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角到主角的
第40章(旧版)

得愧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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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伴痛斥道:“废物,这就忍不住了。你说出去还不是要死。”

那人却反驳道:“横竖是死,我偏要拉人下水!”

这便是死士的反面教材,待人不薄遇人不淑,是很容易把孩子养歪的,变得极端虚伪,他们可以一直忠诚于你,也可以一瞬间就背弃诺言。因为他们学会的是命令,而不是义务。人会违背一切承诺,却永远不会遗忘自己的责任。

楚之善让迎非把另外一人拖到树林深处,一开始还能听见他挣扎的动静,然而声音戛然而止,不用想也知道结局,过了一会儿,迎非回来了,他身着黑衣,看不出什么异常,却是有几块更深的黑色滞留在腹部的布料上。

松口的那人暗自庆幸自己识时务,道:“我们是邪神教的,教主给我们下命令要摘下楚之善的项上人头,不知道原因。”

楚之善皱眉,什么邪神教,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门派,而且名声一定不大,他从来没听过。这年头,可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开宗立派了。

迎非诈道:“当真不知道原因?你若敢说一句谎,便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人急忙道:“当真不知。教主只让人来下死令,具体的还真不知道!”

迎非确认过后,便请示楚之善如何处理。

楚之善皱眉,深山老林里他其实挺想一刀抹脖子把人给扔了的,可是……

思索后,他道:“挑断他的脚筋,待会儿把他带进城里让他自寻出路吧。”

这样的做法对仇家是格外仁慈,仅仅挑断脚筋他还有双手可以生计,带进城里就能遇到人,遇到机缘。那人想:这可是那个什么琼花宝主给不了的机会。他不是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即便杀惯了人也不意味着心理麻木,只是离了那个鬼地方他们也就成了江湖之上的无根浮萍,无依无靠。

楚之善第二日便到了拙阳山脚的集镇,租了马车来到华山茗府上。华山茗请人将其请进屋,坐上座,楚之善却说:“我不多留。听你说这边有个叛徒,诶来见他最后一面。”

华山茗让乔煜把庞晚带上来。楚之善俯视着他,眉目无情,冷冷道:“便是你脏了我江氏堂的名声?还要勾结外党?”

庞晚根本不敢看他一眼,心里只求一个痛快。

楚之善自然不会如他所愿,道:“我借你拙阳的地牢一用。迎非,你将他带入地牢,问清楚跟谁结交后打盆水,拿一叠纸,浸湿了给他盖上去。干了就浇水,纸破了就再盖一张。”

这可一点也不痛快,楚之善这是想活活把他闷死,庞晚想要大呼求饶,却被迎非捂住口,将人拖下去了。走下台阶,还能听到庞晚膝盖磕地的声音。华山茗暗暗打量,想着堂主果然生气了,连死都不让人死得体面干脆。

怎能不气呢?这江氏堂是江氏的基业,是江失木的心血,前面已经有个江淮恩了,如若连这都护不好,楚之善哪还有脸下去见江失木啊?

楚之善转头问:“你是如何发现他的作为的?他又是隶属谁名下管辖的,那人也应当略施小戒。”

华山茗称“是”,一个眼神让乔煜去通知管辖者去领罚,而后道:“这事说来也巧,前阵子刚认识一位小公子,他恰好去兑现银。其余百姓吃了这亏也只能做哑巴,他偏生从庞晚口中知晓了我名,结识我后便和我告了状。我本以为是庞晚私吞了,谁知竟是塞进了别人的口袋。”

楚之善点头:“那人立了功,你该怎么奖赏便怎么赏,我便不关心了,等迎非问出后我便回去。”

华山茗道:“那我让下人给您收拾间客房来。这处府邸比不得京州本支,但住人还算上品。”

楚之善点头。这院子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出去转转——说不定有什么有趣的,能买回去等那人看。他随口问道:“对了,你可知那人是谁,可知根系?可别是别人派来混淆视听的。”

华山茗笑道:“说来也巧,他也姓江,不知与京州江氏本家有无关系。叫江沁。”

江……沁……

楚之善脚步一顿。似是想到什么,而后一句话没说离开了。华山茗本想开口留人却见对方走得急,不禁怀疑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话。

莫非?对方真是本家人?那不合理之处似乎能说通,但也没听说江家出了个有尸检天赋的公子爷啊?

