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角到主角的
第36章：哇，终于die了（旧版）

“怎么了？”楚之善注意到他的目光问。

江淮恩：“还没有摘吗？”

楚之善这才明白，侧头看着那条简单的红绳，又将目光放到江淮恩颈上：“你的不是也没摘吗？”

“啊……”江淮恩下意识去碰那条链子，他想了想，道，“那就一直戴着吧，以后也别摘了。”

楚之善淡淡应了一声。明知江淮恩所想定与他不同，可心情依旧变得晴朗。他为了他变了很多，有许多想法是不曾因楚语嫣而产生的，现在却让他着迷。或许真是遇见那对的人，所生的爱情便也不同了，让他真正觉得无可替代。

江淮恩所想自然很简单，他还不能完全放心楚之善，只希望将来有一天他对他刀剑相向时起码看见这条绳子会因情分饶他一命。他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把菜里的青椒挑出来。楚之善道：“不要挑食。从前吃得清淡本就身体比不上别人，现在还挑三拣四便是不用吃了。”他说完还加了一块子青椒给他，江淮恩都看呆了！

楚之善偷笑。

江淮恩把青椒丝扒到一旁，勉强捡了两条放进嘴里：“我现在觉得清不清淡无所谓，重要的是日子过得平淡。”他抬头望着屋顶，“如果我是小老百姓会怎么样呢……”

楚之善没说话，江淮恩也不需要他回答，冲他笑一笑继续吃饭。

两个人无言，结束后，楚之善没有多留，只说自己还有事，先离开了。才出了院子走在回去的长廊上，却迎面见江失木朝他走来。江失木在他不远处停下，看着他走近：“我寻你。”

“我知你打算说什么。”楚之善淡淡道。

江失木冷冷道：“你对淮恩什么心思我清楚，最好给我离他远点。”

“江失木。”他第一次如此严肃地称呼他，这让江失木有些愣神。他说：“我已经把挚爱的姐姐让给你了，江淮恩，我是不会放手的。”

如此坚定而又深情的眼神，让江失木不禁怀疑这人是否是如假包换的楚之善。

又或者，他从未读懂自己这位义弟……

冰机塔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高，这次的消息来得更快，楚之善要准备好厚衣服，路经国都，穿越北境，前往临近满江与临辰的交界处，整个临辰最寒冷的城市——河郤。

一路打听下来竟是没什么人听说过那枚红玉，楚之善微微皱眉，心中隐隐不安，最后回到某处城池的民驿暂住。第二日又等待许久，正准备动身，却见一只信鸽飞来停在他手边，这只鸽子的脚上还绑着夏予辈的名字。楚之善取过那张纸条，展开一看，猛然变色。

“回程！”他喊道。

夏予辈的讯息很简单：“消息有误，当心有诈。”

竟能将冰机塔也骗去，对方应当是做了十足准备，还未入京州内城，却见一支冷箭射出，他面前的暗卫瞬间倒地不起。

楚之善面容转冷，眸光如猎鹰般凶狠盯着那人。

“对你那小侄子好言好语，对我却凶巴巴的，怎得这般叫人心寒。”一张姣好的面容现出，赵笙月暴露在日光下，如同出尘的仙子，但楚之善却连正眼都懒得给她一眼，他嫌恶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别动手动脚的。”

赵笙月轻笑：“你还会在乎一条人命？”

楚之善淡淡道：“被淮恩知道会觉得我草菅人命。”

赵笙月的脸顿时变色，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骂她不把人命当回事，更像是在嘲笑她比不上江淮恩。

她胸中一腔怒意，在之前，她就是天之骄女，可自从遇到江淮恩，她在那些人眼中如同笑话般的存在——是她从未有过的待遇。

楚之善没空理会她：“赵小姐若无事便离开吧，楚某还急着回去。”

赵笙月冷笑一声：“见你那好侄子吗？你以为，你还见得到他吗？“话音刚落，她只觉一道劲风刮过，随后整个人如吊起一般。

楚之善竟是捏着她的喉咙将她整个人提起来了！

他的怒意从未如此张扬，像一只凶恶的鹰隼盯着一具腐尸，让赵笙月也不禁头顶生寒。

“他若是出事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他一甩手将赵笙月掷出几米远，随后带着剩下的人冲进内城。

