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谱的凡人
第八章 踏雪行（一）（旧版）

“客人，能让您的绵羊住嘴吗，它很吵。”

“昂……抱歉啊，我知道……但是它或许有那么一些不舒服，毕竟被压在后备箱里面，它可能觉得有些冷……”

“不会的客人，我在后备箱里面先前运过一批温度计，车子发动的时候，里面大概有八十度……哎！客人，你干嘛撬门啊！我这门为了防盗，加固锁过的，你撬不开的……”

霍尔德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转过头，一脸幽怨地看着出租车司机，那眼神简直让人心里发毛。

计程车司机干咳了两声，心虚说道：“客人，当时是您坚持要将您的小羊放在后备箱里面……”

霍尔德还是那一副神情，眼神又幽怨了几分，计程车司机受不了了，他急忙说道：“好好好……您不要着急，我们才开车不过半个钟头，理论上来讲您的小羊现在应该还处于半生不熟的状态……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您的小羊或许可以拯救，当然，如果您要坚持开到雪山下面，或许能吃上热腾腾的烤全羊也说不定……”

司机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虽然他还没有闻到烤全羊的香气，但是他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个揭开后备箱盖子的时候，所弥散出来的白雾和蒸腾好的金黄油嫩全羊肉。

霍尔德不经意地喉头动了动，还是敲了敲车门，撇开眼神说道：“你开门，我要下车看看我的羊……”

虽然眼下的路段不大适合停车，但是司机先生还是十分善解人意地绕过了这个路段，将车子行驶进了一处荒地，车门打开的时候，霍尔德明显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寒流从远处的雪山上面撺掇而下，让他有些隐隐刺骨的酸痛。

他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一屁股重新坐回了计程车，看着司机疑惑的目光，霍尔德很正经地说道：“开车，雪山就在前方。”

“不看羊了？”

“不看了，这么冷的天，就当是给它暖暖身子了。”

计程车的司机没有再多问，他那从前端拿出一包烟，从中间抽出一支递给了霍尔德，又点上了火，二人吞云吐雾一阵子，车子才缓缓发动，司机很感慨，自顾自地说道：“雪山真是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地方。”

“过去的二十年里面，我载着很多人来过这里，他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也不知道这些人最后登上雪山没有。”

计程车重新平稳地行驶在了公路上面，霍尔德目光平视前方，浮夸的背后流露出一种深潭清幽的平静。

“是，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来雪山。”

这里常年无人前来，只有山上的古武者偶尔会下山，他们参与过凤凰守卫的围剿行动，守护过凤凰城的安宁，这条路是莫戈拉市的富人们合资修建的，专门方便对方下山之后能够快速进入城里。

专门方便对方下山之后，能够快速进入莫戈拉。

这不是重复。

越有钱的人，往往越珍惜自己的生命。

计程车的司机偏头很好奇地打量了霍尔德一眼，开口想要询问什么，车身却忽然熄火，他面色一紧，重新打了打火，尝试几次无果之后，他大声地咒骂一声，瘫在座位上面。

“客人，我不能送你去雪山了……您也看见了，我的专属坐骑闹小脾气了，那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霍尔德，露出了上面的N维码。

“给一半吧。”

霍尔德有些无奈，这样的情况出现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既然如此，他也不能强求计程车司机把他和他的羊抱到雪山的山脚下面。

顺手支付给了司机原价，霍尔德良心地下车顶住寒风将连衣帽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看见里面的那只‘替罪羊’完好无损地蜷缩在里面。

它一点事儿也没有。

霍尔德费力地将绵羊从后备箱里面弄出来，它一身柔软的绒毛被寒风吹得猎猎起伏，嘴巴前方和鼻子一同喷出一些气体，似乎在打喷嚏。

这只羊第一次来到雪山，似乎感觉十分的新奇，它活泼地四处走走跳跳，不是还发出友好又松软的叫声。

司机在车子里面面色复杂地看着霍尔德的羊，啧啧赞叹道：“先生，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洒脱的绵羊，它可真是有趣，或许你该给它起一个名字。”

霍尔德翻了一个白眼，背上自己背上沉重的大包，走到绵羊身边，一只手抓住了它的后颈绒毛朝着公路尽头的茫茫雪山下走去。

这段路上，基本也就看不见什么绿色的植被了，虽然地上还不至于产生积雪，不过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石头。

羊儿倒是出奇的听话，霍尔德并不需要去强行地扯动，轻轻一牵，羊儿就真的没心没肺跟他走。

一人一羊就这么沿着公路远去，司机瞧见他们许久，直到他们的身子全部消失在了远处的苍茫之间，司机才从烟盒里面摸了一根烟出来，食指和拇指放在烟头轻轻一捻，烟头竟然闪出了火星。

缓缓抽完了一支烟，司机回到计程车内，打燃了火，拿出一台迷你平板，打开之后，向里面输入了一串神秘代码，连接上了蜂窝网域。

阿道夫的头像很快就被投影了出来，他望着司机开口说道：“麦客，有什么发现吗？”

麦克微微摇头。

“他很平凡，【星】不会说谎。”

“我与【星】沟通过了，它告诉我，这个人只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如果你非要问我他有什么异常，大概……是他的元素感知力吧……”

“说句实话，他挺独特的，我活了近百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的元素感知力为零。”

麦克觉得微微疑惑，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会让霍尔德变强。

“除此之外呢？”

他闻言仔细想了想说道：“他还带着一头绵羊……我不是很懂他这么做的原因，因为担心打草惊蛇，所以我没有多问，不过我能看出来，他很在意那头羊。”

远在灰烬堡垒的阿道夫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喃喃自语道：“一头羊？”

“为什么他会带一头羊去雪山？”

“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

“为什么我会带一头羊来雪山？！”霍尔德叹了口气，脸上却没有什么沮丧的神色，他低头看着这只身下的绵羊，自顾自地说道：“老乔治可真是把你喂养的不错，不但能够帮我驮东西，连我都能驮着，果然羊不可貌相……”

“咩~”

这只羊虽然长得不壮，力气可真是不小，四平八稳地载着霍尔德向雪山上面走去。

到了这一段山路，路上已经皆尽被大雪覆盖，莫说是羊蹄，就算是人穿着特制的踏雪鞋走起来都费力，然而霍尔德胯下的这只羊却如履平地，让他内心泛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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