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樘不能理解水千丞的思维跳脱,初遇他时,并不觉得他脑瓜子有多么灵光,三年,仅仅三年,能让一个男孩蜕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单单只是家庭上的意外,真的有这么大的冲击力吗?
沈樘一个能考上清华的人,智力不在话下,但对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应付不来。
毕竟智力是智力,脑筋是脑筋。
“千丞,你认真回答哥几个问题。”
“问吧。”
水千丞的语气就像是猜到沈樘会这么问,十分坦然毫无掩盖之意。
“你父亲的死是由什么引起的。”沈樘看到水千丞盯着他的眼神有些怯懦,他的眼睛就像黑夜里的猫一般,锋利戒备,沈樘立马解释“哈啊,我的意思是因为路况还是因为车子问题。”
“哼,哥,你是有多了解我父亲,为什么不问是不是他自己的原因。”
“我...”
“哈,这是客观案发现场侧写,排除主观臆断。”水千丞长叹一口气,这两日难得看他眉头皱成一座山。
沈樘抬手用食指试图抹平了水千丞的眉间。
水千丞展露出意料开外的神色,转而瞬息覆灭,他握住沈樘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头微微一侧。
“你,抱歉,谁让你打断盘问,勾引我。”
“咳咳,第二个问题,你母亲的精神疾病被断为哪方面。”
“哥,真是一点不避讳,没考个警校,真是他们的一大损失。”“如果哥是警察,我是罪犯,我一定不会逃,乖乖被哥抓起来。”
“说什么浑话呢,我不是警察,你也不是罪犯。”“别岔开话题,我知道这些问题有些冷语,但,我...”真的很想了解这三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回答。”
“好吧,我说,我母亲,她,情感性障碍,时而抑郁时而躁狂,自杀率高达12%-14%,我不可能无时无刻看着她,只能移交精神病院。”
他,了解过?在那种情况下,正常那个年龄段的孩子第一反应大多是手足无措慌乱,下意识求助,可,他...“千丞,最后一个问题。”
“你这三年里来找过我吗?”
“没有。”
这个问题的答案,沈樘猜过会是这样的答复,只是,没想过他回答的这么干脆速度。
“好了,哥问完了,我也有一个问题。”
“嗯。”
“哥,玩过多少个。”
“你问这个做什么。”
“哥,可别耍赖。”
“没有。”
“哥,最好说的是实话。”
“我骗你作甚。”
春晚已经播过半个小时,现在客厅里只能听到从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小品声。
沈樘从不会在和于子昊看电视不说话时感到尴尬过,更别说自己主动打破尴尬。
“千丞,还需要准备什么?”
“只剩下包了,再等会,你要是不想看电视了,那我们就做点别的。”水千丞收起垂在沙发檐下的腿,单手环住将脑袋贴着自己的肱二头肌,侧着头看向一旁的沈樘。
“看电视吧,春晚还是要看的。”
看到这个表情沈樘出于动物的本能做出拒绝的反应,完全在水千丞的预设之内。
“我还以为,哥,不喜欢看呢,中间打断。”水千丞后面的话没有任何攻击力,只像是简单的一个吐槽。
“别这么看着我。”沈樘一掌护住水千丞的脸,巴掌脸就是为他发明的词吧。
只听到嘴唇擦过皮肤的声音,尽管夹杂着电视的声音,却还是那么清楚,沈樘猛然抽回手,水千丞正满面春风的盯着他看。
那个表情似乎在说:活该。
“没买糖吗?”
“你喜欢啊,我现在出去买。”
“这么晚,哪还有店开门,现在日子好了,也不是非要过年才能吃到。”
水千丞从不知道沈樘喜欢吃甜食,资料上的数据他购买甜食类的频数要明显低于其他很多点。
“其实也不是爱吃,就是小时候看别的小朋友家长接送,还会往他们口袋里塞满五彩纷呈的糖果,偶尔他们开心会散一些出去,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很想要,可是迫于一些原因,不能实现,所以对糖有一种执念,可我又偏偏不能吃甜食,只能说爱糖不爱吃。”
“是不是觉得我很难伺候。”
沈樘很少会对人倾吐这些,可是总忍不住想告诉眼前这人,和他互相了解。
“没伺候过,哥,不给我这个机会呢。”
“没个正经。”沈樘被他的不着调逗笑了,大概这些话说给其他人听,得到的回应无非是碍于表面的同情,很少会有人还能拿着别人的酸楚开玩笑开的毫无顾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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