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之太虚六剑
第一章 尘缘旧事，可叹天下父母心 【求收藏】（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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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土浩渺，神州大地，洞天福地，鬼神之说，不绝于世。

天下文风大炽，但武事尚未荒弃，强豪世家无数，并为未完全为诸国势力所控。好在儒家势力超然，只修得心中一点浩然之气，便可于世独领风骚，不坠浊流，不沾阿堵，是以普天之下，文人才子，指点江山，一时间，好不快意，在那青楼雅坊间，也不知留下多少风流韵事。

…………

炎宋国。

时值赵氏王室式微之际，魔元自极北而来，势不可挡，朝廷南渡，偏安一隅之地，君王不思收复故土，外有异族虎视眈眈，内有外戚磨刀嚯嚯。

炎京城中依旧是歌舞升平，斯时，“三公子”之名头渐盛于青楼瓦巷之间。这三人便是“解语”林沐声，其父是当今吏部尚书；“闻香”戴乐之，其父是兵部侍郎；“非鱼”楚云易，家族更是了不得——“一门满忠烈，父子皆栋梁”便是最好的写照，先祖英年早逝，其父于危难之中，继承父志，如今已贵为阁老！

此三人俱是炎宋国显贵之家，百年来，自炎宋国立国之初便存在，未见衰败，在世人眼中，殊荣日盛，皆是官宦纨绔子弟——虽没市井无赖之举，却也算是年少多金，在那万花丛博下了好大的名头。

洒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的事情做得多了，只是这一笑顷城摧的软刀子却是那二月的风儿，肤肌不察冷意，却是透骨寒。

三人虽说是知书达理，悉孔孟之道，通百家之义，只缘生于贵族之家，生性如此，若是一般平民之家，以其天纵之资，投身儒门，或许成为经天纬地之才也非是不可，总是要强过如今在这花伶床第之间写写明词，唱唱艳曲。

…………

这日楚阁老退朝回家来，不见爱子，不禁大为光火。

阁老养气功夫十分了得，就是当年魔元十万大军围困故都也都做到了山崩于前而不改脸色，如今这种怒上心头之态却也是经年不见，下人噤口不言。

夫人小心询问道：“老爷却是为何如此大的火气？”挥手让一旁的下人去准备凉茶。

楚阁老从袖中抽出一物，递给夫人。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

一张散发着淡淡的紫荆花香味的素笺从夫人的手中滑落下来。她很多年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的心却剧烈地跳动着，信笺上的文字就像一个个摧命的符咒，让她从心底的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慢慢地升腾起来，让她死死地捂住了嘴，只能发出一丝丝低吼声，眼中却是大滴大滴的泪水在滚滚而下。

夫人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滑倒在地。原本以为忘却了的往事却是一幕幕地在脑海之中翻腾着。

良久，夫人喃喃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来了……”

阁老心事重重，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静思片刻，微微吸了一口气道：“夫人何苦来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你们夫妻二十余载，这是注定的事实，便是那魔星追来了便是又如何？当年事情自有公论，三道六界之中我只是放心不下易儿……”

夫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得幽幽地道：“老爷——”

阁老似乎早明白有这么一天，深晓其中的利害关系，道：“那魔星二十年大劫已满，更是眦睚必报的性格，虽说他恩怨分明，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是对于我们的恨意更是加深了许多……我想，你和易儿回老家去吧，那儿有丁磊坐镇，那魔星却也不见得敢追过去。唔……明天便动身吧。”

夫人随阁老二十余载，何曾见他如此？便是当年那场大灾难，也未如此过。她半晌才道：“老爷，妾身已随你一辈子，却是哪能弃你而去？毕竟他是要找我们夫妻两人做个了断，只要易儿平安，却是一切无妨。楚家便只有这一嫡系血脉，只要保得他在，就是我给那魔星抵了性命，立时化作飞灰也是情愿。”

阁老深思了很久，吸了一口气道：“夫人的意思我能明白，如此一来，便让易儿一人离开吧。这样也好，毕竟未雨绸缪。如若此翻大劫得过，你我便真正离开这世俗吧，你不是一直向往西方的净土吗？”

………………

下午巳时光景，楚云易外出归来，便被丫鬟带去见阁老，他丹凤双眼，两鬓披散，剑眉明眸，嘴角微翘，一袭水蓝色的上等绸衫，好端一派风度，却也是不枉为“三公子”的名头。

阁老在书房之中见了爱子，打发了下人，盯着他看了半天，才道：“易儿，我且问你‘四书五经’你却还是记得多少？”

楚云易听得一怔，自从弱冠之后，但没有去西席那儿读过书，这几年虽说是在青楼之间厮混，但凭少年之时打下的底子，这些必读的东西却还是记得一二的，跟以前可以倒背如流比起来，现如今却多少有点印象，如此，却是云泥之别了。他心中暗忖：“莫非爹爹考究于我？”心底没数，却也只得小心翼翼地拭探问道：“孩子儿不知爹爹何意。”

阁老对于爱子的所作所为还是有点了解的，但毕竟是老年得子，平时便宠溺得很，对于那些风流之事，却看作是无伤大雅，自其成年之后，却不再严与管教了，见他这样，心中便有了底细，只是笑道：“爹爹也常听说‘三公子’的名头，似乎成了炎京城中的文人才子的代表。吾儿如此，为父也是欣慰。但这几年，却也是未考究你的学业了，但想来，‘四书五经’对你来说，也不成问题在。那么百家之说你也多少有些涉猎的，正好为父今天看了《墨子》，你且来讲讲这篇《非攻》？”

楚云易断时傻了眼，儒家将“四书五经”当成经典学说，如今却是要考这遭，却是一时哪能想得起来。只得嗫嚅道：“爹爹，这似乎并非经典学说呀……”

阁老并不使儿子难堪，依旧笑眯眯地道：“原来如此。那么，《庄子》中的《大宗帅》这一篇呢……”

楚云易说不说话来。

阁老笑起来：“《老子》中的《德经》……”

“……”

“《韩非子》……”

“……”

“《鬼谷子》……”

阁老负手从书案后面走了也来，笑着望着满面差赫的儿子，不由哑然失笑，道：“难道吾儿当真是无法讲一讲其中的真义？”

楚云易对于父亲的拳拳之爱满腔不是滋味，无奈地道：“爹爹，这些……这些诸子孩儿却曾好好研读过，只是平日里懒散惯了，这一下子却也是讲不出何意来……”

阁老拍了拍爱子的肩膀，转身回到了案前，有些喟然地道：“吾儿只知孔孟之道，却不悉诸子百家之经义，哎，眼界只是如些吗，又如何当得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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