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祭
第九十二章 颁旨(旧版)

君行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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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东蟾国将三套盆送到了皇宫,说是窑场已经恢复了生产,皇上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便得到了金姬作假的消息,皇上震怒,金姬已经从车裂之刑减到了被贬为王太后,协助东蟾王治国,这应是天大的宽宏,你要是治国无方也就罢论,毕竟是人的能力有高低,又有什么办法,何况是已经除掉了蒙得喀,首功一件。但是你买来旧盆,谎称成绩,赤裸裸的欺君之罪再不可饶恕。

皇上宣来了左丞相章阿,钦赐御旨,到蟾城将金姬就地正法,不再姑息。章阿也是心中怨恨,金姬这不是作死吗,你以戴罪之身辅佐儿子执政,这不是两全之美的事情吗,可是不但不领皇恩,却做出欺君之罪的事情来,看来是死到临头,正是遭遇不幸尚有回旋之地,自己作死哪有再生之机。

章阿坐在车上,忍受着颠簸之苦,一路上早在发狠,这次对金姬再不可饶恕,想起来以往,对待王太后已经不薄,昔日除掉蒙得喀,要不是自己鼎力相助……可是现在不但自己做下忤逆之事,也害得他这位左丞相千里颠簸。

一骑进城,风驰电策。

门前侍卫进来禀报,皇上使者左丞相已经到了城外,信使已在门外,请东蟾王接见。

耶律混听吧,又是喜,又是惊,喜的是京城与东蟾国已经断绝消息半年之久,母后又是贫婆装束,每日里长在窑场,如果他人并不知道她就是东蟾国的往后,这个人就是个地道的乡妇,贫婆,正是每日里六神无主,忽然使者到来,怎不能令他欣喜。

令耶律混感到惊慌的是,这个使者来的实在突然,连一点前兆都没有,既没有咎过之嫌,也没有嘉奖之功,因为这半年中他这个王爷竟没有一个奏折递到京城。

信使已经来到东蟾王面前,跪倒奏禀,皇上特使,左丞相章阿已经到了城外,请东蟾王,王太后迎接进城。

东蟾王兴高采烈地带了二十名侍卫,出城迎接左丞相章阿进城,并解释说王太后正在窑场劳作,我一时心急,也深怕左丞相大人长途劳顿,怎好再让在太阳下晒着,所以也等不得母后前来,便前来迎接大人进城。

东蟾王的这几句话让左丞相章阿在心里犯了合计,王太后正在窑场劳作这句话,让章阿深感意外,他想不通就凭着金姬的为人,怎么会在窑场劳动,重要的是自己干啥来了,皇上御旨的内容他完全清楚,要处决金姬呀!

左丞相章阿在心里反复思量,东蟾王的话与皇上的旨意撞车了,如果左丞相不负责任,我管你撞车不撞车,我是来执行御旨的,一宣读御旨,将王太后金姬绳之以法,也就完事大吉了,更何况金姬罪名昭彰,整个大辽朝廷内外,对这个人都是恨之入骨。

可是章阿不能这样做,他是个称职奉公的人,历来秉公执法爱憎分明,章阿的处事原则是把人身的权利放在第一位的,他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首先是平等与尊重,违反了这一原则便是对人权的践踏,所以就算是对于金姬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恶人,也不是可以随便冤枉加身的。

章阿要搞清楚金姬的行为性质,否则御旨将无法执行。章阿问东蟾王,说你讲王太后在窑场劳作,我很挂念,我们就不要先到王府了,直接去窑场看望王太后吧。

耶律混不知道左丞相远道而来的意图,虽然料定是有要事在身,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左丞相身携御旨是来处决母后的,当他听到章阿不顾一路的疲劳,首先去看望母后的行为,几乎是就要感激涕零的。

左丞相、东蟾王,众多兵丁一同来到窑场,令金姬大感意外,即使是朝廷大员来访,那也要先到王府馆驿先休息,然后再宣她觐见,这才合乎规矩呀,当朝的一品大员携人马拖拖来到窑场,不用问这是奔着自己来的,是不具备这个资格吗?不全是,重要的是没有这么大的罪恶,老百姓犯法,一刀砍了便是,何劳一品大员风尘仆仆。

金姬从泥堆旁站立起来,抖一抖身上的灰尘,也没有洗掉满手的泥巴,从容地来到左丞相的面前,稍作抱拳算做施礼,说罪民金姬给左大人问安。

面前的金姬让章阿睁大了眼睛,这还是从前的皇后吗,就算是被贬到东蟾国来,那也是王太后,在东蟾国这个偏远之地,也还是老大,照样可以养尊处优,也不至于这样的颜面黝黑,皮肤粗糙,两手是泥,衣衫褴褛。

