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监察局
第5章 修炼（旧版）

这已经是穿越过来的第三天了，澄曦却还只能卧床不起。

在沈夜烟的计算之中，通过她每天三次的针灸治疗，原本只需要一天半的时间就能让澄曦恢复行动能力，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过后，沈夜烟也不得不放弃了自己所擅长的，转而安置好药炉备齐了草药，照着宗门流传下来的典籍一点点医治澄曦的伤势。

在喝完了中午的份后，沈夜烟又一次望向了王可，虽然她看起来总是一幅能被风吹走般的柔弱，但她眼神坚定却像极了钉在铁板上的钢钉。

一见着架势，即便不说什么，澄曦也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于是他缓缓的拉开衣襟，将胸膛整个袒露出来，接着一脸无奈地躺了回去。

拂袖间，又是一枚银针。

沈夜烟深吸了口气，然后并指将银针紧紧捏住，向着澄曦胸口的某处大穴缓慢而坚定地刺去。

“咔擦”

几乎是微不可闻的一声，但由于已有了经验，沈夜烟立即住手，将银针举到面前，细致看去。

银针已经断了一截。

银针断，但沈夜烟的心性却没有断，翻手间又是一枚银针祭出。

而这次，银针没有断，入肉的感觉非常的明显。

沈夜烟心下一喜，正要松手，却见那银针缓缓地沿着澄曦的胸膛向一旁落去。

拾起来再看，却见到那银针的针头上插着一只不知什么时候飞来的虫子。

第三枚也断。

第四枚同样。

第五枚则是因为不知道哪里闯进来的松鼠忽然跳上沈夜烟的手臂，在沈夜烟受惊之下银针落地沾灰不能再用。

第五枚溅上了药汤。

第六枚因为沈夜烟内力不稳而变得粗如钢钉。

……

一直到第十枚。

但第十枚仍没成功。

在沈夜烟汇聚内力的时候，澄若水忽然开了门进来，开门声虽然不大，但不知怎么的那门却整个地倾倒下来，而沈夜烟受到了影响没能将银针刺入正确的位置。

嘬了一下被刺破的手指，沈夜烟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来——若是一次两次那还说得过去，但整整一天半，一共试了数十次，没有一次成功！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无法言喻的东西在阻止澄曦被刺一样，除了澄曦招惹风波的那个早上，在此之后，沈夜烟的针便再也无法刺进澄曦的皮肤了。

“都说了我有仙人庇护，寻常武器无法伤我丝毫嘛，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你胸口的伤可还没好呢！”沈夜烟很是不满。

若说是神仙庇佑澄曦，那么为什么阻止的却是为他治疗的银针？

但若说是邪物作祟不愿澄曦被治好，那为什么换成汤药之后却没有发生任何这类奇怪的事情呢？

沈夜烟一不相信仙人之说，二不认可邪祟之流，但摆在面前的事情却是她怎么也无法解释、查遍宗族古籍也找不到半个的例子的。

“夜烟你也劳累了这许久，还是先去休息休息吧……”

终究还是澄若水扶着沈夜烟的肩头，半劝半推地将她送了出去。

“曦儿你怎么样，伤口还疼吗？”一坐下，澄若水便不由得关心起澄曦的伤势来。

却见澄曦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晃了晃两臂笑着回答道：“早就不碍事了，只就是那夜烟姐姐一直没法将银针刺来，我才接着装作重病的样子，一来想知道夜烟姐姐的银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刺成，二来……也是想知道夜烟姐姐究竟什么时候才肯放弃。”

“你这小子，还学会欺负你夜烟姐姐了？”见澄曦精气神都有所恢复，澄若水也不由得开心起来，悬着的心儿总算是放下了。

对于亲人而言，能够功成名就固然是好，不过若是身体强健无病无灾，那也是足以欣慰的事情。

自从澄曦的父亲死去，在这世上，澄若水便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看着澄曦装样搞怪的模样，澄若水不由得觉得有一股阳光投入心中，将这几日的阴霾一扫而尽。

所以她很开心，开心得一把将澄曦抱在怀里。

而原本活宝模样的澄曦，此时却像是一只调皮的猫儿，忽然被大猫衔住了后颈。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温暖，隔着衣衫侵入了他的胸膛，在其间缓缓流转。

“姑，姑姑……”澄曦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是了，”澄若水缓缓松开手来，“差点忘了我们的曦儿长大了，现在都会害羞了……”

