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说那些虚的,来!坐下来!咱们兄弟俩好好的饮上一杯!”
啪!啪!啪!
“来人啊,上酒菜来。”
嬴恤拍了拍手。
“来!与我说说军中趣事。”
“公子要听,白亢自然从命,只是今日时间紧迫,饮完之后得上路了,外间的车驾还在等候。”
白亢恭敬的拱了拱手,这才坐下朗声道。
“好,听你的。”
嬴恤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人生喜事莫过于挚友相逢,嬴恤和白亢少年立志相扶,情谊比亲兄弟还要的深厚,虽然有三年的隔阂,但两句话间立马就熟稔起来。
这时,正好婢女们端着食物上来。
“烤羊肉,秦烈酒,老苦菜。”
嬴恤指了指桌上的吃食。
“吃!”
说着,他直接用手撕了只羊腿大口吃了起来。
栎阳接近北地,遵循古老传统,并没有被咸阳的奢华之气腐蚀,人们行走坐立都跟从前一样,充满了粗犷的味道。
嬴恤喜欢这种风格,因为这是老秦人之所以能够以一国之力横扫天下的根本。
豪爽!鲁直!好战!嗜血!
二十二年来,嬴恤以古人的方式读书、习武,很多东西不知觉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
“亢在军中久了,倒是好久没见到这些东西了。”
白亢大笑一声,直接探手。
觥筹交错之间,自然忘记了时间流逝。
黄昏。
斜阳如血。
“公子,该上路了。”
白亢饮了许多酒但还是神采奕奕,对面前嬴恤道。
“嗝!是该上路了,我那些绵羊一般软弱的兄弟们这个时候估计也忐忑不安吧?!此番入咸阳,定要把持乾坤在手!阻我者,杀!”
嬴恤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下意识的狂态毕露。
白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低头抱拳道:“公子忘了么?您曾说过,‘大丈夫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现在还未到时机。”
嬴恤忽然一个激灵,酒也醒了许多,指着散碎的酒瓶,哑然失笑道:“此物害人不浅啊。”
“公子不改其志,亢也心中欢喜。”
白亢沉声道。
“嗯,准备一下就走吧。”
嬴恤在侍女的服侍之下,换了一身黑色甲胄,取了武器架上的青铜连鞘剑和姐姐准备的吃食,大步走出了门。
白亢已经等候在这里。
嬴恤皱眉看了眼马车,摇了摇头,道:“这东西不舒服!”
“公子?”
白亢疑惑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嬴恤嗤笑道:“当然不妥!”
“你当我是那些咸阳城里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我老秦人就是娃娃都会骑马打架!策马直接赶去就是了,说不定还能提前一段时间赶到呢。”
白亢顿时恍然,笑道:“就依公子!”
驾车的随侍当即入了屋子从中牵了一匹马走出来。
正宗的陇西马,高大雄健。
嬴恤视身上的甲胄如无物,手在其背面一按,翻身而上。
嘶!
马儿前蹄扬起,嬴恤眼神一厉,狠狠一拉缰绳稳稳的落在其背上,马儿的挣扎很快就小了。
白亢骑得则是一匹白马,白家虽然败落,但还有自己的马场,这匹白马也是万里挑一,只见他跨剑持戈轻而易举的稳坐马背。
嬴恤点点头。
白亢自小就勇力超群,如今看来,恐怕比一些大秦虎将丝毫不差!
两人对视一笑。
“我们走!喝!”
嬴恤一扬马鞭,马儿嘶叫一声就像是闪电一样奔了出去。
白亢也紧随其后。
以两人的骑术自然没有践踏人的糟心事发生,而且大秦城池都有专门为军队开辟的战争驰道,故而不用担心障碍。
马蹄扬起烟尘,势若千钧的冲出了城门。
不远处。
一个正在挑拣货物的商人忽然抬起头,眼露精光,低声对面前的摊主,道:“把消息放出去,那个人出发了,务必一击而中,不留后患!”
他面前的摊主会意的点头,吆喝道:“收摊咯!”
说完,背着包袱离去。
不久。
一骑灰衣的甲士奔出了大门。
……
时值深秋,朔风飒飒。
嬴恤两人出了栎阳之后就近路沿着秦直道狂奔。
秦直道是前年始皇帝下令建立的,从咸阳直通北地的战争路线,宽可容纳八匹马并驾齐驱,在秦朝强大的动员能力之下,不过两年,道路已经通过了栎阳,大大的方便了赶路。
人如龙,马如虎。
两个年轻人肆意张扬的飞驰道上,四周景物倒退,有一种别样的惬意。
渐渐的,两人接近了一处山林,看得出来铺路的时候是直接劈开森林所铸,两侧略高,树木丰茂,中央的直道则略低。
刚刚踏入林中,嬴恤心就忽然一跳,下意识的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太静了!
鸟鸣之声都听不见,这不对劲!
白亢更快一步,直接策马越过嬴恤,挡在他的面前。
锵!
长剑出鞘
“何方宵小胆敢阻路,想死不成!”
声若惊雷,轰然炸响。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