虽然左丞相也同样给金姬问安了,但是金姬可不是东蟾王耶律混,深谙宫中的规矩在东蟾国无人可比,她也不必在左丞相面前卑躬屈膝,一品丞相再大也不过是大臣,王太后再卑贱也是皇族。

金姬仰起脸来,说左丞相千里艰辛必然是要是再深,我已不是王太后,就是一乡村的贫婆,所以毫不在乎如何治罪于我,唯一遗憾的是有两件事对不起百姓:一是没有兑现为蟾城百姓每户制作一尊神蟾塑像来供奉;二是郑记窑场还没有完全地恢复。

我请求东蟾王陪同左丞相回到王府去吧,再给我两个时辰的时间,并不是为着自己的苟活,而是为着再制作最后几个神蟾塑像留给蟾城百姓。金姬说完,也不再理左丞相,径自向土堆走去。

耶律混愣愣地站在那里,他不能够理解母后这一番话的内涵,左丞相对自己有恩,母后怎么能这般冷淡,即使你现在是贫婆的装束,那也应该迎接左丞相到王府,叙叙感情的话也以示尊重。

左丞相并没有因为王太后的冷淡而生气,他亲眼看到了另一个金姬,这令他感动,也是第一次对这个女人感到了尊重。他跟随东蟾王回到了王府,但是也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皇上的御旨暂时搁置,不能再宣读了,他宁可冒着抗旨不尊的罪名,也要回去将金姬的行为回复皇上,以求皇上对金姬再重新定罪。

只有耶律混蒙在鼓里,他感恩父皇对东蟾国的挂念,委派左丞相这么高级的大员来东蟾国慰问视察,所以杀猪宰羊,热情款待左丞相以及相随的侍卫兵丁。

左丞相感到了为难,御旨不能执行,自己干什么来了,对东蟾王也得有个交代呀。对东蟾王的交代左丞相并不为难,为难的是王太后金姬,虽然还没有宣读御旨,但是金姬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朗,她已经认定自己就是来执行御旨,来处死她的。

平心而论,这一路上,章阿已经认定,金姬死有余辜,皇上下旨处决是英明的,可是现在的金姬已经抛弃了富贵荣华,心甘情愿地做一贫婆,为蟾城百姓辛劳地服务着,他绝不会违背百姓的意愿,在东蟾国再铸新错。

金姬回到了王府,也没有吃饭,也没有来拜见左丞相,而是用了很长的时间洗漱,在脸上涂抹了上好的膏脂,描眉打鬓,描画妆容,之后穿上了华丽的服饰,让丫鬟左右伺候着,到正厅来见左丞相。

耶律混见了母后这番装束,满心欢喜,这才是王太后,只有这样的母后在人前,他才风光。

可是左丞相章阿见了王太后这番装束,却是大吃一惊,他呆呆地望着金姬,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金姬很从容地说话了,她说左丞相,在京城之时,你是我的对头,到了东蟾国你是我的恩人,今天你尽管宣读御旨,金姬没有半个字怨你,我已经死过了,我感激百合王后为我指明了前程,但是已经晚了,我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了,我对她的感激话只好到另一个世界去说了,请左丞相执行吧。

东蟾王一听,母后这是说的什么呀,今天是怎么了,竟讲些疯话,做出一些莫明奇妙的举动,于是说母后千万不要乱讲,什么御旨,左丞相只字没提呀。

到了这时章阿觉得不说话不行了,既然王太后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无法再沉默下去了,于是说王太后,我欣赏你的自知之明,你在京城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享尽了荣华富贵,可是你已经走到了人生的绝路,人生之路能走多远,只有天知,地知,百姓知,皇上并不知;金岩、金通、耶律光达,皇上并没有降旨殊杀,他们却没有一个能活。

你今天的王太后能够做到这个份上令我震惊,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已经从绝路走上了生路,东蟾国需要你,百姓需要你,我想苍天、皇上都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此次回京,一定要将东蟾国的实情,王太后的实情禀明皇上,以求公正廉明。

左丞相章阿又在东蟾国视察了两天,虽然经济状况仍在萧条之中,但是人心安定,他亲耳聆听了美妙的蟾音,他感到诧异,神蟾在什么地方,无疑是在瀚海的深处,于是左丞相便巡音到了瀚海之滨,他刚刚站到岸边,便看到瀚海立刻风平浪静,涟漪一个跟着一个从翰海深处相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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