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坠星
霜月:凋缨菊(鬼畜布偶鬼与小受油灯鬼)(旧版)

猫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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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凋缨菊

“怎样?在那能透光的地窖,想必很不舒适吧。”锃亮的食魂灯旁,人偶一边用破旧的袖口擦拭着镫盖,一边沙哑而温柔地笑问。

铃承认有时弥月和苏方对自己真的很不上心。为了保证通风,她们往往忘记关窗,完全不像洛降那么细致,特地为他建造无光阁楼。

但又怎能因此抱怨呢。孤单的幽魂自怨自艾地想。星不在了后,他只有她们了。

“从衣冠形制看,你应该是司幽的病死鬼。”那家伙正非常陶醉地用包满布缕的手腕来回蹭着灯身,似乎并未在意有无接茬,“真好玩,居然还能有逃过我主上重罚、成为生魂的人。”

好玩?铃顿时怒火中烧。整个司幽莫名受罚,多少无辜生命重病而死,连地底的灵脉都被抽个干净,这一切暴行,对方居然还会觉——得——好——玩??

“这盏灯里绝对不可能只有你一个魂魄。”顷刻鬼偶转念抓住了真相,“灯盖多年积攒出的灵力非常强,导致我几乎没法撬开享用你,然而住在灯里的你,身上觉察不到一丁点力量。”

“是另有高人在饲养你吗?”鬼偶继续兀自进行着他的推理,“除我和‘那个’实验品外,真的存在如此强的厉鬼吗?”

“可是明明已经成熟到享用的时节了啊。”鬼偶令人难以忍受地妄自推断,“一般来说,用于补充功力的新鲜人魂,养个十年已是极限,毕竟要是让他们真的化成恶鬼,反得不偿失。守护这么一缕从司幽覆亡便开始存在的千年生魂,饲主究竟想得到什么呢?”鬼偶百思不得其解。

“他从来不想得到什么。”终于,灯中的少年憎憎地开口,“因为他说过,太脏、太累的事,让他一个干就好了。”随即,他咬紧下唇,继续将本就瘦弱的身形缩得更纤小。

“我想通了。”鬼偶了然,“他既是你的‘外壳’,也是替身,所以你的功力都在他身上。可惜现在……”对方立刻点到为止。

“我要养你。”冷不丁,对方悠然许誓,“留着你,守着你,谁也不能得到你。”这一番凝满笑意的陈诺在其他妙龄少女耳里想必动听无比吧,于铃听来,却只觉恐惧万分。如果他还有鸡皮疙瘩,早就掉了一地。

果然对方泛出一抹露骨的凶笑:“一个可以分化灵体的灯魂……如若计划成功,将是取之不竭的粮饷。”

“疯子、变态!”铃终于破口大骂,却唯听对方扬长而去,滚下一路令人胆寒的冰冷狂笑……

被抛弃在黑暗中的铃完全无法忍受自己软弱颤抖。如今他身处龙城这连虞渊城主都无法伸出援手的绝境之中,除了害怕和自厌,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是星的话,一定可以想办法逃走吧?

如果是星的话,刚见到那只鬼偶时便能轻松获胜了吧?

不,不……如果是星的话,什么都能解决……

累了,好想要放弃……远离这个没有星的世界……

为什么即使成为鬼魂也想要轻生……

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总是想着不可能的事……明明他走之前说过,他很快就回来,要我在这段时间内坚强地等下去……

星呵,星……你撒下了多么苦涩的谎言……

“真的一无所获?”远方传来些许话音,在深邃的甬道内回环曲折成一片嘶哑。

“辰大人,对并不擅长战斗的夜付丧来说,捕获即墨城主已是相当大的功绩。”另一抹的声线辩驳道。

“那你把他脑子里的东西挖干净了吗?”较为粗鲁的疑惑声。“蓝闪,不得无礼!”随即一声断喝。

“他接受过虞渊城主的训练,毅力非常,因此在下正以思维牢笼禁锢并削弱其意志。”对方似并未恼怒,仅如此简答。

寒漠……也被抓住了……铃感到越发的恐慌。

忽地他感到眼前一闷,片刻才察觉到是那被唤作“夜付丧”的鬼偶正飘在自己头顶,用长裙般的破旧皂袍掩盖着明晃晃的食魂灯。

从布缕的缝隙中,铃隐约能瞅见一个五大三粗、青须鲛面的壮汉正极度不满地指责夜付丧低下的情报刺探能力,而那鬼偶唯喃喃以夹杂着方言的粗哑声线叫屈,似乎在抱怨工资及易主之事。