楚之善走出华山茗的宅子才猛然发觉,自己也没见过那人真正的模样,万一……万一他不是那张面孔,他又该如何相认?

可是,想想冷子清的话,既然他有可能回来,他一点希望也不想放弃,哪怕是白跑一趟,也依旧值得。

他在街上脚步匆忙的行走,活像是雨中没伞可撑的旅客,晃悠了三两个时辰也没有见到什么像他的人,他最后回到了宅子。

楚之善一回来便对华山茗直白道:“明日,带我去见见他。”

华山茗一愣,想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江沁,点一点头,却没明白楚之善为什么想见他。他问:“是您的熟人吗?”

楚之善点头,他希望是那个人。

第二日,华山茗带楚之善来到了娄竹茶楼。楚之善让华山茗回去帮迎非审问庞晚,说自己看。思索了一下又问:“他喜欢坐哪?”

华山茗指了个位置,青天白日,阳光正好,那里恰好能照到,暖暖的晒在身上,江沁很喜欢。

楚之善便坐在那里,要了壶茶,静静看着茶楼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等着,等着……

江沁觉得自己今天有点水逆,一出门就被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撞倒,虽然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要忙,行色匆匆也很正常,可连个说道歉的时间也没有吗?拙阳也不是什么人均696的一线城市啊!而后他去吃早饭,吃肉包的时候肉馅掉在地上一大块,让他痛心疾首。

祸不单行啊!

他想,他需要治愈,今天要去喝茶晒太阳!

抱着美好的幻想,他进了娄竹,脚步一转却见自己平时坐的位置有人了。

第一反应:有品。

第二反应:那我怎么办?

第三反应: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而后他瞪大双眼:楚之善怎么会在这里?!

楚之善此时正在续茶,并未抬头。江沁急忙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坐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小声叫小二上茶和点心。

楚之善知自己方才一定会看漏,环顾一圈找多出的身影,却见一个男人此时背对着他,虽然顾客不张望只顾自己品味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楚之善却莫名觉得这人不对劲。

——直到对方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心虚地转过头。

楚之善的心脏骤然一缩,呼吸开始急促。他觉得自己在发热,捏茶杯的手也微微攥紧。

只一眼,他就知道:他回来了。

可他不敢认。对方一进门一定会看到他,可他没有停留也没有直面,凭刚才那一眼他就知道对方记得他,但不想认他,也不想被他认出。

楚之善想,一定是因为自己太差劲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留恋,对方应该也不想被他缠上吧。想着,他眸中的光暗了暗,饮尽杯中茶,放下茶杯离去。

回到府中,华山茗来向他汇报庞晚的情况:他招了,说是一个叫邪神教的拉拢了他,助他把赃款拿出来三七分,得了便宜庞晚便照做了。听迎非兄弟说路上您与他也遭到了来自邪神教的暗杀,想必对方一定是奔着您来的。这两日我会多加人马,护您与迎非兄弟的安全。”

楚之善点头,表示知道,却道:“我会在拙阳多待几日。”

华山茗本该走了,见楚之善神色,问:“是见到熟人了?”

楚之善点头,竟说:“他过得很好。”只是眼神有几分落寞。

主子的故事下属可不能妄加揣测,但华山茗明显看出楚之善与江沁之间有些什么,心里暗暗祈祷可别是那种关系。

难得遇到个合眼,他可不想再等。不如他明天也去见见江沁吧?

