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崇祯并未按照原定计划那般在天津滞留,而是直接催促着王承恩等人紧急离开了天津。
按照这位大明天子的话,便是..
朕觉得,还是直接去登州的好。
没有理由,没有解释。
于是乎,王承恩王大太监只得无奈的派出百里加急,紧急通知了没准已近在路上的黄蜚一行。
对此,楚狂的说法则是。
“他怕了!”
没错,崇祯的确是害怕了,即便当他离开天津的时候,以原毓宗为首的一种文武官员、士绅豪强们依旧是那般的恭恭敬敬的跪送的他。
但是,在经历了李自成的时间中,崇祯早已锻炼出了一种对于危机的莫名敏锐。
而皇帝走的如此之仓促,一时间,也的确打乱了原毓宗与刘泽清等人的阴谋。
......
“不过,昏君,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码头上,原毓宗面无表情的掸去了衣袍上的尘土,心中的却是更加的坚定了起来。
崇祯,的确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优柔寡断的无能之辈了!
但是,从天津到登州,这一路上,可都是他们的地盘。
......
风高浪急,想不到,这区区运河里头,居然还有浪!
楚狂稳稳的站在甲板上,京杭大运河,虽然在名义上来说上从北京到杭州的,但实际上,他们出京到天津的这一路上,走的却是陆路。
原因很简单,北京城内,能够载人的大型船只早在数月之前就没有了。
要不然,之前某陈姓大学士也不会因为家产太多而无法离开京城。
就像现在,崇祯一行三百余人,但需要的坐船就只有三艘大船,不要觉得这个数字多,需知道,这可是在古代,走的还是内河,一艘客船能够容纳百多人,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当然了,这是在有着纤夫的前提上。
否则,类似楚狂感慨的这种风高浪急的地方,光凭此时的船舶动力技术,那是绝迹无法容纳此等大船顺利通过的。
“说起来,这些力夫,倒都是好本事!”
楚狂指着岸边的喊着号子、步伐整齐划一的纤夫说到,即便是以他继承的那两位古之名将的眼光来看,这也是上好的兵源。
只是,不论是来自后世的那位楚狂,还是生活在更加古代的吕布与陈庆之,都是没有接触到纤夫这个职业的。
“真想把他们训练成军士呀!”
楚狂禁不住的感慨到,而他的话,却是罕见的引起了旁人的反驳。
“楚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些力夫,从前朝廷倒是想过把他们组织成军,但奈何,这些人大多是故土难离之辈,兼之多有家小拖累,纵是有几分蛮力,却是失了血勇,上了战场,却是不堪一击,不堪一击。”
方天画戟的原主,程将军连连摇头到。
他虽不算什么功勋子弟,但家中也是数代的军伍出身,到了他这辈,原本上头上有个大哥承袭了爵位的,所以之前才会到锦衣卫中混日子,谁曾想,他的哥哥死在了辽东战场上,那小小的爵位也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总算当年的崇祯的心底还有几分仁心,没有让他继续上战场,而是在皇城中当了个小小的从七品的杂号将军。
至于他程某人的家底,也是在一系列的变故中都败的七七八八了,那杆方天画戟,还是当年他老父亲还在之时,尚是少年郎的程本忠瞒着家里打造的。
当时,他也曾幻想过自己坐下白龙马、手中方天戟,纵heng沙场,堂堂正正的取得一份功名回家!
是故,这位在原本的历史上籍籍无名的程将军,也是扎扎实实的在兵家技艺上下过一番苦工的。
只可惜,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当年那位鲜衣怒马的程本忠,也终究变成了人到三十,腹生赘肉的‘程将军’。
就和他口中那些‘不堪一用’的纤夫们一般,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飞扬意气。
午门之前那一搏,也许,已然耗尽了他此生的血勇。
事实上,就现在,当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就出言‘反驳’了‘楚兄弟’之后,程本忠当即就后悔了起来。
——我和这个杀神争论个甚?!
然而,楚狂却是转过身子,认真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位脸上清楚的写着‘惴惴不安’几个字的‘将军’。
“程将军,我突然想到,认识这么久,还从未问过你的名字。”
英雄何问出身处。
眼前这个男子,也许的确曾经只是北京城中那无数米虫之一,但这一刻,楚狂却是在他身上发现出了属于自己的闪光点。
不是因为左千秋,也不是那种赌徒心态,程本忠没有发现,当他在谈论那些纤夫可否为兵的时候,那股子油然而出的自信,已然堪称一时之人杰!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