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中秋,正值丰收的时节,青峰郡城门外的集市热闹非凡,大多数以耕种为主的老百姓,在丰收之后,便将生活所需外的余粮挑至城中或集市变卖,或换一些生活用品,或换一些畜牧幼仔,或变卖一些钱币等。
左青是青峰山下林家村中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年约四十岁,常年以耕种为主,建壮的身材散发着朴实的气息,憨厚的脸上布满了丰收的笑容,这也难怪,今年风调雨顺,青峰郡中各村的收成都很不错,特别是农业方面,可以说是大丰收,按照今年初春时,燕国国君所颁布的耕地租贷新条文来计算,租贷耕地的耕农,只需在除去自家生活所需后的余粮中,拿出三成交租即可,消息颁布时,整个燕国为之震动,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相对于以前来说,直接就在全部粮食中拿出三成交租,一成交税,年岁不好时,很多人家连生活都不能自保。
诏书颁布下来时,林家村中为此欢庆了整整三天,左青也整整傻笑了三天。
今年收割之后,左青除开生活所需的粮食外,余粮竟达到了两千余斤,除去三成租,一成税后,还余一千五百斤粮,这让他直蹦了三蹦,照这样发展下去,以后可以不再租人家的地来耕种,自己就可以买地了。
今日左青与村中众乡亲结伴,在常年带村民进城做交易的老人林继业的带领下,来到青峰郡城外面赶集,只见城门外面人群早就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有猎人带着各种兽皮,兽骨,有牧民牵着牛羊,有工匠挑着各种手工艺品,有药农挑着各种药材......不过最多的却是种地的农民推着一车一车的粮食,远远望去,城门外广场上面是一群以农为主的百姓,各自带着丰收的粮食与物品,正在进行各种交易,好不热闹。
“让开让开”,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粗哑的喝声,众乡亲闻声都望向了远处,只见一个红衣大汉带着十几个官兵由城中走了出来,刹那间,所有人都惊恐地望着这个红衣大汉,有的甚至战战兢兢起来。那大汉几步就跨到众乡亲中间,抡着那粗哑的嗓门吼道:“众人听着,郡王有令,今年由于北方战乱不断,收成不好,特加租三成,以扶北方战乱之灾。”说完,便令众官兵上前收取众人的粮食。
“不。”虽然大部分人都还在战战兢兢,左青却拦在了众官兵前面,不允许官兵收粮。“皇上今年不是下了诏书,明确说明收租只收三成吗?”
“哪来的野汉,滚一边去”那红衣大汉好大力气,一把将左青推开两三米,左青跌跌撞撞的差点倒在地上,这时,其他的人也都清醒了过来,拦着那群官兵不让他们收粮。
“这是郡王昨天接到的命令,各地需加征三成粮以支持北方的战乱之地,你等一群小小百姓,难道胆敢阻拦抗命不成?”那红衣大汉义正辞严地说道。
“诏书中不是说从诏书颁布之日起,各地都只能征三成粮为租,不允加租吗?为何今年才第一年,就开始加租了?”左青踉踉撞撞的跑回人群中,对着红衣大汉说道。
“啪”,只听见一声脆响,左青被拍飞在了地上,脸上多了一个掌印,那红衣大汉两手抱在一起蹉了蹉,说道:“你这野汉,真是找打,哪里这么多废话,说了是皇上下诣征粮,支授北方战乱之地,我等奉诣征粮,你再敢胡搅蛮缠,视同抗旨之罪处置,滚。”说完提起左脚,一脚向左青腰身踢去。
“啊!”一声惨呼,左青左腰肋骨似有断裂之象,疼痛难当,但他还是不顾疼痛站了起来,对着红衣大汉说道:“我不信,皇上爱民如子,怎么可能出尔反尔,一定是你假传圣旨私自征粮,我要去告...告...你.....们。”左青一手捂着腰身,但感觉腰身疼能难当,根本直不起身来,苦撑着疼痛,说完这几句话后,己是满头大汗,感觉一阵晕眩。
那红衣大汉见左青如此顽强抵抗,顿时怒火攻心,吼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滚开我让你爬着回家。”
旁边众乡亲见那红衣大汉凶狠之相,均露出了惧意,见左青口中还在念叼着,当即揍过来苦劝左青,那带众人来郡城做交易的老者林继业,此时也走上前来,对左青说道:“左愣子,算了吧,人家是郡亲王陈家的管事,我们斗不过人家,这点粮食不要也罢,留着身子骨回家准备下一年的收成吧。”
而后他转过身来对那红衣大汉说道:“宋管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这家伙计较,他就一愣人,不懂世事。”
这时候,左青己经直不起身子,痛得蹲了下去,他单脚跪在地上,左手揽着腰身,右手撑地,牙咬得切切作响。“为什么?为什么每年都是这个样?还以为今年可以过上一个衣食无忧的年,到头来还是要像以往一般,上顿不知道下顿的过啊!”
