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超越世俗的力量
函谷关。
西据高原,东临绝涧。
南接秦岭,北塞黄河。
是秦国重中之地,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名誉。
……
近日,秦岭内接连暴雨,被洪水冲垮的房屋,淹死的牲畜数不数胜数。
好在秦国新王—嬴政,有好生之德,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所以才没有造成太大的动荡。
今日,在以往涓涓细流,如今洪水滔滔不绝的山涧内,却有一叶扁舟迎风破浪,朝着秦岭深处行去。
轻舟上只有一人,一名身材略微有些矮胖的老者。
老者头顶草帽,身披蓑衣,身负行囊,手持竹竿缓慢前行。
这时,屹立在山涧一侧,不知多少岁月的巨石,因接连遭受暴雨冲刷,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随即便脱落高峰,砸入山涧。
而山涧内,蓑衣老者抬头看着宛如携带万钧之力,砸向自己的巨石。
他脸上没有任何慌张神色,相反,待到巨石距离自己头顶只有几丈距离时,他竟然猛然抽出撑水而行的竹竿,朝着巨石鞭打而去。
竹竿表面被一层本不应该存在的青芒覆盖,看起来煞是诡异。
可用一根细小竹竿,去格挡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这无论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但,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被青芒覆盖的竹竿犹如一把绝世利剑,竟一剑劈开了偌大的巨石。
巨石一分为二,就这么跌落进了轻舟两侧,滚滚而下的洪水之中。
巨石落水,掀起的巨浪足有一丈之高,可对轻舟所带来的影响也只是剧烈摇晃一番罢了。
蓑衣老者并未骄傲,也未自豪。
相反,他抬头看向了山涧深处。
在那里,有一条瀑布笔直而下,宛如一条白练。
哪怕相隔甚远,他仿佛也能听到那洪水撞击巨石,落入深潭时,所带来的巨大轰鸣声。
而在瀑布后面有一处山洞,虽然被白练瀑布遮掩,可蓑衣老者依旧能依稀看见那黑洞洞的洞口。
哪怕是看不见,但在蓑衣老者的脑海中,却能形成一幅画面,因为他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望着山洞方向,蓑衣老者喃喃自语:“六十春秋,六十冬夏,转眼甲子岁月已过,师弟,你是成功突破桎梏进入了让老夫神往,却不敢尝试的境界,还是已经化为了一堆枯骨?”
“闭死关前,你告知为兄,让为兄每春夏秋冬,足四年来一次,现如今为兄已经来看望你十五次,如若这次,你再不出关,为兄便要强闯你那死关之地,无论怎样,为兄都要一个答案。”
说着,老者苍老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复杂神色:“倘若成功,日后七国之大,蛮夷之远,你皆可逍遥,但倘若失败,那为兄便只能带着你的枯骨葬于鬼谷之内。”
苍生涂涂,天下燎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这蓑衣老者便是这一代鬼谷掌门王诩!
而他口中的师弟,则是一名不世武道之子-秦风!
