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渐高,风呼啸来去。
沙漠里,昼夜间的转换本就极端。
但罗安并未感觉到几分寒意。
倒是头顶清澈的星空银汉,让他止不住流连。
其间星光的璀璨,是他前后三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见过的绚烂。
不过他也没有过分眷恋这份光景,浅尝即止,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那个年岁可供考古的老头很知趣,左近适合休息的地方很少,风化石下那一片略有遮挡的地带留给了他,自己则带着一群青壮,在不远处露营,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守夜的年轻人。
原先安排的是那个毛发过于旺盛,导致罗安好几次差点认错对方物种的熊奎,被他以有碍观瞻的理由拒绝了。
“去给我拿点灵核过来。”罗安吩咐守夜的年轻人。
“是,大人。”年轻人立马应道,但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罗安疑惑地转头看年轻人,却见年轻人在怀里一阵掏摸,把手伸到了他面前,摊开。
摊开的掌心里,几颗土色的晶体静静躺着,内中似乎有一点微弱的晶莹在流动。
“这就是沙兔的灵核?”
在得到年轻人肯定的回答后,罗安接过灵核,挥挥手让年轻人退下。
自己则躲进了兽皮支起的帐篷里。
帐篷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他的摇椅。
罗安右手握着灵核,躺了上去,然后用左手的食指抵住了眉心。
他一直怀疑自己的眉心那里有东西,特别是坐在摇椅上的时候,或许是摇椅神奇的力量作怪,那种感觉尤为清楚,所以,从白天开始,他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今他专心感受,想象着进入眉心之中,果然意外地顺当。
“可能,我是第一个自己进入自己身体的人类吧?”意识渐渐模糊中,他还有空胡思乱想,神色莫名古怪。
好在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瞬间。
因为他的意识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地方。
————
天,灰蒙蒙的。
地,黑不溜秋的。
整个天地仿佛一张失去色彩的黑白照片。
“我的眉心,或者说我的脑袋里装着过去的世界?”
重新睁开眼的罗安,心中升起一股子荒谬之感。
但旋即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这个世界并不稳定。
扭曲、变幻、忽大忽小。
前一刻,他的意识体还踩在一处街角的青砖,下一刻,身下已是一片失去火红色彩的熔岩。
变来变去的场景让罗安完全失去用脚步去测量的兴致。
——实际上,用11路公交去丈量世界这种宏大高尚的目标,他一直认为只有脑袋里绷着一根钢索的人才有动力去做。
他转而留心这片灰色世界的变化。
观察之下,他发现,虽然场景从来没有停止过变幻,但有些东西是恒定的。
比如空中漂浮着的某些物品。
灰色世界光怪陆离,有些物品仿佛失去了重力,又不受这片世界规则影响,稳定而恒速地在空中行进着。
从某处未知之地而出,又自某处未知之地而没。
罗安伸出手,抓住其中一件。
触手沉实,一如实物。
用力再捏,内中软绵。
定睛一看,名为“护苏”
嗯,最后一个字有点模糊。
罗安满头黑线,但也没有放开。
在他的意识体里,右手有一股清凉。
微弱但真实。
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手中之物,似乎对这股子清凉有所渴望。
他想了想,引导着那股微弱的清凉,灌注到手中物之中。
神奇的变化就此产生。
只见那包四四方方的物品,从角落开始,出现了一点在黑白世界里不该有的东西。
那是它们原先该有的色彩。
一股信息也适时出现在罗安的脑海里,告知他一件事情。
只要他能把物品的色彩填满,他就能将那件物品带出这个逝去的,黑白的世界,重新出现在现实里。
了解到这一点之后,罗安面色古怪。
前世的朋友跟罗安说句一句话。
世上出现的所有事与物,都有它的道理,好比出生的每个人,带不带武器,就要决定你以后在不在上。
他一个死人冰封了十万年之久,还能醒来。
偏生眉心出现以前世界的缩影,而他还能从其中将东西带出去。
也是有道理的?
这种油然而生的使命感是几个意思?
要我在这个世界重塑以前的文明?
他瞅了瞅手中的“护苏”神物。
难不成以后史书还要写上:我人族之辉煌重铸,自罗安老祖带回姨妈巾开始?
罗安忍不住胡思乱想,下一刻,连忙甩甩头将脑海中那个可怕的念头甩了出去!
然后在某一刻,他想起了当初听到朋友的论调时,自己的回答。
“带不带武器,只是决定你的输出方式,在不在上,还得看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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