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越来越疯狂了,枯叶大睁着困倦的眼睛疲惫地望着天空,天地间一片萧瑟。一辆辆推车,推着灾区出来的妇女,有的在啜泣,有的带着泪痕,有的躺在车上用手蒙着脸……这些大都是来自许昌、临颍一带的妇女,是被“人客”贩卖到南阳、镇平、内乡一带去“逃活命”的。
成千上万老百姓的生活陷入绝境,灾民们宰杀了他们平日爱如生命的鸡犬、耕牛,卖掉他们的锄头、棉袄,卖出他们的土地,最后割下他们的心头肉——儿女、老婆,在小东门里的“鬼市”交易。逃荒的灾民涌入城市后,有钱和有亲友可投的人办工厂、开店铺,而没钱的人则流落街头、拉洋车、打小工,实在找不到门路的,只好来到“鬼市”,变卖全部家当糊口。
由于难民越来越多,“鬼市”也由白天开张变为全天开张,它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坑蒙拐骗、买赃销赃的戏码在这里不断上演。
有困难找朝廷,起初他们也去找过知府大人,听了那厮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灾民们十分振奋。但那知知府大人在放了一通屁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别说救灾的粮款,就是拜年的黄鼠狼也没有,咋回事?忽悠我们,村民们决定去讨个说法。
府衙大门紧闭,百姓们也由无奈渐渐变成了愤怒。
“奶奶的!那些狗官就知道搜刮民财,却不管我们死活,老子反了!”
“反了!”
“反了!”
“抢米店!砸衙门!杀狗官!”
“抢米店!砸衙门!杀狗官!”
……
……
……
大吼声中,城里乱了。
远处的田里早就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焦灼的土地等待着雨的降临。然而仰着脖子望天,过了很久,老天也没有什么变化。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只是也许是因为饥饿,小脸有些削瘦,但即使是这样,仍旧显得呆萌可爱,徐来一看见她,就想到了小雅小时候。
“几岁啦?”徐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道。
“大的十五两,小的十两。”一个声音可怜巴巴地道。
一身破旧且打满补丁的长衫,长衫上处处沾满了灰尘,头发枯槁凌乱,肩上背着一个打了补丁的包袱,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的妇人推出售价。
徐来一愣,随即看到了两个孩子身上插着草标,作用类似今天的价格牌。
“给他三十两。”英俊的脸庞上挂着柔和的笑。
“是!”
“谢老爷!谢老爷!”
“你们以后就跟着老爷,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娘!娘!”大的,小的都哭了。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又何忍分离呢?妇人搂着孩子们亲了又亲,趁这功夫,徐来已经走远了。
“老爷,孩子!”
“你还是留在身边吧!我知道你舍不得!”
“那这钱?”
“算我资助你的!”
“谢老爷!谢老爷!”妇人跪下了。
“拿着吧!徐大侠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啦!”
岂止是大善人,简直是活菩萨,求观音,除了要准备贡品,而且收效甚微,但徐来帮人却是倾囊相助,总而言之,徐来平时的所做所法,完全对得起他自己那张慈眉善目的脸。
夜从未有过如此的漫长,有财烙烧饼似的,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几年来,他第一次没有练功,因为太饿了,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白天喝的一碗粥,撒了几泡尿之后,就不剩下什么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有财跑到粥铺排队,可都日上三竿了,也没见有人来。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施粥?”声音中明显透着惶恐。
“恐怕是接济不上了!毕竟徐大侠再家大业大,财力也是有限的!”另一个声音分析。
有理!太特么有理了!人群失望的散开了。
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有财决定去找点野味维持一下。虽然古代并不禁止捕杀野生动物,但要想真的弄到它们,其实并不容易。看似弱小的了,活力十足,到处乱跑乱跳,逮起来很费劲;强大的了,以有财目前的身体状态,还指不定谁吃谁呢。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树枝的剪影落在地上,看上去十分怪异。说是树林,其实也没有几棵树,由于天旱得厉害,植物生长缓慢,再加上灾民们早已经将树叶摘光,树皮吃完,满山就跟蝗虫过境似的,一片凄荒,惨不忍睹。总之,忙了半天也仍然一无所获。
“今天为什么还不放粥?”徐来的脸色很难看。
“米仓已经见底了!”刘道一苦着脸道。
“不会去买吗?”
“价太高!买不了多少!”
“这……”
气氛充满了失落和压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是个事呀!徐来的沉默带给刘道一无尽的压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鼻息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徐来赶紧找来朋友圈内最有脑子的几个人来一起商讨对策。
“老爷,小的倒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总算是有个不二的,徐来感到很欣慰。
“咱们在前门大街不是有块地嘛,咱们可以将那些灾民来盖房子,这光景,估计给口吃的就行,然而咱们再找那些囤积居奇的米店老板合作,让他们出粮食,等房子盖好了卖出去了,所得大家分,只要条件足够优惠,他们准答应!”
“能行吗?”徐来心里没底。
“无利不起早,那些人一定会配合的!”唐生智信誓旦旦。
“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我去说!”马未都毛遂自荐。
“马兄,有劳了!”内心充满了欢乐,徐来朝马未都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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