“蓝闪将军。”另一名身披重铠的玉面公子息事宁人地低唤,随后对夜付丧厉声斥道,“虽然你和亡奈之前皆属冥阎麾下,然现今吾弟已将尔等移交本座,还望尽力效忠。”随后又发狠道,“下次再做出对上级神龙不敬之事,本座就将你的嘴彻底缝上!”一瞬间充满某种压迫感的气势回荡在阴森的地牢。

“嗤嗤”的粗粝笑声仿佛漏气般从鬼偶布满针脚链齿的嘴角泄出,终于化作卑躬屈膝的道歉。

玉面男子终于烦腻地将目光挪向令一抹负手默立的苍影:“说来,苍玹公子,您还想说——?”“是这样的,辰大人。”对方急促搭话,“在下对寒漠的刑讯的确渐显成效,然若将其记忆彻底排查,极可能严重破坏其心志,或痴或狂,尚不敢妄判。”

“那又如何?”蓝闪将军疑惑。“据我所知,虞渊与即墨联手已久,如今即墨方面尚不知他们的主子已被我城生擒,然那虞渊不得不防。”苍龙保守地分析。那姓辰的公子亦颔首:“如今战事缭乱,我们又不知虞渊底细,确不可轻举妄动。”随即,他警惕地吩咐,“诸位将领,地牢非商议大计之地,且随本座移往别处慢谈。”随后他铿锵的步伐震得铃耳膜发麻。

直到周遭安静了许久,黑暗中方听夜付丧一声冷嘲:“老子此前还是冥阎大人的首席侍卫,你们这群兔崽子倒好,防爷跟防奸细似的。”

布缕无声飘开,黑暗中铃能察觉对方凝满怨气的灵体缓缓坐下,从墙缝里抽出一支锋利的长针,于他面前高举手臂——

“你要做什么!!”铃撕心裂肺地尖叫,唯无力地见针尖陡然扎下,狠狠刺进夜付丧陈腐的身躯。

“唔、嗯——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嘶哑而凄厉的呻吟从鬼偶干涩的喉咙中挤出,惊得铃浑身发麻。良久,夜付丧喘息着伏下身,链牙交错的嘴角缓缓绽开久违的变态笑容:“呵、呵呵……碧苍玹,别以为能控制老子。”

铃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之前对话中萦绕的那股令人不快的气息,并非来自夜付丧,亦与那辰公子无关,而是心机深重的碧苍玹借其发怒之际趁机展开的心灵攻击,所以鬼偶不得不用痛楚驱散这等可怖的力量。

那家伙……是在悄悄保护我吗?铃难以置信地暗想,但转瞬又放下了涌起的感激之情——别忘了自己是对方的食物,当然得小心藏着。

“亏好我们天生对那家伙有抵抗力,他又不敢当着主子的面查。”夜付丧捂着流满漆黑血渍的胸口咳嗽着笑道,“不过,真是不得不防呐……”

“事实上,那另外两条龙恐怕也没能幸免。”铃冷不丁指出,“你所说的碧苍玹,肯定是个多疑到连自己都不信任的读心高手,既然有机会,何不每个倒霉蛋的脑子都挖一遍。”

他分析得如此顺畅,以至于剥去了夜付丧脸上恒久的笑容,空以错愕的赤色目光死死盯来,直到幽灵少年再次吓得像小白兔似的缩紧在灯芯中,方绽开一抹龇牙咧嘴的丑陋笑容:“傻小子,在敌人面前展露太多锋芒就是找死,不明白吗?”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警告。

“没有守护我的星之后,我这样不死不活地留在人世间当然没有什么意义!”铃终于被惹毛了,“来啊,吃了我啊,就怕我皮糙肉厚你一口老黄牙嚼不动!”

