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绵延山脉尽在雨幕中欢呼,葱茏的树林在狂风骤雨中摇摆。
这是一个离江户很远的小山村,与世隔绝,有条涛涛大河从村子前面穿过,此刻风雨正盛,河水翻涌,巨大的浪花拍击着江边的崖壁。
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大多以打猎和种田为生,自给自足。
半年前突然从村子外面来了一群武士,百人左右,他们来到村子后说是避难的浪人,村民心地善良,便划出块空地给这些流浪武士居住,还送来许多腌制的野兽肉和粮食,帮他们度过最艰难的时期。
后来这群武士没有离开,而是就在这个名叫伊泉村的地方住下,他们砍伐树木搭建木屋,又向村子里的人借了种子种植,平时上山打猎维持生计。
而且每次都会把多余的猎物分给村子里的人。
为伊泉村带来许多欢声笑语。
雨越下越大
村子靠近大河的一间木屋,一个男人正盘膝坐在大厅,桌上放着热茶,门外密密麻麻的雨珠连城线。
他的脸如刀削,眼睛半闭半睁,嘴角挂着和煦的笑容,盘坐着的身躯依旧挺拔,在屋子的墙壁上挂着一柄连鞘长刀和一柄竹刀。
平静而安谧的生活就像最毒的毒药能够腐蚀一个男人的内心。
他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透过灰蒙蒙的雨幕,隐约可见一道跳跃的黑影由远及近。
“踏”
来人戴着斗笠,身上穿着件蓑衣,在房檐下将斗笠和蓑衣取下,同样年轻的面孔,却被一道狭长的刀疤破坏,显得有些可怕。
“泷一,辛苦你了,先喝杯茶吧。”盘坐着的男人起身将另一个被子倒上热茶,转身背着手站到房檐下,目光看向绵延山脉,那个方向是平鹤所在,不过却隔了不知多远,战争的火焰被无数的山脉阻挡,从没有烧到过这里。
“有什么消息吗?”
泷一将热茶喝下,腹中温热,浑身寒气散去许多。
他站到男人身后,恭敬道:“大人,平鹤还还在白夜叉他们的手里,不过幕府的部队越来越多,恐怕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犹豫片刻,泷一又道:“我们要不要去帮助他们?”
“去送死吗?”男人自嘲两声:“你们要记住,攘夷武士十兵卫和他的部下全部战死在西乡,你们已经不是攘夷武士,这场战争注定会失败,死去的伙伴还不够多吗?”
他便是十兵卫。
前西乡攘夷武士大将,逃脱了天照院追杀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男人。
谁都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如此偏远的地方。
“可……”泷一还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流的血难道还不够吗?
想起埋葬在西乡的伙伴,也许这场战争除了彰显武士最后的荣耀外外无任何意义。
“江户那边的人手组织得怎么样了?”
……
“属下已经把大人的命令传递给他们,停止在江户的一切恐怖活动,潜伏起来等候大人的差遣。”
“办的不错。”十兵卫点了点头,对泷一的办事能力还是信任的。“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就返回江户。”
“回去好好休息,最近半个月你都在外面走动。”
泷一离开
他还是站着,默默地注视着雨幕,喃喃自语道:“我相信你们也会支持我的,对吧?活着的人要把死去伙伴的份一起活下去呢。”
……
雨停了,金色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格外的蓝,他在江户从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朝阳,耳旁没有刀枪的碰撞,没有战火的轰隆,没有武士的咆哮,只有清脆黄鹂的鸣叫,小孩的嬉笑,还有寥寥升起的炊烟。
他喜欢这里的生活
将墙上的竹刀系在腰间,十兵卫披上白色的长袍走出木屋,在村子外面有一个巨大的道场,前两个月才建成,虽然简陋,但胜在宽敞,可以同时容纳数百人的修行。
穿过青石板铺成的小道,路过人家里的大人和小孩都会热情的打招呼。
“卫大人又要去修行了吗?”
“听说卫大人可是一个很强大的武士啊。”
“唉,没想到我们村子居然会出现一个道场,说不定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能成为武士,跟随着卫大人走出村子呢,”
卫大人,即是十兵卫随意取的名字,道场除了供他部下日常修炼外,也会收些村子里的有天赋的孩童,教导他们基本的剑术和锻炼身体。
路过一间两层木屋的时候,他停下步子,从里面冲出一对虎头虎脑的孩子,他们腰间都系着一柄短刀。
男孩叫七郎
女孩叫七月
是一对双胞胎。
“卫大人,我们走吧。”
七郎迫不及待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姐姐七月重重在七郎的头上敲了下,双手叉腰学着大人的语气说道:“七郎,你忘了卫大人怎么教得了,真正的武士要沉着,要冷静。”
“知道了,姐姐。”小七郎委屈的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明明只比我大那么一点点,却老是装成大人教训我,真不爽啊。”
“好了。”
十兵卫轻笑这握住他们的手牵着朝道场走去。
……
道场里,武士们已经开始一天的修炼,很简单,就是不停的战斗,两人手持木刀厮杀,胜者继续接受挑战。
对于这些从战火中走出来的男人,也只有战斗才能激起他们的沸腾的血液。
他则是在内院教导村子里的孩童,一个个七八岁的小孩双手握着和他们差不多的木刀,不停的劈砍,他们学的很认真,十兵卫教得也认真。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平静的生活彻底洗去他身上的杀气,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泷一从外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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