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万山无阻,其实没有谁生来就该做英雄,大可自扫门前雪,护全身侧人,不是更佳的抉择?
等待是漫长的,即使再心甘情愿,无可奈何,也总是希望有人可以不问不说便能猜透他内心的小期许。
终于明白,世人所谓炼狱,磨的是灵魂深处的那一份宁静,真正无法忍受的是千万年不变的孑然一身,孤,寂,也不能表达出的单薄,得一知己有多难...
冷,不同于冰雪之峰长白之巅,不同于无人问津的山灵,是触及皮肤之深,刺穿内心,血液里白细胞的内核。
即使屋内的炉火从未熄灭,屋外的大阳从未陨落。
夜的来临让一切都沉寂下来,白无羡不知从哪带来了几壶酒,白色玉石的坛子上面雕刻着几朵珠花,还未打开就已经按耐不住的酒香牵引着三个人的鼻子。
“说好的,只要我升迁,就陪我喝的。”白无羡这话是说给伊世听的,这酒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从那家伙那讨来的,珍贵着呢。
沈叶内心一阵吐槽,为什么你俩喝酒非得让我在旁边陪着...
“丫头,敢喝吗?”白无羡斟满一碗放到沈叶面前,本来就窝火的沈叶端起酒杯就灌了进去。
“好酒量。”白无羡拍手叫好。
纵览全局的伊世沉默不言,只是看着眼前似乎在赌气的两人三两下干了一坛酒。
这酒的味十分浓郁,仅仅几分钟便能闻的你头晕,伊世修长的手指从宽大的黑袍中伸出,在杯子外沿画圈,所到之处玻璃似乎也要冰碎。
“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微醺的白无羡指着伊世一本正经的训斥道。
“就是,大男人还没有我厉害。”沈叶可谓是神助攻了,已经上头的酒劲害人不浅。
“干杯。”白无羡举起酒杯伊世还没端起一杯就已经下肚了,伊世只能把酒缓缓送到嘴边,那种清甜的味道还是很吸引人的。
几酌过后似醉非醉的他侧头倚着酒坛,灰紫色的眸子蒙上一层雾,看不清,猜不透,只是让人觉得他是有意识的。
她大胆的手伸了过去放在了他的左脸颊上,通红的绯颊印的眼眶也有一抹红,眼皮忽闪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落下,大胆的言语就这么从嘴里冒出。
早已因为几杯酒倒下的白无羡摇晃着起身抱着一坛酒,迈开步子下了亭子三两下就进了沈叶的屋内。
伊世斜目瞥了一眼,伸出的手无处安放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
似乎是在安抚,又似乎是在宠溺,这句话他等了一千年...
伊世看着怀里安静入睡的人儿,低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
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他才敢有那么一丝的贪恋,只为多看那人一眼,一眼就心满意足...
这一夜是好梦,是无眠,是沉睡...
沈叶一睁开眼就看到身边平躺着的人--伊世!
一阵巨痛从头顶传开,仿佛脑袋让人开了洞,硬生生分成两半的感觉。
刚从眼前的暴击中走出,又陷入另一个旋涡。
满面笑容走进来的展黎,嘴里和手上的小鱼干悉数掉在了地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叶掀开被子就下床,丝毫没有注意到被自己掀开的被角盖在了某人脸上,一个没站稳又躺了回去。
伊世也不知怎地,按道理正常人这么大动静也该醒了。
“你们昨晚喝酒了?!”展黎两三步跨到床前,拉开被子,看着熟睡的伊世眉头不由皱起。“他不能沾酒,你...”展黎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看到沈叶却松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没什么大事,伊世就留给你了。”展黎轻描淡写的说完就走了,他还有事要办...
这么不可一世的人此刻就这样毫无防备安静的躺在自己面前,就像在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白无羡!白无羡!”展黎知道这酒一定是白无羡带来的,一记大脚踹开了门,白无羡迷迷糊糊间被猫爪子挠了一通。
欺负伊世也不看是谁罩着...
白无羡抱着被子庆幸自己戴了面具否则可想而知,这猫是惯出毛病来了,得找个人管管。
沈叶打来一木盆温水,又沏了一壶茶,取来毛巾,爬到伊世跟前,良久却没敢下手。
“看够了吗?”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沈叶手一抖毛巾直接盖在伊世脸上。
转身看到的那一幕更让沈叶心惊胆战,站在那的是伊世,那床上躺着的是什么...