一直以来可怜兮兮的纤弱少年爆发的怒气令性情乖张的鬼偶惊讶不已,但随即便嘲弄道:“你以为死过一次就不会再怕死了吗?错!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全都是自以为是地想要放弃生命、最后关头却缩卵的蠢蛋!”

“你——你闭嘴!”铃带着哭腔无力地反驳,“就算我当时病重得几乎想要自杀,就算我临死时反而拼命想着要活下去……你——你也没有权力批判我的痛苦!!”

顿时令人胆寒心碎的冷笑狂妄至极地回荡在整个漆黑压抑的地牢,仿佛面前的厉鬼已然成魔。他一把掐住紧闭的食魂灯,将猩红如血的目光透过光滑的玻璃赤裸裸地扎在铃病弱的胸膛,嘶声低哮:“放心,我一直这样折磨你,让你痛苦下去,因为苦难和怨恨就是支撑我存活至今的佳酿,只有看到他人绝望的丑态,我才会觉得愉悦、欣慰,否则,没有什么能弥补我生前死后所经历的一切创伤!!!”

幽灵少年被吓得噤若寒蝉,纤细洁白的身子在灯中宛如风中枯叶般频频颤抖,凝满幽怨的烟灰眸子却始终顽强地将视线瞪回去——他不断在心中自诫,即使星已灰飞烟灭,其多年积蓄在灯中的力量也会始终保护着那最脆弱,也最重要的铃。

“你比我还可怜。”铃鼓足勇气释放在司幽盘问过往魂魄时的各种尖酸刻薄,“你不敢反抗那些压迫着你的大官,只有胆子欺负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鬼。”

“因为你就是个小鬼,不管死了多少年还是。”夜付丧轻蔑地反驳,随后无趣地离身,“罢了,我跟食物多费什么口舌呢,万一你的怨恨积累太多,变成真正的灯鬼,可就得不偿失了。”

铃只觉得好笑。他发现看似恶心恐怖的夜付丧其实根本就是个管不住话头的小青年罢了,难怪姓辰的动不动就警告说要用钢针缝丫那张破嘴。

“我最后只想跟你强调,连我的主上——那么强大的冥神都反抗不了的龙城,水深得能将你闷死千万遍。”终于,夜付丧如此落寞地低语,垂首隐入阵阵阴风。

“夜付丧的确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待送走蓝闪后,龙族王子辰钧衡叹息着坐下来对碧苍玹抱怨。善察人心的青应龙唯但笑颔首:“辰公子所言极是。反倒是亡奈甚为乖巧。当然,作为本城不可多得的幽鬼,还应继续善加利用。”

“嗯。”辰钧衡鼻音略重地深深点头,不太舒适地理了理繁缛沉重的甲扣,盯着茶盏蹙眉沉默,碧苍玹想唤来仆役替他更一套轻便软甲,亦被婉然拒绝。

虽在民众眼中同样风度翩翩的龙族王子与应龙少将真真是金兰之交、袍泽之谊,然事实上,辰钧衡深知,这整个龙城,最交心不得的,便是这老谋深算的读心者。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此人是怎么依靠残酷的刑讯能力一步步爬上睚眦塔塔主的位置,不要以为他不知晓那双始终执着洁白折扇的手沾满多少俘虏的血沫与脑浆……睚眦塔下究竟镇满了多少失心疯的囚徒?连他这个痛恨顽敌的钢铁之龙都打心底感到恐惧。

而这身重金打造的盔甲,无疑是用于抵御碧苍玹穷凶极恶的读心能力。

对此不得不感谢无私的烟梦,那个始终无怨无悔跟随着自己的虞渊叛徒。

“将、将军大人!”正想着怎么赶走一直赖在会议厅的碧苍玹,门口一名姿容甚佳的白衣侍女在众侍卫的簇拥下哆哆嗦嗦地挪了进来。见是她,碧苍玹顿双目陡亮,忙屏退众人,邀她详报。

