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唐山身上自然而然地释放出一股宗师气势,那持刀日本武士顿时便打了个颤栗,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双目之中又惊又惧,极为可怖。不过,他退两步,唐山便前进一步,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提升一层。
“洗嘞(去死吧)!”
终于,在唐山的连续压迫之下,那持刀日本武士在两个呼吸之后便彻底崩溃,继而闭着眼睛死命地向唐山刺来。然而,这一刀哪里能刺中唐山,先不说唐山早有防备,就算没有防备,凭这毫无章法的一刀,也刺唐山不中。
只见唐山身形微微一侧,继而右手向前一探,便拿住了武士刀的刀背。再又见他五指一拢,劲力勃发,只听得“噌”的一声,那金钢铸就的武士刀便应声而断。
这还不算完,下一瞬,就见唐山手持半截断刃,一步抢到那日本武士身前,那日本武士只觉得眼前一晃,半截断刃便停在了他的脖颈处,他甚至能感觉到,锋利的刃口已经割破了他的脖颈,骇得他升起一股尿意,不敢再妄动分毫。
“我说过,敢向我动刀后果自负,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人么?”唐山的声音森寒而又冰冷,围观的诸人都不由感到一阵刺骨。
“饶命!饶命……”那日本武士终于全线崩溃。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唐山真的很想一刀结果了这个日本武士。事实上,凭着他英国一等伯爵的身份,即便杀了这个小日本也不会有什么事,但终究还是会有些小麻烦,而现下的精武门已经不能再添麻烦了,因此他不得不冷静下来。
“叮叮!”
心中有了决断,唐山便丢掉手中的断刃,放了那个日本武士,继而冷声道:“你们的馆主芥川龙一之死,跟我们精武门毫无干系,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将他抬走吧,如果再咄咄相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唐山原以为,经过刚才的一番震慑,他一言便可以喝退这些日本武士。然而,他还是太小看这些日本人了,当即就有一个不怕死的跳了出来。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吗?我们馆主死在你们精武门的门口,单凭这一点,你们精武门就脱不了关系!”
闻言,唐山双眼微眯,杀意再现,他看向这个口气很冲的日本武士,冷声道:“那么你来告诉我,死在你们日本人手上的天朝人,又怎么算?”
被唐山冷目逼视,再加上宗师气势的威迫,那日本武士不禁感到一阵胆寒。他微微退了两步,强词夺理道:“你,你别转移话题,我们说的眼前的事。”
唐山道:“好,那我就来和你说说眼前的事?”顿了一顿,复又高声问道:“那么我想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日本武士道:“精武门!”
唐山冷冷一笑,喝道:“这里不止是精武门,这里还是上海,是天朝的领土,你们日本人来这里干什么?你告诉我!”
“我……我们自然是来天朝……做……做友好交流……”被唐山一番迫问,那日本武士顿时有些胆怯了。
唐山继续冷笑:“友好交流?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占我土地是友好交流?欺我国民是友好交流?辱我同胞是友好交流?”
连续三问,一问一步,步步进逼,唐山的面色顿时变得睚眦欲裂。而那日本武士,此刻已是冷汗涔涔,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唐山接着又道:“我就和你说眼前,眼前芥川龙一死了,如果他不来到天朝,他就不会死,所以他今天死在这里完全是咎由自取。”
“括罗雅璐!”
唐山这番话,绝对是一招吸引仇恨的大招,一瞬间就激怒了所有日本武士。但见这些日本武士纷纷拔出武士刀,个个目露凶光,一脸仇视。若不是顾及唐山的武力,恐怕他们早就冲上来一顿乱砍了。
而在日本武士动刀子的同时,精武门众弟子也纷纷操起兵器,与日本武士对峙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
“呯!”
就在一场大战就要爆发之时,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声镇住了场面。
陈真带着巡捕房的人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大清早的,一个个就亮起家伙了,吃饱撑着了吗?”发话的是巡捕房的捕头儿老罗,大家都叫他罗探长。
看到巡捕房的人来了,一个日本武士便恶人先告状道:“你们来得正好,精武门的人杀了我们芥川馆主,快把他们全都抓去枪毙,好给我们芥川馆主一个交代。”
对于这个日本武士颐指气使的口气,罗探长大为不喜,当即道:“到底是不是精武门的人杀了芥川龙一,我自会查明,用不着你来教我。”
听了这话,那日本武士登时大为不忿,瞪着罗探长道:“老鬼,我劝你别不识时务,最好按照我们说的做。”
罗探长也来了脾气,立时拔枪指着那日本武士的下巴:“我也劝你别不识时务,这里是英租界,不是你们日本人说了算。”
“我就不信你敢开枪!”那日本武士一脸嚣张,浑然不惧。
罗探长调笑道:“我当然不会向国际友人开抢,不过我这枪用了很多年,会不会突然走火我就不知道了。”
“算你狠,老鬼!”
“这事没完,我们走!”
有巡捕插手,众日本武士见阴谋再不能实现,遂愤愤离去。
摆平了日本武士,罗探长这才向唐山走来。
“唐师傅,到底怎么回事?”罗探长问道。
唐山拱了拱手,道:“今早一开门就发现芥川龙一的尸体躺在门口,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是有人想故意陷害精武门。”
罗探长吸了口烟,一脸凝重地道:“唐师傅,我就跟你直说吧,这件事情就算我知道是谁陷害精武门也没用,你别看我表面风光无限,其实说得不好听点,我就是英国人的一条狗。而这件事情,如果闹得大了,绝对会引发国际问题,英国人和日本人都是我们惹不起的,所以你看是不是……”
闻听此言,唐山不由得长叹一声。这是哀叹,替这个时代和这个国家哀叹。
长叹之后,唐山接着道:“这样吧,罗探长,我跟你走一趟,但你得保证这件事情不能牵连到精武门。”
“可以。”罗探长思忖了一瞬,便保证道。
而众精武门弟子,在听了唐山和罗探长的交涉之后,顿时就不干了,一个个都跳出来,挡在唐山面前。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大师兄!”
“对,芥川龙一这小鬼子又不是大师兄杀的,你们凭什么带走他!”
“不错,芥川龙一是老子杀的,你们要带就带走我。”
面对群情沸腾的精武门弟子,罗探长只得一脸难做地看向唐山。
唐山当即就发话了:“都干什么呢?就凭你们那点儿本事也能杀芥川龙一?都给我让开!”
“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
众弟子还是不让。
唐山又怒道:“我的话不管用了是吧?让开!”
在唐山的又一次怒视之下,众精武门弟子这才一个个让开。
接着,唐山便将霍廷恩和陈真叫到跟前,当着众人道:“廷恩,我离开后,你要好好看好精武门。”
“大师兄!”霍廷恩心下极是难受。
转过头,唐山又对陈真道:“陈真,你向来稳重,要好好帮助廷恩打理精武门。”
“嗯!”陈真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众人一脸的愁云,唐山复又给大家打气道:“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又不是一去不回来了。你们都不要忘了,这里可是英国人的租界,轮不到日本人做主,英国人素来讲求依法办事,相信他们会查清凶手,还我一个清白的。”
再又听到这话,众精武门弟子这才稍微好受点。
接下来,唐山便跟着罗探长一行巡捕去了巡捕房。罗探长倒也客气,一路上并没有给唐山戴铐子,到了巡捕房也没有例行严刑拷问那一套,只是象征性地让唐山蹲在牢房里等候传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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