯有点儿跑题了，你们是执法人员啊，怎么搞起道德教育来了？

“我们也是觉得这样做不合适，但是，朋友相托；抹不开情面呀！”不知道怎么了，李经理就把心里话说出了。

“实际上，朋友委托你干这事，是把你往牢狱里面送啊！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甘愿为他铤而走险？！”警察的态度突然间强硬起来了。

“我没有……拿他们的钱啊！”李经理忽然想起马路曾经是郊区的区长，现在虽然是退居二线，但是也是市里高级干部的乘龙快婿啊，如果不慎把他交待出来，那么事情可能就无法收场了。

“没有拿钱，就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谁信啊？说吧，你是想把这手铐一直戴下去进入到牢房里？还是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获得自由？”

费了半天的工夫，李经理终于说出了马路的名字，随后却又再三地强调：“他和段野之间，只是商业竞争，牵涉不到别的……”

但是晚了，他刚才说的马路怂恿他制造质量事故隐患，造成孝老院工程项目身败名裂或者是直接经济损失的事，早已被警察的执法记录仪记录在案，想翻供也不成了。

警方向段野通报了李经理案子的审理情况，至于今后怎么处理，那是警方的事，段野无权干涉，但是，对于公司内部的事，他是有责任处直的。

首先，他要停止与李经理建筑公司的合作协议。

李经理本人被辞退他的那些副经理和中层干部，知情不报当然也被一并处理了。

至于下面的一般工人，员工，本应该树倒猢狲散的，但是，想想他们都是拉家带口的中年人，一人失业全家没有饭吃。

联系到当年的下岗职工自谋职业的困难，段野就动了恻隐之心，让这些人都留下来，但是要经过集团公司考核，凡是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辞退。

当然，水仙也不忘记利用这个机会清理自己的部下，那些对她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老油条，自然成了她的清理对象；

这一下，看似上下折腾了一气，但是，保证了队伍的精干，工作效率倒是提高了不少。

水仙向段野汇报了清理门户的工作后，段野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多亏段朝，让我们发现了李经理这个毒瘤。如果不监理手段发现了这个事儿，劣质的钢材造成工程质量事故，后果不堪设想啊！”

“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水仙告诉他：“这一次，我让人力资源部把下面的工作认真的考核了一遍，那些不尽心尽力；

“专门糊弄鬼儿的人，都让我清除出去了。干爹，段朝为咱们公司这么敬业负责，咱们是不是再提拔重用一下？”水仙说了这话，脸上露出一抹羞涩来。

“哈哈，我听说，你为了奖励他，给他买了一辆豪华轿车？”段野看到水仙的样子，不由地开起了玩笑。

“那是早就买的了！”水仙说了实话：“本来是想我自己用的。看到他工作那么辛苦，就送给他了！”

“哈哈，一辆豪华轿车，几百万那！水仙，不用提拔重用，就是这辆轿车，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奖励了！”

“干爹，看你说的，一码是一码嘛！”水仙不满意地说。

“在我的眼睛里，都是一码事儿。”段野接下来就说：“段朝这孩子，我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但是，咱们重用他，还得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吧？他，毕竟是刚刚来到……”段野说完了，看看水仙。意思是你明白。

“嗯，你说喜欢他。有这句话我就很高兴了！”实际上，水仙心里是明白的。如果把段朝提拔为副总的话，雪莲那边无法平衡。

但是，既然是干爹喜欢他，说明他提拔重用是迟早的事儿。这样，对于段朝，就足够用了。

这时候，雪莲突然间上楼来，告诉段野：“干爸，好消息，网络头条新闻通报批评了韩小猛违犯上级规定，私建豪华会馆的事儿。”

“是么？太好了！”段野连忙打开电脑，果然看到了韩小猛等几个人被省纪委通报批评的消息。

只是，让段野感到意外的是：苗春雨说，像韩小猛这样顶风违纪的行为，很可能会被停止工作的。

但不知道怎么了？原来的停止工作竟然会降为通报批评了？难道说，又是马路在背后活动了自己的关系？

但是，不管怎样，终归是达到了自己警告对方的目的。想到这里，就给苗春雨打电话表示感谢；

但是苗春雨觉得这样的处理不尽人意。计纪委让他停止工作的处理意见已经上报省里了，不知道怎么，省里的处分就轻了许多。

“事情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段野立刻安慰她说：“你要看看韩小猛的背景有多厉害呀！

“人家的姥爷，是市级退休干部；人家的妈妈，是本市最大国企的一把手。就这样的家庭背景，上面这么处理也不容易了。不然的话，还能怎么样？”

段野就对这个事情表示了满意，心里话，如果不这么说，而是牢骚满腹，苗春雨心里一定不舒服的。

“段伯伯，你觉得，韩小猛这次逃脱纪律处分，是哪个人起的作用呢？”段野说完了话，苗春雨却似乎是意犹未尽，仍然追问着这个话题。

“这……不会是马路吧？”段野说道：“他已经是退居二线的人了。在政界，应该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人物了啊！”

“马路的能量确实是不行了。但是，他的小姨子赵兰很厉害。她依靠自己是钢铁公司总裁的职权影响；

“据说在省市两级领导中很是吃得开。省纪委的同事说，韩小猛的事情暴光后，

“常常看到一个穿戴珠光宝气的女人到省纪委机关来，那个人，可能就是韩小猛的妈妈赵兰吧？”

“哦，春雨，你是意思是……”段野不知道苗春雨为什么要提到这个女人?