赵笙月掀开衣袖，见那殷红的擦痕露出一抹苦笑。

她终究敌不过他。

江淮恩眼中怀疑他魂穿后这句身体的体质变得极易拉仇恨，不然，那个叫蓝超的男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为了追杀他都追到江氏堂来了。眼见蓝超那一剑要劈下来，一个身影闪到他身后替他挡下那一击。江淮恩惊喜道：“爹！”

江失木一用力，将蓝超的剑逼出几米远。他转头：“淮恩，可有伤着？”

江淮恩摇头。他忍不住冲蓝超翻了个白眼：“姓蓝的，赵笙月喜欢的又不是我，你追着我打有什么用？”

蓝超冷冷道：“她确实也看不上你，可谁叫你是楚之善的心头肉呢。”

江失木手一顿。

江淮恩道：“什么叫看不上我？我很差劲吗？还有，你甩锅前也先打听清楚好不好，我哪是小叔的心头肉？他嫌我是托后腿的肉瘤还差不多！”

蓝超抿嘴不说话，他忽觉江淮恩这人的嘴有什么奇妙的力量，他说一句总想让人也接一可。多说误事，他提剑直指目标。

“要伤我徒儿，就先过我这一关！”

曹老头手执一破剑相迎，那破铜烂铁在他手中舞得出神入化，江淮恩看得眼花瞭乱。

“是你？！”蓝超连忙跳出几米，冷冷道，“前辈只要不阻拦我，今后我与您依旧形同陌路。”

曹老头“嘿嘿”笑：“你小子这是打不过我便开始朝我说软话了。”

蓝超抿嘴不语，随后他执剑踏步上前，先是一剑砍向江失木，随后借力后翻与曹老头打斗。江失木被那阵内力震得内脏生疼，忍不住咳了几口血沫。江淮恩忙上前扶住他：“爹，你没事吧？”

他心里后悔，怎么当初没听楚之善的话好好练武呢？！

现在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畏首畏尾躲在两位前辈身后。曹老头武功高强，可那把破剑先是不堪重负，“咔”地一声断了。曹老头脸色一变。江失木当机立断将自己的佩剑丢给他：“接着！”

蓝超飞身欲与他争夺，江淮恩急道：“姓蓝的！今晚的月亮好像你！”

蓝超不由得身形一慢。

“——好秃啊！”

蓝超：“……”

他转换目标，手中剑直指江淮恩，眼中的怒火呼之欲出：“死飞舞，我这就将你削秃！”

曹老头与江失木脸色一变：赶不上了！

江淮恩死死盯着那把剑，试图躲过，未等他做出动作，一把剑凭空扫来，只听“当”地一声，两把利剑双双弹落再度，两道身影迅速冲去，蒋淑玉自己的那把剑夺走。

看见楚之善冷若冰霜的面容，江淮恩脸上绽开花：“小叔！”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姓蓝的，你完蛋了！”

蓝超张口本想讽刺楚之善也就一般，结果嘴上没忍住，朝江淮恩骂道：“有病！”

楚之善冷道：“不速之客，非礼之道。蓝超，江氏堂不欢迎你，你若现在撤离，我让你站着出去。”

蓝超冷笑：“我就知道赵笙月拦不住你。你楚之善还会讲‘礼’字？那你当初杀我妹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何为礼？！”

楚之善心上一颤，他感受到了江淮恩与江失木的目光，饶是觉得自己没错他也油生出辩解之意。

“分明是你妹妹居心叵测，我已多次告诫，江氏堂不是她想进就进的，姑娘家只身一人前往别人深宅大院，是她不知礼数。”他说着，朝江失木的方向看了一眼，“况且，你父亲纵容她胡闹的理由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们蓝家是不是很想重回江湖中的地位？让她以爱之名接近淮恩、下毒重创姐夫身体倒是个好主意！”

江失木叹息：“原来是她。”