很快沈叶就注意到站着的伊世下半身是透明的,直至亲眼看到伊世躺进自己身体里,床上的人眼睛睁开的瞬间沈叶吓得从床上跌了下去。
伊世伸手拿掉脸上的毛巾,侧卧在床边。
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
伊世的眼睛好看到摄人魂魄,一双桃花眼汇聚在沈叶头发上,伸手扯来一缕握在掌心,从地而起的气流让沈叶的长发四散而飞,沈叶的视线从伊世的眉心滑至那张单薄的唇上。
“还不回自己房间?”
沈叶几乎是被伊世手中传来的凉意‘冻醒’,尽管他握着的只是毫无生命力的头发。
就瞧见女孩下意识的攥紧衣角,几乎是连爬带滚的落荒而逃。
头发从伊世手中穿过,不夹杂任何气味的清爽让伊世手微颤,喉结一紧。
沈叶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间,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透过帘子就能瞥见一个人四仰朝天的霸占着自己的床榻。
脚无意间踢到床边的酒坛,里面的酒早已因未拧紧盖子散漏一地,难怪味道会如此浓郁。
“白无羡!”
白无羡已经第二次被这种吼叫惊醒,再好的脾气也该爆发了,随手拽起头下的枕头扔了过去。
不偏不倚正好让沈叶接个正着,沈叶气势汹汹走到床边,对着床上的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枕头砸。
白无羡也不是吃素的,伸手扼住袭击他的某人的脖子一个翻身,将那人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上方,待看清身下的人的这张脸的时候,白无羡的瞳孔无限放大。
四目对望略显一丝尴尬...
“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扼住沈叶脖子的手缓缓松开,撑在沈叶头侧,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起开!”沈叶抬起的膝盖就想往白无羡身下送,却让白无羡躲开了。
“你这是下死手啊。”白无羡撑起身子一跃华丽的空翻坐在了床边,在沈叶脑门上一弹。
“把地板给我擦干净。”沈叶倚在床帮上抱着枕头鼓着腮帮子,活脱脱像只吃撑了的仓鼠。
“行,您说啥我照办。”白无羡从不跟女人计较,因为他怕,怕女人的眼泪。
“还挺乖,小白子。”沈叶像摸狗一样在白无羡头上轻抚着,0.01秒后手却让人抓住。
“别得寸进尺啊。”白无羡把沈叶手一拽两人拉近了距离,透过面具的眼睛里夹杂着一抹不悦。
“放开。”沈叶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样的眼神,让人觉得好陌生,就像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刚刚那个和自己打趣的人。
沈叶看着白无羡离开,盯着地上打翻的酒坛陷入了沉思...
“莫名其妙。”
白无羡走后沈叶开启了打扫模式,无可奈何只能自己收拾了,白无羡平时人畜无害的怎么说翻脸就不认人呢,怪人,一群怪人。
伊世随手一挥房间恢复整洁,穿上鞋子漫步到水池边,那些兔子不知从哪就蹦蹦跳跳出现在伊世身边,抱起一只纯白的兔子坐在了理石上,看着池子里往复循环的水失了神,水底的石子是那么的刺眼,偶尔跃出水面的小鱼显得格外调皮。
兔子乖巧的窝在伊世怀里,享受着那只手的按摩,眯着的红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唤醒。
沈叶收拾完烂摊子整个人瘫在床上丝毫没有动的欲望,若说死去的人需要进食完全是胡扯,但对于一个吃货,食物不仅仅是填饱肚子那么简单,很多时候是精神上的支撑,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偷摸到膳房,现在还不是饭点,里面是没有任何下人的,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折腾了一番,拿了一个饭盒全部收揽进去,当然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吃的比较舒服。
回院子的时候撞见了一个为数不多的来客,有些零碎的记忆...
男孩在看到沈叶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他的疏忽...“你...”
“你别过来!”即使当时沈叶侥幸躲过一劫心里还是有些恐惧的,撒开腿就往回跑。
一进院门和正在喂兔子的伊世撞个正着,伊世看着气喘吁吁的沈叶,怀里还不忘紧紧抱着饭盒...
沈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躲在伊世身后,伊世看了一眼沈叶的眼睛大概知道了原因。
小男孩本来没想追,结果沈叶先跑了,看到伊世后弯腰一躬“冥王殿下。”
“眠,所为何事?”伊世一挥衣袖兔子们都消失在水池边,宽大的衣袍把沈叶挡的严实。
“殿下觉得属下为何而来。”眠看了四周一眼再迎上伊世的目光。
“去书房谈。”
眠走后沈叶才探出脑袋,伊世转身直勾勾盯着沈叶。
“怎么不吩咐下人去准备。”伊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留下冰冷的气息。
沈叶对他的那种畏惧感是莫名其妙的“我先回去了。”沈叶一见到他就想赶紧逃离才好。
伊世不再说什么,看着沈叶从自己眼前渐行渐远才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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