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外传封印之地
第十八章封锁两界关（旧版）

王玫妞

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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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火车东站的广场上，到处都能听到拖拉行李箱的轰轰声。那是乘客正急匆匆的奔向等待着他们的火车。

蜂鸟的终点站是广场瀑布。老鼋念了避水咒，蜂鸟从水里跳出来，装着在看瀑布。根本没有人注意他。多亏了避水咒语，他身上干干的。

这一次，蜂鸟可以慢慢地走进车站，因为他比上一次早来30分钟。就是找个地方再休息20分钟也不晚。

蜂鸟在广场上，四处打量，希望找个可以歇脚的椅子。可是，他的目光被一个人吸引住。这个人身材修长结实，一身白色的西装被他穿的玉树临风，吸引蜂鸟目光的不是他背后看起来多帅气，而是他的交通工具。这样派头的人，一般都是坐豪华车。可是这位帅哥，却从一头金龙的身上下来。他骑着一条巨龙。蜂鸟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蜂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金龙。它有六条尖利的爪子，四个大牙齿，两条弯曲的胡须，一对小眼睛，正是巨龙金猊。这种交通工具，可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位贵气公子转身把手里的龙绳递给奴才，蜂鸟才看清是此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长的好像影星彭于晏——正是摩颜龙太子。他们把金龙栓在一棵大榕树下。小妖推着太子的行李，他们进入候车厅。

这位摩颜龙太子是位尊神，他来凡间干什么？

进入候车厅的时候，跟随的奴才回过头，蜂鸟以为他要看坐骑金龙，没有想到他朝蜂鸟看了一眼。蜂鸟肯定是看自己的，因为那种目光意味深长，好像有话要说。

龙府的奴才要给蜂鸟说什么呢？这个奴才是个植物妖精——小葫芦娃，蜂鸟和他只是一面之缘——在龙府湖边偷看金猊的时候，它正在喂龙，也许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蜂鸟，甚至谈不上认识。

他们的金猊被栓在大榕树下，显然没有人打扰。因为榕树下围着一圈护栏，而那条龙就停在护栏中间。身边不远处过往匆匆的乘客肯定看不见飞龙，蜂鸟确定。如果他们能看见，一定和蜂鸟一样，停下围观了。龙太子使用了障眼法。

蜂鸟不再休息，进入东站地下的异界车站，去找蟹黄。

进入通道的时候，蜂鸟发现龙太子也从这里上车。他很优雅地伸着两个手指夹着卡，在玻璃门上一晃，就闪身进去。推着行李的小妖跟在后面，他朝蜂鸟咧嘴一笑，扬手在门上一晃，也消失不见了。

蜂鸟不知道小妖莫名其妙地笑什么。

“还早呢，”蜂鸟对小咕噜说：“不知道河蟹号是否到站？”

小咕噜没有回答，它正在行李箱顶上，两眼盯着小妖消失的地方。

“我们马上也要进去了，”蜂鸟说：“你坐好了。”然后把箱子推在前面，伸出手在玻璃门上。可是，他停下来笑了。原来，咕噜一定是看见了蟹黄，他正准备出来迎接蜂鸟。但是怕别人看见，因为龙太子和小妖还没有走远。

蟹黄磨蹭了一会，趁着没有人注意的空档，从玻璃门里面遛了出来。

“哦，蜂鸟，”他说，“太棒了！”

没有等蜂鸟说话，他又道：“你知道吗？我和老爸商量足足有半个小时，做了十二分保证，他才允许我出来接你。”

还没有等到蜂鸟张嘴说话，蟹黄兴奋地说：“看呐！”

“什么？”蜂鸟终于能插上话了。

“人。”

挤挤挨挨，整个通道里挤满了上车的人群。像流水一样，涌向站台，然后再分流进每一个车门。别的地方看不到这么密集的人群。

“蟹青和蟹红会羡慕死我的。”蟹黄说。

“羡慕什么？”蜂鸟问。

“看见这么多人。”蟹黄盯着人群目不转睛，一副从来没有见过人的样子。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蟹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妖精，从来没有离开过妖精世界。

