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笑大唐
第一三二章 李虫娘的心思（上）（旧版）

一切是那么安静，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夜，还没褪去，月亮在西边的山头上依依不舍地望着大地，万物仍沉浸在黑暗中，只有东方泛起的一点鱼肚白召示着黎明的希望。

花儿吮吸着朝露，让晶莹清澈的水珠花尖慢慢滑入花蕊，冼去夜晚的疲劳，她沐浴着晨辉。

“喔、喔、喔”一声亢亮的鸡鸣声打破了夜的静谧，叫醒了清晨！

村庄里响起了人们窸窣活动的声音，骂骂咧咧了一阵，随着长官的一声大吼，大家又静了下来，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前往扶风。

玄宗顶着寒露，坐在车辇上，把李虫娘带在身边，骠骑大将军高力士和禁军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护卫左右。太子在十米远的后边，大家迎着朝阳，却不知明天的希望。

“嘶。”马儿嘶鸣，惊住了要出发的众人。

只见百姓三三两两，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围拢来，须臾，就来了一百好几十人，他们衣服破破烂烂，脸上和手上布满因长期干活的老茧。

“陛下。”几个老人到了玄宗的车辇前，重重叩头。

玄宗看着与自己一般年纪的人，特别亲切，忙叫人扶起了他们，好生安抚。道：“父老们好生生活。”

“陛下。”老人们老泪纵横，哭道，“宫殿是陛下家居，陵寝是陛下坟墓，现在怎么能舍下西京的陵墓和宫殿呢？”

玄宗怆然，浑身一震，长安还有他的宫殿，还有李唐列祖列宗的陵墓，他是不孝子孙，竟拱手送人，把祖宗陷入贼手。可是，他已经无力了，他叫来了太子李亨，让他在此宣慰父老，自己带着龙武军在前面等他。

玄宗走后，太子好言安慰他们，他们又哭道：“皇上既然不肯留，我们愿意跟从太子东去讨叛军，收复长安。”太子大惊，如今贼军势强势，连他叱咤风云的父亲都怕了，他怎么不怕，赶忙要纵马往前赶。父老们抓住了太子的马，不准他前行，太子急得团团转，遂道，“圣上远冒险阻，我不忍朝夕离开左右。再说我还未面辞父皇，我现在去告诉皇上，听候吩咐。”说完也哭泣，以情动人。

萧衡把这些看在眼里，知道懦弱的李亨一心想跑，随即向建宁王李倓使眼色。李倓本来就焦急，看到萧衡的眼色，赶忙和李辅国上前对太子说：“逆贼安禄山反叛，现在四海分崩，不可能因为人情，李唐就兴复。现在父王跟从皇上入蜀，如果叛军烧绝栈道，则中原的大好河山就会落入叛军之手。人情既离，不可复合，要想兴复是很艰难的。不如集西北守边之兵，召郭子仪、李光弼于河北，与之并力东讨叛贼，收复两京，削平四海，使社稷危而复安，宗庙毁而更存，扫除宫禁以迎皇上，这就是最大的忠孝，何必因区区温情，为儿女之恋！”这话入情入理，恸人三分。

太子犹豫不决，广平王和萧衡也上来挽留，萧衡道：“殿下，今杨国忠已除，殿下已无后顾之忧。现今贼军虽强，却不得民心，只不过拥有二京及范阳河北之地，天下大部分还在李唐手中。正可以图谋剿灭贼军的时候，等贼军缓过神来，得到了民心，那么李唐光复就无望了。”

太子望着萧衡，这个李泌推荐来的谋士，起初他毫不起眼，但是所谋必中，惊才绝艳，他终于被打动，对广平王和萧衡道：“你们去见孤的父皇，去俱呈此事吧。”

“是！”萧衡应声，他知道太子是答应了，但是太子还是害怕，先想知道玄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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