“段伯伯，我觉得，如果你和马路继续斗下去的话，下面的对手就不再是韩小猛和马路了。

“现在的赵兰在北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为了维护自己家族的利益，或许她会成为你将来的对手呢！”

“嗯，春雨，你分析的有道理。不过，我原来的敌人是马路。与赵兰没有什么纠葛。现在的我年纪大了，只想把孝老院工程项目早点搞起来，与赵兰斗，我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了。”

“段伯伯，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如果这个赵兰要挑衅你的话，也许比那个马路、韩小猛更阴损呢！你心里有数就好。”

心里有数？是什么意思？放下电话，段野思索起来，此时此刻的他，多么想静下心来，好好的做孝老院的事啊！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孝老院工程项目，就是在妨碍赵氏家族的利益之上做起来的。

如果不提防马路一伙人的暗中破坏，工程项目很可能有做不成功的危险。

别的不说，单就马路指示李经理偷工减料的事来看，自己对于马路一伙人就不可以掉以轻心。

“干爸，陈阿姨来了。说有事找你谈。你见吗？”段野正想着与马路一伙人斗争的事，雪莲上来告诉他一件事。

“陈阿姨是谁？”段野一听，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哪里来的陈阿姨呢？

“她是从安乐堂那边过来的。听说你认识市长，有个事想和你说说。”

是不是打官司告状的事？段野想，自己和市长仅仅是一面之交，如果这种事找市长，那是给人家添麻烦呀。

“可能是吧？我说了，你和市长，仅仅是一面之交，这种事你也不好办。可是她说这事关系到很多女职工的切身利益，非要找你说说不可。”

“那……让她上来吧。”段野想，既然是人家这样信任自己，如果不管就说不过去了。

一会儿，那位陈阿姨敲门进来了，段野一看，认识！他在英子的店里做理疗时，常常看到她下午三点到店里做理疗；

还说自己在做钟点工，给人家收拾卫生，干活以后才能出来。英子常常夸奖她，说她干活不忘健康，是大家学习的好榜样。

“段野大哥好！”陈阿姨礼貌的与他打招呼。

“你好，怎么想起到我们店来了？”

“呵呵，这不是英子的店让税务局给封了吗？英子那个后悔呀，她说，要是早听你的话，换成正规发货票，哪里会让税务局给封了店？”

“嗯，有事请坐下说吧，”段野为她让座。

“谢谢，”陈阿姨看来很讲礼貌，有点儿知书达礼的知性女人的范儿。

段野暗想，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还有人敢算计她？

“段大哥，你很忙，我就长话短说，我们钢铁公司，下岗一年多了，至今还没领取到失业救济金。

“害得我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要去干钟点工。你说，那个总裁赵兰，是不是勤饭我们职工利益啊？”

“失业救济金，应该是社保局发。”段野纠正她说。

“我们去社保局找了，人家说，你们钢铁公司几年不上缴失业救济保险费了，我们凭什么发给你们失业救济金？”

“嗯，这样，事情确实是你们公司的问题。你们找公司了么？”

“找了，但是公司工会的人说，公司的资金紧张，让我们理解公司的难处，再坚持一下。你说，他们这不是赖账吗？”

“这样的事确实是公司赖账。”段野点点头说：“企业再困难，职工的保险金必须按时缴纳，这是法律规定的。赵兰凭什么赖账？”

“就这样，我们下岗职工挨着饿，她还当选去年的优秀企业家了呢，你说，这事，我们上哪儿说理去？”

“哦！”段野沉吟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当过厂长，知道有时候企业资金周转不过来，一时半会儿交不上保险费；

市里不但不怪罪企业，有时还为企业说好话。如果自己把这事告诉市长，市长会不会为赵兰辩解呢？

现在的钢铁公司，可是市里财政收入的支柱企业啊！

“段大哥，本来这事不想麻烦你。可是听说你这人正直、正派，主持公道，所以就想找你说说。也不要为这专门去找市长，只要在市长面前方便时说说就行了。”

“嗯，我找机会看看吧。”段野只能含糊的答应，因为，最近有没有机会见到市长，他确实是心里没数。

钢铁公司是大型国企，几万人呢，不知道陈阿姨说的这些下岗职工有多少人？

“像你这种情况，有多少人？”段野仔细问了一句。

“我们一个车间，下岗女工就是五百人，全厂加起来，足足有两千多人。”

“啊，这么多人？”段野一下子懵了，不愧是大型企业，女工真多，两千人，每个人年保险费按一年一万元算；

赵兰赖账一年就是两千多万元。这些钱如果赖账一年不交，就可以算到利润里，当成经济效益向上级领导邀功啊。

但是一想，钢铁公司是大型国企，财经制度那么严，赵兰岂能胡来？

就在段野这么想的时候，公司副总白玲接到部下一个不可思议的报告：钢铁公司对我们断供了？

断供？什么意思？白玲开始没有听明白。

就是不供给我们钢材了。部下汇报这个事，也觉得可笑。现在的市场经济，还处于买方市场；

企业奉行客户就是上帝的理念，千方百计的推销自己的产品，但是，钢铁公司，竟然会对孝老院工程采取这种措施，简直是让人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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