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日照边城
午后,艳阳。
云游来到慕容白房间,道:“这个李府不简单。”
慕容白道:“你又发现什么了。”
云游道:“正因为什么都没发现,但是又觉得会有事发生。”
慕容白继续手抚‘长风’,不再言语。
云游道:“当局者迷,局外者清,我想我们应该到李府外走走。”
慕容白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都跟她们约好了?”
云游搔头抓耳,道:“什么?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慕容白不去理睬他,继续沉默。
云游走到院外,等在那里的唐梦瑶朝他身后张望几眼,半个人影都没见着,一脸不屑,道:“切,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
云游正一脸无奈,慕容白从院内走出,走过云游身侧,道:“我想一人出去走走。”
云游一脸欢喜,笑道:“好,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说完朝身旁的素儿眨眼示意,又不忘对唐梦瑶一昂头,以作示威。
唐梦瑶捏拳、磨牙,一副随时能将人打残的模样。
云游道:“唉,本来游玩在于开心,可是多了某人,真是开心不起来。”
唐梦瑶道:“我是陪素儿,又不是陪你,你不乐意,闭上眼睛装没看见就是了。”
云游的确完全当她不存在,从她身前走过,不偏不倚地从她脚上踩过。
唐梦瑶,大怒道:“你踩到我了。”
云游转过身,大度的一笑,道:“是吗,我不会介意的。”
唐梦瑶正欲发作,李雨枫恰巧经过,好奇道:“你们这是?”
唐梦瑶道:“表哥,我们正要上街,你也一起吧。”
李雨枫道:“不了,我还有事,你们玩得开心点。”说着又朝云游看去,道:“两位少侠武艺精湛,小妹和梦瑶表妹有你们照顾,我也放心多了。”
告别李雨枫,四人出了李府,朝大街方向走去。一路走来,云游、唐梦瑶两人时不时斗上几嘴;另一旁,慕容白、李素儿二人充分发扬沉默是金。素儿几次抬头偷偷看慕容白,见到他只顾独自行走,毫不在意自己,眼露失望,低下头。
唐梦瑶看在眼里,撞了撞身旁的云游道:“喂,臭小子,平时就你废话最多,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讲个笑话出来听听,能把我逗乐就算你厉害。”
云游自然知道唐梦瑶的意思,可他毕竟不是街头算卦的,哪能随即唠的出那么多好听的。一阵苦思冥想,云游眼前一亮。
“三个人无意中得到一件名贵珠宝,两个年长的让年轻的外出去找买主。
年轻的说:‘我不去,我走了,你们两一定私吞。’
两个年长的说:‘不会的,你放心去吧。’
于是那个年轻的就去了。一年过去,年轻的还没回来。
一个年长的说:‘他不回来了,我们自己找买主卖了吧。’
另一个说:‘再等等吧。’
十年过去了,年轻的依然没回来。
两个年长的商量:‘不必等了,我们自己找买主卖了吧。’
就在这时,那个年轻的突然从门外跳出来,生气的说:‘看,我就知道你们想私吞。’”
唐梦瑶笑得差点背过气,转头一看,素儿只是淡淡一笑,而慕容白依旧面无表情,独自走在一旁。
唐梦瑶停住笑声,道:“一般般,也不算很好笑。”
云游道:“有本事你也来一个。”
唐梦瑶道:“怕你啊。”
唐梦瑶手指轻点下巴,仰头苦想,突然大喊一声:“有了。”
“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到包子店,问:‘老板,你们有没有一千个肉包子啊?’
老板:‘真抱歉,没有那么多。’
‘这样啊…’小姑娘垂头丧气地走了。
第二天,小姑娘蹦蹦跳跳到包子店:‘老板,有没有一千个肉包子啊?’
老板:‘对不起,还是没有啊。’
‘这样啊…’小姑娘又垂头丧气地走了。
如此过了九天,第十天,小姑娘蹦蹦跳跳到包子店,还未来得及问。
老板高兴的说:‘有了,有了,今天我特意起的很早,做满一千个肉包子。’
小姑娘一脸兴奋,连忙掏出钱,说:‘太好了,老板给你钱,我要买两个。’”
云游笑得差点趴下,道:“你这个小辣椒也不是一无是处啊,以后不开心时就拎你出来耍耍。”
唐梦瑶一脸不悦,道:“你当耍猴呢。”
云游、唐梦瑶斗了几句,才想起身旁两人,转头看去,两人沉默依旧。
此时,四人已到街心闹区。边城毕竟胜过青木镇,街道平坦宽阔,房屋整齐,道路上车水马龙,两侧锣鼓喧天。
唐梦瑶牵起素儿的手,道:“素儿,出来玩开心点嘛,别闷闷不乐。”
云游道:“人家那是知书达理,温柔娴静,不像某某人。”
唐梦瑶道:“我用我父亲朋友的一句话来回答你——我的人生我做主。”
云游道:“你的人生也太有点为所欲为,下不为例了。”
唐梦瑶道:“我用我母亲朋友的一句话来回答你——做女人挺好。”
云游道:“失礼,失礼,原来你真是女的。”
唐梦瑶瞪大眼睛,道:“你别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云游道:“开个玩笑嘛,干吗那么认真。”
唐梦瑶,撅嘴,道:“我就是这样的,怎么,不服气啊?”
