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河来到破烂侯家中,敲了许久的门,并没有人应声。
“你干嘛呢!”破烂侯刚从外面收完破烂回来,见韩江河在敲门。
“破烂侯,您回来了?”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怎么想起来找我了?”破烂侯放下自己刚收的一袋子破烂,语气并不客气。
“您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没事就不能来找您?当初您饿倒路边时,可是我给您送的馍。”
“怎么还提当年的事,当时我不是也用几本书跟你换的吗?”
“不提不提,我今天就是来找您喝酒的。”说完韩江河从背后拿出一瓶酒,在破烂侯眼前晃了晃。
破烂侯这才露出一丝笑颜:“这还差不多,你要是不带酒,这门我都不让你进。”
两人进去摆好酒杯,韩江河环视了破烂侯的家一圈,摆满了各个朝代的古董,他赞叹道:
“您这一屋子可都是宝贝啊,破烂侯,就你这身家,恐怕古代的真侯爷也比不上您吧。”
“算你小子识货,这些东西都是咱祖先留下来的,我收着也不会卖的,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破烂侯好了。”
“那个,破烂侯,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想要买我的宝贝?不行!我破烂侯不差你那点钱。”破烂侯说道。
“不是……”
“是不是你师父叫你来的?你回去告诉关大爷,他是不是还惦记着我的哥窑八方杯?我是不可能跟他换的。”
破烂侯、关大爷、韩江河三人是当时最先看中古董价值的,他们三私下关系都很好,因此说话都是直来直去。
“不是这事,破烂侯,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韩江河连续被打断两次,心里略有不爽。
“行,你说。”
“我来是想跟你说下你女儿的事……”
“免谈!”破烂侯态度很坚决。
“她现在过得很苦,老公生病住院的钱都没有。”
“不关我的事,六年前她不听我的话,非要和那个肺痨鬼结婚,现在我跟她没任何关系了!”破烂侯情绪显然有些激动。
“可是她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说够了没有,这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要睡觉了,请你出去!”
韩江河见事情无法缓和,只好慢慢退了出去。
退到门口时,韩江河又说了句:
“候姐的老公是我送去医院的,在医院时,她说她很后悔当年顶撞您,这么多年也没来看过您,但又实在拉不下面子来跟您道歉。所以……”
“出去!”破烂侯将杯子里的酒往韩江河身上泼去。
韩江河知道此时不是再多言的时候,很懂事的退了出去。
见韩江河离开了,破烂侯立刻续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不知是不是韩江河买来的二锅头酒性太烈,破烂侯的眼睛像是被呛到了一般,变得肿红。
……
到了晚上,韩江河想着破烂侯的事,心想还是帮人帮到底,毕竟破烂侯和他在古董方面有着惺惺相惜之情。
他准备了一些水果和一个信封,想开车去医院看看候姐夫妇,苏萌知道后,也要跟着一起去。
候姐的老公已经脱离危险,只需静养就好。
候姐看到韩江河来了,立马站起身道:
“江河老弟,苏萌,你们怎么来了,干嘛还买水果,我都不好意思了,又耽误你时间又花你钱的。”
“没事,候姐,咱们都多少年街坊了,还讲这些干嘛。”
“就是,候姐以后要有什么困难,跟我说一声就行,能帮一定帮。”苏萌身上有着北京大妞的局气。
“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啊。”
候姐突然感慨道,邻居都这么关心她,而她的亲生父亲,却从来没……
韩江河看出了候姐脸上的怅然,立刻说道:
“近邻有近邻的好,亲人有亲人的好,其实我今天来,不光是看望您和姐夫,还有一件事……”韩江河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候姐:
“这里面是三百块钱,我把你的情况都说给你爹破烂侯听了,这钱是他拿给你的。”
候姐楞了半天,她没想到自己的爹竟然会拿钱给自己,而且三百块也不是小数目。
一想到父亲捡破烂一分一角攒出来的样子,候姐忍不住眼眶红了。
“真的是我爹给你的?”候姐的声音微微颤抖。
韩江河点点头:“嗯,他的脾气你也知道,嘴上不说,但心里亮堂着。”
“是啊,父女哪能记仇一辈子,候姐我看你还是找个机会,带点水果回去看看你爹,他年纪也大了,身边没个人,得多寂寞啊。”苏萌也劝说道。
破烂侯和候姐两人的事,大前门街坊都知道,只是他们两人爱钻牛角尖,谁来劝都没用,两人脾气犟都不愿意先向对方低头。
见候姐态度软下来,韩江河立刻补充道:
“候姐,如果你愿意去看你爹的话,就不要提这300块钱的事了,免得他觉得你是因为钱才去找他的,又惹得他不痛快。”
候姐闻言点了点头,她答应韩江河等她老公出院,就去看望破烂侯。
既然父亲已经先低头了,做女儿的也不能一直那样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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