蜂鸟已经和他同学一年，难道蜂鸟不是一个人吗？

其实，蟹黄一家对于蜂鸟是不是一个人有很大争议，因为他们没有从蜂鸟的身上闻出人味。

“哇！”蟹黄羡慕地看着人群走向站台，不由自主地往前挪动几步。蜂鸟知道，他想到站台看看凡间的火车是什么样子。

在两个国家的边界线上，趁着卫兵没有注意，走过分界线几步，体验一下出国的感觉是没有问题。如果你超过一般地方，卫兵就会知道。蟹黄也是一样，他多想到上面去看看凡间是什么样子。可是蜂鸟提醒道：注意脚步。

“我没有数，”蟹黄说着后退两步，“应该没有超过十步吧？”蟹黄说：“我感觉根本没有动。”

蟹黄来到凡间，兴奋的什么都忘了，这样不安全。“进去吧！”蜂鸟说。

“让我多看两眼。”蟹黄说：“这一次我一定数着几步。”

“到处都是人，有什么好看的。”蜂鸟推着行李催促着蟹黄。蟹黄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再来人间，”他意犹未尽地：“来人间感觉太好了。”

但是蜂鸟很想逃开吵吵闹闹的人群，在这里多呆一会，他就感到烦躁。

蜂鸟掏出证件。上一年，财神给蜂鸟办了一个通行证。通过这个两界关口的时候，只要掏出来，在玻璃门上面一照，就可以通过了。

他依照去年的方式，把证件放在玻璃门上，等着通过提示音。可是，听不到滴滴声音，玻璃门也没有消失。

一定是没有照到。

蜂鸟把通行证按到玻璃门的上面，支楞起耳朵等待着。还是没有动静。

“你确定没有拿错卡吗？”蟹黄看着大门不开，问道。然后自己来到前面，抓起蜂鸟的卡，按在上面，玻璃门还是无动于衷。

蜂鸟用身子使劲一推，锁门的铁链子哗啦啦回应。门上‘小心玻璃’四个大字依然是反着的，说明他们没有通过两界关口。

“怎么回事，”蜂鸟问：“我的卡是不是坏了？”

“看起来很新呢，”蟹黄说：“不像坏的。”

蜂鸟灵机一动：“你带卡了吗？我可以跟着进去。”

“我有什么卡，”蟹黄说：“我不需要出界。”

眼看着发车时间就要到，大门不开，河蟹号就要开走，该怎么办？蜂鸟和蟹黄站在玻璃门前，一筹莫展。

“蟹老板你父亲会不会出来找我们。”蜂鸟突然想到。

“那可担当不起，”蟹黄肯定：“整整一车人等着他运送呢。”

“怎么办，”蜂鸟说：“开车的时候快到了。”

他们两个眼睁睁看着时钟跳到十一点三十分，发车的时间到了，河蟹号已经在鸣汽笛，准备上路。

没有任何办法，他们在玻璃门前一筹莫展。正在巡逻的警察注意到他们，用审问的目光瞅着他们。

“怎么办？”蟹黄问。

“不知道，”蜂鸟说：“但是我知道，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我不能离开超过十步。”蟹黄焦急道。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警察问。

“没事，没事。”蜂鸟解释。

“走开，走开，”警察朝他们挥手，不让他们挡住通道，并且走过来。蜂鸟离开玻璃门，蟹黄像个影子跟着他，生怕走错一步。

“你要趁没人注意的时候隐形。”蜂鸟说。

“我不会。”蟹黄紧紧蜂鸟的脚步，躲在他的身后。

“使用障眼法。”

“这个也不能坚持太久。”

“能多久就多久，”蜂鸟紧张地说：“如果让人看见我带着妖精，今天就甭想离开广州。”

“我看起来和人差不多，对吗？”蟹黄说。

外国人和天朝人也是差不多：两个胳膊，两条腿，一个脑袋，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如果仔细打量蟹黄，还是能从他的眼睛和气质感觉到他不是人。尽管他的形象可以蒙混过关，但是感觉糊弄不了人。

蟹黄使用障眼法，消失不见了，但是声音还在。“一定是你的证件出了问题。”

去年用了一次，就被蜂鸟放在箱子里，保存的赞新如故，一点都没有破坏的痕迹。

“你有钱吗？”蜂鸟突然想到，可以到下一个站坐车。人间的卡都是通用的，可以在广州站上车，也许可以在深圳站上车。蜂鸟觉得应该试一下，总比站在这里让大家注目好。

“两块钱就可以。”蜂鸟说。

“我现在没有零花钱。”蟹黄说：“你也没有吗？”