云游,坏笑,道:“不敢,不敢,你那么不缺阳刚之气,谁敢得罪你。”
唐梦瑶道:“随你怎么说,本女侠的美不是所人都懂得欣赏的。”
云游,连连点头,道:“不错,若说素儿小姐是十全十美,你怎么说也是十全八美。”
唐梦瑶,疑惑道:“那我是缺了哪两美?”
云游道:“也没什么,就是内在美和外在美。”
唐梦瑶:“……”
唐梦瑶犹豫一阵,才道:“听我母亲说,我出生那夜天空正好电闪雷鸣。”
云游,不解道∶“天空电闪雷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唐梦瑶道:“就是啊,我是美是丑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云游:“……”
唐梦瑶这时居然安静下来,低头不语,只是将从不离身的短刀拿在手中玩捏,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云游,好奇道:“你老是拿着那把破刀干嘛?”
唐梦瑶,兴趣再起,道:“乡巴佬,没见识了吧。”她将短刀高高举起,对着太阳晃了晃,得意道:“你知道这把是什么刀吗,它就是当年叱咤武林的碧玉宝刀。”碧玉刀刀鞘上镶着七颗翡翠,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刺眼蓝光,使得云游几乎睁不开眼。
云游伸手挡在眼前,道:“光大,是不行的。”
唐梦瑶,更得意,道:“你知不知道有个名人曾说过一句话——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带刀,手持碧玉刀,可把众人倒。”
云游,惊诧,道:“这是哪个名人说的?”
唐梦瑶道:“我妈。”
走在一旁的慕容白回头望了一眼。身旁的素儿也脱口而出:“我的大姨妈。”
云游,嘴角抽动,道:“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
唐梦瑶道:“哼,你少激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了。”她摸了摸自己肚子,道:“提到吃饭,现在真有点饿了。”
恰巧,不远处有一个饼摊,摊主正大声叫卖:“铁板烧小小个,铁板烧金黄色,铁板烧美味又独特,烧饼就买铁板烧。”
唐梦瑶立即向饼摊走过去。
云游看着她的背影,嘀咕:“这是什么江湖,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唐梦瑶来到摊前,竖起四根手指,道:“老板,来三个。”
老板愣住,仔细看了看唐梦瑶,一脸莫名。
唐梦瑶只当自己说得不够清楚,继续竖着四跟手指,道:“老板,我要买三个铁板烧饼。”
老板也支出四根手指,道:“小姐,你究竟想买几个?”
唐梦瑶朝自己手指看去,幡然醒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连忙低头,一溜烟跑开。
云游,讥笑,伸出四根手指在唐梦瑶面前晃了晃,道:“小辣椒,不介意也帮我买三个。”
唐梦瑶白他一眼,不予理睬。
云游朝一旁伸了伸手,道:“你不该去买烧饼,你应该去那里。”
唐梦瑶顺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是一家药铺。此时,门前还有一名小厮在吆喝:“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大神奇壮骨粉,内用外服均有奇效。挨了刀涂一包,还想再挨第二刀,闪了腰吃一包,活到二百不显老。”
唐梦瑶举起碧玉刀,怒道:“你别借题发挥,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云游向外跳开,手拍胸口,笑脸依旧,道:“我好怕怕哦。”
素儿连忙拉住唐梦瑶道,劝阻道:“表姐,这里是大街,你们不要再闹了。”又转向云游道:“云公子,你也不要再讥笑我表姐了。”
唐梦瑶怒视云游道:“我现在武功不如你,不过你别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
云游,笑了笑,抱歉道:“真生气拉,我逗你玩的。”
唐梦瑶,怒气不减,道:“少废话,我刚出道江湖,如今还是新人,早晚有一天,我让你们见到我就都自觉自己是新人。”
云游,掩口,低声道:“新人?我看着有点吓人。”
唐梦瑶道:“别以为我没听见,从现在起你再敢废话,我立马翻脸。”
云游立马捂住嘴,仰头望天。此时,一个瘦弱男子不小心撞到唐梦瑶,只见他连说对不起,一副老实模样。唐梦瑶见他可怜,不予追究,正当男子跑出一段距离,唐梦瑶猛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摸向自己腰间,钱袋早已不知所踪。
云游放下手,一脸委屈,道:“我想告诉你的,可你不让我说话。”
唐梦瑶朝他一跺脚,道:“今天我算碰见缺德本人了。”话毕,她随即追了出去。
慕容白望向云游道:“为什么你一直故意气她。”
云游道:“别人都在假装正经,我只有假装不正经。”忽然,他仔细看向慕容白,像看一个陌生人,道:“你真的变了。”
慕容白或许自己没感觉到,但云游没说错,他确实变了。以前的长风剑客,冷如冰,寒如雪,绝不会去关心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现在,他居然能主动问出这样的问题,云游似乎能听出这个问题的隐含意思——男女之间的爱究竟是怎样的?
‘爱’多么玄妙的一个字,多么神秘的一种情感,很多人时常会将这个字挂在嘴边,却不是所有人都能真正了解它。云游就答不上来,因为他自己也被这个问题困扰。
此时,云游怕这小辣椒节外生枝,惹出事端,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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