秦风,武道之姿世间罕有。
三岁进入后天三流武者之境。
四岁进入后天二流武者之境。
五岁踏入后天一流武者之境,并同年突破到先天境界。
七岁达到先天巅峰,九岁跻身宗师,十三岁并列大宗师,年仅二十岁便达到了武道巅峰,脱凡境界。
而身为鬼谷派掌门的王诩,也只是在年仅八十岁时,才堪堪突破大宗师,跻身武道巅峰。
倘若当年秦风开口,那这掌门之位便是他的。
只可惜,他是一名武痴,一名只沉浸于武道的天才。
六十年前,秦风告知已经隐退的师傅,他要闭死关,去冲击那自商周之后,就无人达到的超凡之境。
而秦风这一闭关,就再也没了消息。
甚至十年前,师傅即将去世时,王诩来到这里以酒醉人,嚎啕大哭的请求秦风出关,去见师傅最后一面。
可最终却未能达成心愿。
而到了现在,王诩已经对秦风失去了希望,认为他已经死了。
毕竟用整整六十年去冲击一个未知境界,这怎么看,都是天方夜谭。
再者,自商周之后的几百年,世间之大,奇才无数,却无一人能达到超凡之境,绕秦风是举世无双的天才,王诩也自认为秦风已经失败。
故而这次,无论结果与否,王诩都要去洞内查看一番。
若失败身亡,他就将秦风尸骸带走,若成功……王诩从来没有想过秦风能成功……
……
半刻钟后,鬼谷子—王诩逆水行舟来到了深潭不远处。
就算强如他,他也不敢贸然去尝试被白练瀑布冲刷的威猛。
他老了,也八十多岁了,没了当年的锐志锋芒了。
随即,王诩轻点轻舟甲板一下,身体便飞跃而起,又轻点涟漪深潭后,就来到了陆地上。
抬头看着瀑布后面的山洞,王诩深吸一口气,身形又连连闪动,只是十几息时间,他就稳稳站在了山洞洞口。
看着深幽如潭的山洞深处,王诩心中暗叹一声:看来师弟是失败了。
可就当他抬起脚步,朝山洞内走去时,一道人影却是从山洞黑暗处缓步走出。
这是一名青年,虽然身上的衣物有些腐朽,可那熟悉的面容,罕见的微笑却将王诩一下带回了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王诩最后一次见秦风时,他就是这么面带微笑,进入了山洞。
而现在,秦风又以同样的微笑神情出现在眼中。
这不由得让王诩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秦风昨日才闭死关的错觉。
“师兄,别来无恙。”
秦风走到王诩身前,一边将他蓑衣上的虫子弹飞,一边微笑着说。
“是啊,别来无恙。”
王诩轻笑了一声,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时至今日,距离他上一次见到秦风,已经过去了六十年。
六十年啊,整整一个甲子岁月。
哪怕是武者,哪怕强如鬼谷子王诩,他的一生又能有几个甲子岁月?
末了,王诩问出了天下武者所关心的事情。
“师弟,你成功了么?”
秦风回答:“桎梏已经打破,我也成功突破‘脱凡境’了。”
虽然在见到秦风的那一刻起,王诩便知道秦风打破了束缚天下武者几百年的桎梏,可心中猜测是一回事,亲口验证又是一回事。
是以,在听到秦风的回答后,王诩脸上的感慨之色更浓了。
“宗门《鬼谷录》中曾记载,脱凡之上便是超凡,这超凡二字代表的是超越世间的力量,所以又被成为仙人。”
说着,王诩露出了向往神色。
“传闻,想要登临传说中的蓬莱仙岛,首先便是修为达到超凡境……”
“差不多吧。”
秦风一边朝着洞口走去,一边说道:“未到超凡不知几何,到了超凡后,我才发现这仅仅只是一个起点……。”
说完。
秦风面朝洞内,背靠洞外,缓缓舒展开了双臂。
随即。
王诩便感觉一股骇人的气息从秦风体内散发而出。
很恐怖!
作为鬼谷派掌门,王诩也算是颇有见识的人物。
当年秦赵两国开战时,他有幸目睹了那场举世罕见的战争。
两大强国的对弈,百万士卒的厮杀。
那百万士卒形成的铁血气势连笼罩天空的乌云都能被冲散。
而现在,此时此刻!
王诩竟从师弟一人身上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磅礴气势!
难不成,超凡一人便可抵百万雄师?
看着秦风,王诩的双眼有些迷离。
这种力量哪怕不是自己的,但只要接触到就会沉迷于其中。
因为,这是超脱世俗的力量!
转瞬间。
王诩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貌似少了点什么。
思索瞬息后,他猛然恍悟。
那一直萦绕在耳边,雷霆轰鸣般的瀑布声竟然消失不见了!
可是,王诩看向秦风身后的洞外,他发现那挂在洞口的白练瀑布依旧存在。
怎么回事?
为什么瀑布坠落,撞击深潭的轰鸣声消失了?
盯着瀑布,王诩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白练瀑布竟然在倒流?
自下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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