然而楚之善却让他协助迎非行刑,自己倒是天天去娄竹喝茶。

江沁虽然想躲着楚之善,可是他早就泡惯了茶水,这玩意儿还真就和酒一样,喝上瘾后停了一日就浑身难受。江沁哪是能抵住这般诱惑的人,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最后还是天天去了。拜楚之善所赐,他的“爱座”又多了一处。

只是……

按理说他这张脸与江淮恩也有七八分相像,楚之善没认他虽是送了口气,但不来找他却又失落。

他想,他果然还是把他忘了吧。

庞晚死后没两天,楚之善就离开拙阳了。

赵笙月又在闹,不肯吃药,吵着要见他,让他给自己一个痛快。楚之善可不能让她死。哪能那么便宜人啊?死了就往那那么一躺,什么都不用管了,这么好的事她赵笙月可不配。

临行前,他让华山茗盯紧江沁。华山茗不明白但也不妨碍他答应,他本就有意亲近江沁,这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和理由。

打扰他继续偷看江沁,楚之善这次对赵笙月是黑着脸的,看得赵笙月心里发毛,这分明是一副要她好看的表情。但她还是道:“这么折磨人有意思吗?你就让我死个痛快吧!如此一来你也报了仇,你不高兴吗?!”

楚之善阴恻恻道:“那哪能啊,我可不想让你这么早死,我还没玩够呢。”

赵笙月血液发冷。她感觉到了,楚之善今天格外生气。

为什么?她不理解。她都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了,她还能做什么让她生气,莫非是她坏了什么事?

那敢情好,能不如他意她就开心了,真是这鬼日子为数不多的乐趣啊。呵!

江沁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了《拙阳记》,寻思着找个人把书给发表了,思来想去他还是想找万老板。虽然华山茗这段时间一直来找他,二人越来越亲近,但他可不好意思麻烦朋友帮忙跑腿或者帮忙找人跑腿。华山茗陪他去娄竹喝茶,江沁道:“我明日出发去佑川,办点事。”

华山茗微微一愣,他总是和江沁待在一起都习以为常了,乍听说人家要走,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挽留:“怎么了?拙阳待得不舒服?你要办什么我帮你。”

江沁笑道:“不用了,你看你又是带我去玩又是请客吃饭的,我欠你真是太多了。这点小事哪好意思让你帮我。”

华山茗一急,道:“我……只是有人托我照顾你罢了。”他早已认为江沁是江家本支的小少爷,否则怎么会让楚之善这么上心。他想,这么一说对方应该能明白,自己是可以被差遣的。

然而江沁听了却猛然瞪大眼睛,怔怔看着他。而后低下头,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

华山茗是江氏堂的人,能让他照顾自己的除了楚之善,他还真想不到第二个人。

原来,他没忘,他记得自己。

江沁暗暗勾起唇角,心中窃喜。

如果在一个世界中找不到牵挂,会有一种寄人篱下的错觉;可当有人记挂你时,活着成了最清楚的感受。

江沁高兴地收拾他的小行囊,又算了算时间,存了点银两在邻居老人手里,这一季度就要结束了,马上就是征税的时节。临辰律法规定,若是所欠税务不能在半月内如数奉还,官府会回收房产的。

他一大早去买了山楂糕,迈着轻松的步调去了码头,坐船渡过川水,心情好极了,就连晕船也不那么难受了。

万家的书店还在老地方,两年了也不曾易地。江沁将书稿递给多年未见的万老板,对方怔愣了一下:“江先生,是你吗?”

江沁刚要张口辩解,对方兴冲冲跑进里屋:“曹先生!江先生回来了!”

糟老头怎么在这儿?江沁暗道不好,那老头可是个狗皮膏药,被他粘着可摘不下来的。他转头就要跑,却见一个佝偻的人影冲到他面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瞧了瞧道:“瞧着是有点像。”

江沁根本不敢开口说什么。

对方试探问:“江淮恩?”

江沁摇头:“谁呀?我不认识,老人家莫不是认错人了?”

曹老头问:“你叫什么?”

他说:“我叫江沁。”

曹老头朝万老板喊道:“就是他!他就是江淮恩!”

江沁:“……”

他明明就是死在曹老头面前的,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觉得他是江淮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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