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降临世间的福祉。
宛若凝下雪脂的少女扬袖而舞,展露妖娆妩媚之姿。
亦如天女散花般,不知从何飘下的雪花,轻柔的在枝头上落脚。
“什么时辰啊,怎么下起了雪。”白无羡推开窗赶巧碰上这雪景。
大概有千年之久,鬼界不曾落雪。
是那人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沈叶正坐在玄上午搭好的摇篮里,叼着根棒棒糖享受这午后,一抬头只看到倾注而下向她袭来的晶莹。
不禁联想到那日雨中景,雪下人。
真没出息,才一天就想回到那个地方。
沈叶泄愤似的拽出棒棒糖,唇被拉得生疼。
有人说:暗恋是烟花,绚烂也寂寞。
年少的欢喜,终究要止于不言中。
这里的雪不像人界的雪,温度不到也是能落下的。
糟了,她的种子!
沈叶一瞬间讨厌上了雪,可转念一想,貌似没那么冷...
琐碎的记忆片段拼凑不出那些回忆,沈叶只感受到记忆的流窜,很多东西都随之改变,好似在鬼界重生。
她不敢想原因,怕与其他人不一样,怕答案是令人痛苦的。
“一个人走到终点,不小心回到起点,一个新的世界,此刻我才发现,时间没有绝对...”
这首歌发行于2014年是21世纪很火的歌,而那个唱歌的人曾风靡一时,沈叶倒不是喜欢怀旧,只是快捷的生活节奏让人有些喘不过气,而那些被封存在老唱片中的旋律,往往能让人静下心来。
循复往来,时尚的定义在不断进化,潮流在翻新改变,好的传统偶尔会成为人们娱乐的推风车,是刺激,是新奇。
可那明明就是我们的东西,传承不应该吗?
沈叶仰头任雪花打湿脸颊,顺着脸颊滑落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雪水。
“世...”沈叶抬起右胳膊,袖子顺势落下,露出白皙的胳膊,手腕处那个胎记模样的‘世’字显得格外刺眼。
展黎站在窗前看着雪景,一个灰色的石杯映入眼帘,那一抹绿色与这黑白调的房间有些不搭“小世,这株草从哪拔的?”
伊世放下手中笔走到窗前,拿起石杯“猫,本王会成为一个好师傅吗?”
“你要收谁为徒?”展黎压根没往沈叶那想。
“我知道了。”只一眼便从伊世眼中读到答案,明明是他的主意,看来脑子真不好用了。
她兴许还不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吧。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沈叶被眠带到一个莫名其妙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一面和人差不多高的镜子外什么都没有。
这面镜子好奇怪啊,怎么会有成像,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吃了鬼界的东西就可以保持形体,所以镜子会有成像。”
“你不会就是为了看我臭美吧。”
“看着这面镜子,专注。”
眠瞬间化成大人模样接住倒下的沈叶。
“果然被人抹去了。”
被隐藏的真相总是让人产生无限遐想和好奇。
“你俩背着我干啥呢。”不知何时白无羡已经倚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切了。
“还不过来帮忙,站着说话不腰疼。”
将沈叶抱回房间,白无羡拉着眠的衣领把整个人拎着出去了。
“我警告你,你敢动她试试。”
眠整整衣襟,看着眼前这个快要爆发的疯狗。
“有胆子别跟我横啊,你的终极对手可不是我。”
“什么鬼,谁要跟你说这个。”眠挥袖转过身去。
眠的袖子正好甩在白无羡脸上,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那破镜子看到了什么。”
“什么破镜子,那可是可以看见前世未来的法器。”眠抽回自己的袖子。
“说重点。”白无羡长呼一口气靠在柱子上。
“我怀疑这丫头身上藏着巨大的秘密,是你我都招架不来的。”
白无羡仰头俯瞰着眠“所以呢。”
“没什么,多个心眼,别总跟傻白甜似的。”
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为负,这还没恋呢怎么就没了呢。眠心里一阵吐槽。
也不知道冥王是知情还是装傻,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如果是危险为何还要留在身边。
“一会说她是改变什么的关键,一会又说她藏着巨大的秘密,我看你丫该把那破镜子扔了。”
“说话归说话咱能不飚方言不。”
“要怪就怪作者,她写的。”
毛毯上黑猫抱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时不时用爪子在上面拍拍。
玩的不亦乐乎。
伊世蹲下身子从黑猫爪下拎起那团放在臂弯“再拍,亡矣。”
“小世,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对这玩意这么来劲。”以前就没见过你对哪个女人这样。他都快跟着外界一起怀疑他的取向了。
“兔,温顺且乖,其讨人好。”
“你是说我不讨人喜欢?”黑猫立马炸毛,什么时候一只兔子也敢跟老子争宠了。
兔子似乎感受到一丝威胁往伊世怀里钻了钻。
“汝自言之。”
展黎跳上伊世双膝,一脚把那只兔子踹下去。
伊世没有说话,手一挥地上的兔子消失在房里。
“猫,吾忆汝人世则久,一日硬拉吾饮,醉后口中唤一名,且多遍。”
黑猫警惕性一瞬间提高,从伊世身上跳下,化为人形。
“你讲话可要有证据,否则告你诽谤。”跟沈叶呆久了,说话也变得不着边际。
“不言也罢,欠下的东西总有一日要还的。”伊世起身再次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那棵落满白色的树,手掌对着那个方向,树上的雪浮起消散在空气里。
“只要你说,我便信。”
只要你说,我便信...
这句话是他第三次听到。
“知道吗?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像现在这样开心的笑着。”
很多时候,我们长大了,学会了该怎么为人,该如何处世,却忘了该怎样用心的笑。
那个孩子般的人一直埋藏在心底,只是我们忘了适当的放他出来透透气。
“猫,若一日吾非吾,勿使吾沦为嗜血之魔。”
从没看过这人锋利如刀,坚如磐石的眼神,让人无法说不。
“放心,到那时我必定伴您身侧。”展黎很少这么正式的向伊世行礼数。
曾经多么希望伴在身侧的那人,现在只希望他可以永远安好。
沈叶再醒来已经在云雀身上躺着了。
在那面镜子里她看到了一个男人,一袭红衣,尽管看不清面容却也觉得是倾城之颜。
他转身之间对着沈叶讲了一句话:这次一定要...后面再没听清。
沈叶跟上前去追,却在靠近时被那人捂上了眼,那人身上的香味是沈叶熟悉的,可直觉告诉她不是他。
那会是谁?
“替我好好爱他。”
“谁?你是谁?”
被丝丝冷风吹醒,沈叶从白无羡怀里起来。
“害羞了?”
“你有病吧,有病赶紧吃药。”
“你就是那药啊。”
沈叶眼珠上瞟转了几下,不想理他。
“其实你早就想回去了吧。”白无羡看着沈叶难以抑制的喜悦,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沈叶直起身子,支支吾吾的说“谁说的。”
“眠。”
沈叶还真没话可回,那家伙心理学是专家,没什么能瞒得住他。
“丫头,我有话对你说。”
白无羡从腰间取下扇子,紧紧攥在手中,沈叶一个回眸,嗓子瞬间被摁住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要干嘛...”
看着白无羡的样子怎么感觉像是得了痱子,他似乎浑身不舒服。
“你头发乱了。”白无羡在沈叶头上轻抚几下,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此刻的白无羡觉得紧张万分。
为什么话到唇齿之间却不能言出。
雪,停下了脚步,兴许是太累。
那些落下,或没有落下的温柔,都是思念。
凝结成花的爱,等待着消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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