“不，我是想说，药煎好了，我该吃药了。”澄曦向着火炉的方向指了指。

火炉是新搬来的，每天早午晚，沈夜烟都会带上调配好的药材过来为澄曦煎制药剂，顺便祭出银针来作各种尝试，虽然在澄曦看来，煎药只是顺带的，试针才是沈夜烟的真实目的。

“你不是最讨厌吃药了么？”澄若水忽然想到。

“那怎么行，我是男人嘛。”澄曦急忙否认。

“我还以为你一直想做女孩儿呢。”放松之下，澄若水难得开个玩笑。

但澄曦却陷入了沉默，倒完了药液才回答道：“以前，我以为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跟别人抢，与世无争便不会得恶果，但事实决不是这样！这些天来我也想清楚了，这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你越是退让，别人就越认为你怯懦，而你一旦不争，那么就连你原本应有的那份，也会被人抢走！”

“越退越是退无可退，越忍越是忍无可忍！”

如为消解心中的气愤一般，整碗苦涩的药液，被澄曦一口饮尽。

而一席话，同样使得澄若水久久不知如何言语，只是喃喃道：“若是你爹当年也能有这般……”

而剩下的话澄曦却没能听清。

对于澄曦的身世，澄若水向来讳莫如深，每每提及，澄若水要么含混过去，要么柔弱地一叹，便让澄曦不忍心再追问下去。

所以到现在为止，除了知道父亲是个男人意外，澄曦可以说是对自己的家世一无所知。

况且，依照澄曦的相貌来看，这一点都有些许存疑。

“时候也不早了，门内还有诸多事务，我就不陪你了……”见澄曦一口饮尽苦药却没有半点抱怨，澄若水也觉得十分欣慰，而在离开之前，却又忽而想起什么，对澄曦道：“对了，我从香宛阁给你找了两个婢女，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想必她们最晚明早也该到了，你留意一点。”

香宛阁？

澄曦的记忆里似乎还有一些印象，这个香宛阁与花月门并不遥远，二者也都只有女性，而所不同的是，花月门是当世宗门，收的是无依无靠流落四方的女弟子，虽然有不少接受宗门传承，但更多的则是维持宗门运转的外门弟子。但这香宛阁却不同，比起宗门来，更像是一个教坊，一些流落的女子或者穷人家的姑娘都可以进入其中，而香宛阁内专门培养服侍别人的女婢，私底下也干着类似青楼的勾当。

不过既然澄若水说了是婢女，那么显然就只可能是婢女了，只不过此前十数年都过得好好的，为什么澄若水会忽然想到给澄曦安排两个婢女呢？

如果只是为了保护澄曦的安全，那直接从宗门里找两个信得过的师姐师妹不是更好？

澄曦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既然澄若水没有直说，那么他再怎么猜也没有用，还不如多抽些精力用在修炼上。

仅仅凭着记忆，澄曦也不难猜出，这显然也是个强则为尊的野蛮世界，在这里，没有什么法律，也没有什么道理，有的只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剑气开山横刀断河的力量。

只要够强，就不必管什么规矩。

只要够强，说什么就都是规矩！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够强。

澄曦显然还不够强。

他照着从沈夜烟那里套来的内视法查看着自己的内力，只在道心之内见到一些隐隐约约的云雾，甚至于道心本身都还未完全成型。

“只有聚气二段的境界啊。”澄曦摇了摇头，“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聚气期，也只不过比寻常人稍微强上那么一些而已，只有能化气为器，在自己的道心之中凝聚出道器来，才算是勉强步入武道。

而化气为器之后，便是‘炼器’阶段，以自身之气将自己的道器千锤百炼，最后使得道器从‘气’的模样完全晋升为‘器’，这是一个化虚为实，最为繁琐的阶段，整个花月门的弟子之中，能够到达这个境界的也是寥寥无几。作为门主座下首席的师姐沈夜烟，便处于这个境界。而‘炼器’之后，便是‘凝器’，到了这个境界，虚与实之间的隔阂被打开，所谓的道器便与真实存在的东西并无半点差别。

到了这个境界，武道才算小成，可有宗师之名了。

而‘凝器’之后则是‘离体’，道器与自身可完全剥离开，哪怕道器的主人意外战死，道器也不会因此而消散。

至于之后的‘合体’‘破器’阶段，在这世上已经算上极其强大的存在了，有这等威能，天地广阔皆任凭游之。

至于在往上的，就连沈夜烟也是所知甚少，只是据说突破大成之境后，便可称为地上神仙，那早已不是肉眼凡胎所能窥视的境界了。

但无论怎么样，路仍需一步步走，武之一道，每一步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而想要有所成就，不仅仅是努力，天赋也是必不可少的。资质差的人，就算是穷尽一生，也无法窥探宗师之秘，而绝大部分人甚至这一辈子都在淬炼其道器！

话虽这么说，但天赋这种东西若不去尝试，便永远也不知道有没有。坐定之后，澄曦便开始回想着花月门为外门弟子准备的修炼之法。毕竟花月门只收女子，澄曦能够呆在这儿，已经算花月门给足澄若水面子了，这修炼之事，自然不可能跟花月门的内门弟子一个待遇。所以澄曦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无论前方是一片坦途，还是荆棘密布，他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等等，是不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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