“我从小都没有，”蜂鸟说。焦急的看着四周，警察还在盯着他们。是不是看到蜂鸟一个人自言自语，还没带手机。

“你不要和我说话。”蜂鸟紧张起来，不再和蟹黄说话。但是随即发现，他可能是紧张过度，有好多人在自言自语，而且很大声。

蟹黄也看见了，他非常好奇，指着一个人问道：“他身边是不是也有一个隐形妖精？”

蜂鸟看了一眼，那个人身边没有同伴，还在说说笑笑。“人家在打电话，”蜂鸟说：“和电话那端的人在说话。”

“电话那端在哪里？”蟹黄问，并且东张西望。

蜂鸟发现可以和妖精谈论任何话题，就是不能和他们讲高科技，蜂鸟没有信心和他们讲的明白。

“也许在千米之外，也许在千里之外。”蜂鸟说。

“哇！凡人这么厉害。”蟹黄感叹到。

他们跑出通道，蟹黄一路上都用新奇的眼光盯着广告牌。来到站前广场，无论如何，他们都要赶紧找到一辆车——能把他们带到下一个车站的车。你不能让蟹黄这样一个妖精来到凡间，他对人间的垃圾桶都有兴趣。

“哇，你们凡间也有．．．．．．”

“你不要什么都好奇，好不好，”蜂鸟一路上被他问的很不耐烦,“一切很正常。”

“我看很奇怪，”蟹黄说：“龙太子的坐骑怎么会在凡间呢？”

蜂鸟脸前一亮。远处，大榕树下，龙太子的坐骑——金龙还没有回去。

如果他们骑着那头龙，也许还能赶到河蟹号之前进入下一个车站。

“你会骑龙吗？”他问蟹黄。

“家养的驯龙，可以试试，”蟹黄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呼哨，金猊抬起头来，鼻子里喷着水雾。

“摩颜，”蟹黄靠近金龙说：“他要你带我们去办事。”

大金龙眨着小眼睛。

“你见过我们的，龙太子的朋友。”蟹黄拍马屁：“你最温顺，来吧，带我们去。”

金猊果然非常听话，俯下身子。蟹黄招呼蜂鸟跨上龙背。把行李挂着后面，蜂鸟骑到龙背上。

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蟹黄说：“起飞。”

金猊非常轻利地飞起来，除了呼吸，没有一点点声音。蜂鸟能感觉到身子下面的金龙正在用力飞行，能听到金猊的鼻息声。广场上的人群和远处的道路沉落下去。蜂鸟可以看见，远处，红色河蟹号已经开始驶离花城广州，在绿色的香蕉林里飞驰。蜂鸟感到金龙轻微的纵身一跃，他们就在云层里穿行了。下面是一座座白色楼房，一片片的绿色香蕉林，蜿蜒如飘带的珠江，他能看到一切，但是看不到他自己了，金龙带着他们隐形了。

腾云驾雾确实快，不一会就把广州抛在后面看不见了。农田的水塘里，迎着天上的白云，发出点点亮光。

金龙看见水塘，降了下去，蜂鸟看见水塘中映现出他们的影子，

“哎呀，你怎么现行了？”蟹黄拍着龙背问。

“水塘太小，”蜂鸟对金龙说：“你太大了。”大概金龙也有同感，它从水面上掠过。

“到上面去，”蟹黄轻拍着金龙的背说。金猊带着他们笔直地冲过灰蒙蒙的云层。周围暗淡起来。河蟹号升到空中，在他们下面飞行，看起来像一团火红的天朝龙。

“跟着河蟹号，”蟹黄对金猊说，金龙在洁白的云层上飞行，天空蓝的纯澈，云朵白的无暇。

“现在我们只要当心凡人的飞机就可以了。”蟹黄说。

他们进入神话般的梦境，蜂鸟觉得这是最舒服的旅行方式了。骑着威风的大金龙，在天上飞。

“如果蟹青看见我们骑着一条金龙，一定会眼红的。”蟹黄说。

蜂鸟也是这么认为的，等到他们降落在学校的时候，该有多少羡慕的眼光啊！

清凉的风拍打着蜂鸟的脸庞，非常舒服。而且还在软绵绵的云朵里面飞行，这种美妙的感觉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河蟹号停泊的第二个车站——东胜神州车站。

此刻他们已经不需要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