“哼,乡巴佬。”红衣大汉向左青狠狠的一瞥,再向那林继业望去:“还是你识相,叫这野汉滚回去吧,要不然有他好看。这些个粮食也差不多了,我先带回去,不够再去你们林家村征粮。”说完后,红衣大汉手一挥,众官兵立即推起所有粮车,往城里行去。其他众人虽也义愤填膺,但都没敢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众官兵推着粮车离去。
左青抬起头,看着众官兵的背影,大叫道:“不能让他们带走,这可是我们下一年过活的依靠啊!”但众人却像很惧怕那红衣大汉似的,就站在原地没敢动。左青眼中流露出恨恨的光芒,他左手捂着腰身,强忍着痛想站起来,可始终没能站起来,“他妈的一群混蛋。”狠狠骂了一声后,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晕倒在地。
众乡亲见状,都向他跑了过来,那林继业叫道:“左愣子,左愣子,你怎么了,快醒醒。”有几位乡亲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只见他脸色苍白,满脸大汗,眉头紧皱,似是痛苦无比。林继业道:“不好,只怕肋骨被踢断了,得赶紧找个大夫帮他看下,要不会出事。”众人四周看了看,见那些官兵虽把粮食都带走了,却留下了一辆空车,众人连忙把左青抬上推车,推着他便往城里走去。
这时红衣大汉率众官兵己经进了城,众人不敢跟得太紧,生怕那红衣大汉误认他们心有不甘而跟上,再折返回来找他们麻烦。片刻间,众人来到了一处名唤南城医馆的大门前,只见里面有一灰衣老者,满头白发,却脸唤红光,精神饱满,看不出他的真正年岁,正坐在桌前帮一白衣中年汉子把脉。忽然,这老者眉头一皱,望向外边。“张神医,张神医,快救人啊!”外面,林家村的众人己将左青抬了进来,林继业快步跑了过来,向那老者说道。“怎么回事?”老者望向左青,见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便吩附众人将他抬上医床。
林继业向这张神医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张神医摇头叹了一声,正要帮左青医伤时,从旁边传来“砰”的一声大响。“小小一郡亲王管事,竞如此无法无天,敢如此欺压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见桌边那中年人一手拍在桌上,愤愤地说道。然后他站了起来,转身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左青,向林继业说道:“老人家,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们追回那批粮食,我还真不信了,他一小小管事,还真敢反了天去不成。”众人面面相尴,林继业看着这中年人,虽不知这中年人是什么人,但他那义正辞严的话,却让他心中感觉舒服了很多。林继业感激地道:“这位壮士,我们吃了亏就算了吧,反正常年被他们压着,都己经习惯了,您别去惹了,那是这城中的地头蛇,有郡王府的人罩着,你斗不过他们的。”
“老人家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们讨一个公道回来,在这里等着。”话毕,这中年人手袖往后一甩,就要走出去。可刚刚迈出大门,这中年人便又折返回来,对着林继业说道:“老人家,那家伙住哪?”林继业心中本就在打鼓,见他突然又折返回来,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又怕他真惹出什么乱子来,连忙道:“壮士,谢谢您的好意,我们不想连累您,还是算了吧。”
“老人家您这是什么话,我幺九办事,绝对可成。我看那王八崽子有什么手段,碰到我幺九,算他祖宗帮他积的德都被他用光了。”
这是什么话,林继业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不愿意连累这幺九,直至幺九火了,才告诉他,那宋管事肯定不会这么快回家,一定还在路上拦别村人的粮。幺九听后,径直向众人来时方向走去,渐渐不见了踪影。“唉,这家伙真是闲人一个啊。”张神医叹了一口气,继续帮左青测脉诊断,事毕吩咐药童除去左青衣裳,弄了些外伤药,帮左青敷上。而林继业也在第一时间差了一名唤林平的年轻人,回村报信去了。
“张神医,我等本是入城来作交易的,身上没有带什么银钱,您看能不能等我们揍足银钱再付账,好吗?”林继业低着头,小声地向张神医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要赶紧揍足药钱,我虽能帮他续命,但药材却是要去城中药铺抓买的,那药铺可不会赊人药品。”张神医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道:“我给他开一剂方子,必须尽快抓药给他治伤,唉,虽然可以续命,但以后想要劳作,却是难啊。”
林继业也黯然地低下了头,总感觉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左青似的。
时己中午时分,众人在医馆中用过饭,却还不见那幺九回来,甚是着急,林继业连忙差人前去城门口察看。不多时,便见那察看之人急速跑回,刚一进门,便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林继业心中一沉,忙问道:“林义,何事惊慌?”
察看之人名唤林义,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只见他满头大汗,呼吸也不顺畅,似是跑得很急。“城门口那些官兵全被打伤,那宋管事听说被人打残了。”林义顺了口气后,急急说道。
林继业一听,顿时也慌了,忙问:“可有幺九的消息?”
林义道:“我去的时候,一地不同程度伤的官兵,没见到幺九和宋管事。听周边的乡亲们说,那些官兵的伤是一白衣男子干的,那宋管事与那白衣男子争执了几下,便大打出手,结果那白衣男子把官兵打伤,打残了宋管事一条腿,还掳走了宋管事,叫那官兵把粮全部送回,不然他将再出手。”
林继业知道那白衣汉子定是幺九了,但却没想到幺九身手如此不凡,看来有点像是修仙之人,心中虽然宽慰,却也有几分忐忑,不知道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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