江淮恩：“等等！这还和我有关系？他妹妹到底是谁啊？”

江失木：“就是那个小时候经常来找你玩，被人欺负了也找你的小姑娘。”

江淮恩：“啊？”

江失木：“后来你帮她报仇也被人打了。”

江淮恩：“……不记得了。”

“与你记不记得无关。”一道媚声后，一个身影跳到蓝超身边，“反正他杀了他妹妹已是事实，你也不必清楚。”

楚之善头回恼怒地朝她吼道：“赵笙月，你岂敢言而无信！”

赵笙月轻笑：“帮你隐瞒有什么好处？江湖人也是讲利益的。”

楚之善抿唇不语。

江失木面露责备：“之善，这事是你处理得不妥。”

赵笙月道：“江淮恩，你知道你的好小叔是怎么做的吗？好好一个姑娘，毁了容不睡，还被分尸，有失体面啊～”

江淮恩面露惊色，不可置信地看着楚之善，他一直以为，楚之善是有良知的，只是心肠不好，却不曾想他对待女性尸体的手段是如此残忍的。

楚之善猛回头：“我！……”他突然如鲠在喉，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确实这么做了。他无法辩解。

江淮恩是个善良的孩子，从他正视他开始，一直都是。他现在一定觉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可他这么多做是有道理的啊……

他看见江淮恩脸色骤变，猛然扑向他，却听一道皮肉绽开的声音。楚之善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转头看见一柄利剑贯穿那人的胸膛，他也满脸不可置信。

“淮恩！”

“江淮恩！”

几乎是一瞬间，脑中的理智之弦瞬间崩断，楚之善挥剑砍向蓝超。

对方大笑：“没想到吧楚之善，我今日的目标本就不是你！”

这一剑如同一道命令，跟在其他身边的暗卫也冲上前，蓝超逐渐处于下风。待得下属擒拿住他，楚之善举手欲砍下他的头颅！

“你……”

他停下动作，半晌，放下转刺，果断结束了蓝超的生命。

那男人的嘴角仍然上翘：“失去至亲之痛，你也能体会一番了……”

楚之善不顾他的言语，扔下剑跪在江淮恩身边：“淮恩……”

江失木抬头满是期望的眼神看向曹老头，却见对方轻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江失木瞪大双眼，低头看着血染胸襟的儿子，不敢相信他今生一遭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楚之善小声道：“其实你不是江淮恩，对吗？”

看见江淮恩勉强睁开眼睛，他知道，他猜对了。江淮恩小声说：“我要死了。”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生命在流逝，死亡在逼近。听此，楚之善终于忍不住哭了。江淮恩忽觉神奇，他居然也会为别人落泪啊。

说起来，他也很神奇啊。那么怕死一个人，脑子一热就想冲上去拉楚之善。

他干嘛冲上去送死啊？可是那是楚之善诶。纵使他有万般不好，他也觉得他应该或者，这种想法好像变成了许多本能，让他有事也忘了江淮恩本是那个主角。

他干嘛冲上去送死？可是，他的手很暖诶，平生第一回赶庙会，和他从街头走到街尾，再没那么开心了。

潇潇从后山赶来时，只看见曹老头面无表情地搂着江淮恩，一众暗卫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江失木则用剑鞘一下又一下地抽打楚之善，边打边骂，那个曾经处处风光的男人而今也如同咽气了一半任打任骂。

她一眼瞥见了江淮恩胸前那一抹殷红，急忙冲上前：“小少爷怎么了？！”

“死了。”曹老头道。

“什么？”潇潇怒火冲天，“我敬您一声前辈，可不代表您什么玩笑都能开！”

迎非走向她：“潇……小少爷他真的已经……”

潇潇转头对他骂道：“坏东西！你也跟着别人来骗我？！”

“不是，我没有骗你，我……”

“我不信！”

“可你看看堂主！……“

“……”

潇潇突然安静下来，蹲下身子，伸出两根手指去探江淮恩的鼻息。蓦地，有豆大的泪珠从她脸颊上滚落。

“他才说，改天一起吃桂圆糯米粥的……”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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