“岚素进了睚眦塔?!”碧苍玹先是大惊失色,随后嘴角却缓缓绽开自得的笑容,“算我没小看她,总算露出马脚来了。”

“这是——?!”辰钧衡惊愕万分,听对方悠然揽住哆嗦不已的白衣侍女解释:“这位即是天空之龙的千金女儿岚大小姐的贴身侍女白秋沙,多亏她,在下才能时刻掌握嘲风殿的一举一动。”随即又带着歉意补充,“王子殿下,恕末将阴毒,这一切都是城主大人下的命令,末将亦未敢操控秋沙,一切皆是此女甘愿追随在下。”

随后他又啰啰嗦嗦地陈述,多年来,嘲风殿的确安宁无事,那岚大小姐也只是动不动就去天息游山玩水,谁料今日竟发生此等惊闻。

“好演技。”良久,沉默的辰钧衡终于嘴角扭出一抹薄薄的讽笑。明明这侍女同烟梦行为无差,却令他鄙薄万分,或许是在同情无辜的天空老龙吧。

至于岚素,这女人果真深藏不露。

“就在这守株待兔吧。”睚眦塔深处,碧苍玹对辰钧衡道。他们已经将寒漠临时调往了霸下楼的地窖,默等岚素自投罗网。

碧苍玹几度向辰钧衡表示贵为王子的他其实不必负责这起事件,依旧被客套推诿了。辰钧衡坚信,他需要亲耳听见岚素的陈词,否则,待她也被投入思维监狱,那碧苍玹绝对会就真相信口开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闷热潮湿的监牢却没有任何脚步声,甚至未曾泛起羽毛划过空气的涟漪。两名仪表堂堂的龙族大少,此刻竟宛如罐头般塞挤在狭窄的铁柜里不敢出声。

“辰大人……”被一身汗湿的绫罗绸缎贴成烙饼的碧苍玹终于失态地恳求,“您还是换个地方蹲点吧……这铠甲戳得小生甚疼。”

话音未落,柜外却爆发出灿若霞华的剧烈笑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碧苍玹啊碧苍玹!!!你也有今天!!!!!!”

只见碧霞玺匀称的玉足猛踏在兄长头顶的隔板上,笑得前仰后合:“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你们俩怎么会窝在这种搞笑的地方啊!!跟谁玩捉迷藏呢???啊哈哈哈哈……咳、咳!!”活泼的龙族少女直到笑岔了气,才收腿扶墙嗽道,“真是不能急了……你们才几岁啊!”

辰钧衡被嘲得一脸赧然,碧苍玹更是恐得脸色煞白,赫然徒手撕开柜壁,咆哮着冲出牢狱:“毁了!!被那女人耍了!!!!”

待他一路风驰电掣杀至霸下楼地底,方松了口气——即墨城主寒漠依旧气若游丝地半倚在冰冷的铁窗内,毫无动静。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妹妹在开玩笑?碧苍玹百思不得其解。他连忙召了白秋沙质问,依旧无果。见暮色渐昏,只得催她快点回去,以免引起疑心。

“小心点!!”提着灯笼跌跌撞撞的白衣侍女对差点撞上自己的黑影骂道。她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深爱的苍玹公子对她错误的情报相当不满,伤透了她的心。

那抹黑影倒也不恼,只是嘴角泛着撕裂的笑容,诅咒这仗势欺人的丫鬟早触霉头,随即平静地抚摸着被裹在臂膀深处的镫状物,静静出了城。

当望见大小姐默倚在殿门前的身影时,白秋沙终于“噗通”一声无力地跪在地上——晚了,一切都晚了。

“秋沙。”岚素翘着弧度恰当的微笑,文雅地朝她招招手,“天这么晚,也累了吧,快随我回房休息。”

看着主子被渐昏的夜色抹至发黑的笑容,白秋沙感到手脚冰凉。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哆哆嗦嗦地跟着对方挪回后院的。

到了闺房中,她立刻整个额头磕在了地上,听大小姐安然道:“秋沙,若真爱一个男人的话,何必总是告诉他另一个女子的一举一动呢?”

