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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战败（旧版）

章台的书房内，庄襄王看着桌案上的血迹，忽然说道：“二十八弟，父王身体一向康健，可是继位三天便是突然暴薨，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赢玉心中一动，他当然知道，但他不能说。

“臣弟不知。”

庄襄王伸手虚点赢玉，笑着道：“你啊，这么的小心谨慎，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父王暴薨是寡人与吕不韦背后做的。因为寡人担心啊。

祖父活了七十五岁，若是父王也活那么长时间，等到我继位的时候，都已经是五十岁了，人啊，有几个能活五十岁呢。更何况，父王有那么多的儿子。

若是他真的活了那么长时间，寡人这太子之位二十多年真的能够一直稳固吗？而且寡人也不一定是能够多活二十多年。所以寡人和吕不韦就动手了，其实这件事太后也知道，只不过她一直没有说。

就跟你一样。”

赢玉垂着头，却是在思索，在自己即将大婚的时候，庄襄王突然跟自己说这些干嘛，要知道这些都是隐秘的私事，任何一个帝王都不该对别人说。

除非庄襄王命不久矣，他说这些是为了和自己交心，是在托孤。

庄襄王并没有管赢玉在想什么，他继续说道：“可谁知道寡人继位不过三年，身体便是扛不住了，这些都是旧伤，是当初在赵国为质的时候留下的。

到了现在，终于是压不住了。比寡人预想的早了些，因而有时候不免也是暗中庆幸，若是当年没有动手，只怕寡人连这王位也是摸不到了。

二十八弟，这王位就是这么的吸引人啊，一言而决天下，谁不想是在坐在上面呢。太子今年才十二岁，等到一年丧期结束，他也才十三岁。

那个时候的他能够压制住朝中的臣子吗？王翦、蒙骜、王龁等等，还有权位最大的文信侯吕不韦。这些人会不会对这个位置产生那么一点想法呢？”

赢玉此时此刻终于想明白了庄襄王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了，就是托孤，却又与寻常托孤不同。他是希望在自己死后，赢玉能够与势力强大的吕不韦分庭抗礼，从而是给嬴政赢得成长的空间。

毕竟庄襄王继位的时候虽然手中势力不大，但至少还有一个吕不韦，还有他赢玉可以驱使；但是嬴政，手底下什么都没有。

“寡人宁愿这大秦王位落到二十八弟的手里，也绝不希望其落到别姓人的手中，若真如那田氏篡齐，寡人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啊。”

庄襄王声音深沉。

赢玉连忙躬身道：“臣弟必然会辅佐太子，给太子效力，王兄大可放心，王翦、蒙敖等人都是忠臣，相邦对王兄的忠心也是日月可鉴，就算他有什么心思，臣弟也绝对是会阻止他！”

庄襄王盯着他，房间内的气氛微微有些凝滞，忽的，庄襄王轻笑起来，上前把住赢玉的双手：“臣弟勿要忘记今日之言啊。”

“王兄放心，臣弟绝对不会忘。”

赢玉声音坚定。

“回去吧，马上就成婚了，好好准备一下。”庄襄王道。

“臣弟告退。”赢玉道。

离开了章台之后，赢玉的一双眸子犹如夜空上的星辰闪耀无比，庄襄王确实是在与他交心，但同时也是在测试他，但凡他回答的稍有不对，只怕等待自己的就是与绯烟一起的亡命生涯了。

不过，他确实没有打算篡位，因为时机还不对。

赢玉的婚期很快就到了，大婚当日，十里红妆，整个咸阳都是在一片热闹喧嚣当中，杨端和将一切都是安排的妥妥当当，庄襄王甚至于亲自驾临武襄君府，给了武襄君无尽的尊荣。

虽然很多礼节，但是无论是赢玉还是绯烟，这个时候都是没有不耐烦，相反是乐在其中。

卧房内，将最后的一点礼节、规矩完成，赢玉看着绯烟，目光交汇，炙热的情意在空中交错环绕。帘幕低垂，只有轻声呢喃在屋内回响。烛火摇曳，别是一番滋味。

在赢玉大婚的这一天，黄河南岸，蒙敖与王龁身上的甲胄都是布满了鲜血。

他们面色憔悴，蒙武那张英俊的脸庞更是带着一道深深的伤痕。

他们身后十五万秦军十不存一，黑色玄鸟旗上血色深红，是无数老秦人的鲜血，这一战，他们败了，而且是大败。

诸侯联军一路追击，蒙敖与王龁只能一退再退，秦军士卒完全没有了战意，士气低落，丝毫不见虎狼之师的样子。好在，他们已经逃到了函谷关，入了关，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不知道战报有没有送到咸阳。”蒙骜道。

王龁在一旁道：“六百里加急战报，应该是到了吧，听说武襄君成婚了。”

武襄君成婚，是一件大事，即便是身在前线的他们也是知道。

蒙骜苦笑道：“本来我还想以一场大胜来庆贺武襄君成婚的，不成想是落到这般田地，只怕武襄君刚成婚就是要舍弃夫人来支援我们了。”

王龁也是苦笑着点点头。

他们已经对信陵君很警惕了，但仍然没有想到信陵君竟然能够将六国军队凝聚在一起，完全不像是以前的诸侯联军各自为战，并且信陵君在最后更是以自己为诱饵，直接让他们上了当。

一战下来，大军战败，被人一路追到了函谷关。这种狼狈逃窜的经历对蒙骜与王龁来说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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