见侍女噤得浑身乱抖,岚素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那年父上去天息巡访,尚年幼的你一口气跪在他的座驾前,喊着卖身葬父时,可记得说了什么?”

“小、小女子无依无靠,母、母上早亡,今、今满城瘟疫,父上病故……”可怜的侍女拼命回忆已然模糊的言语。那是多么令人羞愧的一天啊,原本只想拦下一名富商,岂料竟是龙城的大将。

“愿终身为奴,只求安葬家亲。”岚素机械地替她说完,奈何道,“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能跟真正的父亲相依为命。我从出生就被过继到嘲风殿,一生最亲的只有养父大人,甚至没有一个女子能够被我叫一声‘娘’……”

岚素俯下身,捧起贴身侍女满面的泪光:“白秋沙,我能猜到你为何如此不顾一切,我也不舍用最恶毒的心揣测碧公子……我更愿意相信你们互有真情,因此你宁愿背叛我,去效忠你认为正确的那个人。”

“不过……”她起身,苦涩地闭上双目,将涌出龙鳞蛟爪的纤纤素手横在误以为得到谅解的小侍女项上,“我呢,是个非常、非常不理智的女子。我或许能够原谅男人的花心,因为那是他们注定的劣根,然,女子的不忠,更令我绝望。”

手起掌落,白袂蹁跹,同伴两名女子伤心欲绝的泪水。

“禀岚罡将军,大小姐又害禽痘了。”翌日清晨,一名白衣侍女低声下气地通报,随后领了符牌,称要外出买药。

早些时候亡奈传讯说,他发现夜付丧——也就是冥阎龙的首席侍卫、现辰钧衡的情报探子昨晚未经允许暗自离城,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亡奈准备借口追查,趁机干掉这个大患。

然而岚素还是坚持让心急如焚的骨灵亡奈前往睚眦塔,替她打探碧苍玹的动向。

冰凉的铁窗内,依旧是寒漠淡漠到失去焦点的目光。

此刻,这冰之默灵的心,比自己的名字还要冷寂。

意外得到连环锁的岚素没有救出他,仅仅是替他解了心魔,并在其胸口贴了一张奇怪的护符。

她要求他继续装疯卖傻,以麻痹碧苍玹,同时借机获取情报。

然而她不知道,恢复一切记忆的他,依旧需要忍受那条恶龙无休无止的精神摧残,只是不会再陷入恐怖的思维迷宫,并且无法被他挖掘心底的秘密罢了,然而对方营造的可怕幻象,仍在碾磨着这孤高城主历尽苦难的心灵。

他几乎想要自尽,唯一能令他坚忍至今的,徒有对龙城深入骨髓的仇恨,和对远方血亲的眷恋。

“吉墨……吉墨……”他不住念叨着黑发少女的名字,那悄悄凑近的骨灵却只以为他在思念故国江山。

确定寒漠依旧处于失神状态后,亡奈按照岚素的吩咐,向辰钧衡通报夜付丧私逃的消息,恰与步伐优雅的白衣侍女擦身而过。

不愧是岚素大小姐训出的丫鬟呢……一举一动都跟个闺秀似的。他有些感慨地回头瞟了一眼美丽的侍女,随即赶紧加快飘动的速度赶往狴犴司。

那侍女亦驻足凝眸,被白纱掩盖的素净面容凝满哀伤和淡漠。远方巍峨而轮廓模糊的嘲风殿,恍惚还能瞥见檐铃瑟瑟,甚至廊柱上熟悉的斑驳剥痕尚历历印在眸前心上。

从往后,殿内后院闺房中被下毒的“大小姐”将日复一日病重难起,而她——真正的岚素,已作为侍女白秋沙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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