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歌·真相
“老爷!小姐回来啦!”刚敲开门,老管家就飞奔着去报信。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时光是不是一到老管家身上就会停下来。记得小时候,他就是这样。几十
年过去了,他还是着和样,一点都没改变!”潋晨鳏微笑着,对着身边的人一字一句地道出。
“是吗?我的阿潋似乎每次回来都会非常高兴!要不要以后常回来?”元朗回笑。
“可以啊!”
父亲从里堂出来时,他们正好走到大厅。
彼此话语不过十句,就有侍从跑进来说宫里来人让元朗赶紧回去。不好推辞,起身说得几句便
出了门。
父女俩闲步在花园中,如幼年时。
“爹爹,近日听说你身体不适,现在可好?”潋晨鳏笑笑,顺手将垂下来的发丝拢自耳后。
“都是老毛病了,不必太挂于心上。看到你和元朗夫妻融洽,爹爹心里很是欣慰啊!”丞相潋
政捋捋胡须,笑颜逐开。
“姐姐给我给我……”
“好,好,小玉,接着啊!”父亲正说着话,忽然前方传来阵阵童稚的声音。走近一看,原来
是府中小孩们在玩踢毽子。
在小孩中,有二十三四的少女显得鹤立鸡群。她身着粉色衣裙,灵活地舞弄着毽子,五色鸡毛
毽在她的脚下飞快地翻转,一轮又一轮的筋斗把小孩们看得是目瞪口呆。
“小毛孩们,还要不要抢啊?”粉色少女停下来,指着毽子俏皮地问着那一群孩子。
潋晨鳏的笑容在看清那少女的脸后顿时凝固。九年的岁月里,她的容颜没有对大变化;东离也
只是多了几许英气,越发地俊朗与成熟。而那个人,虽然改变许多,但她还是认出了她……
她倒退几步……那个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晨鳏……”潋政看看粉色少女,又看看女儿,眼里有疑惑,又似乎明白那疑惑的端由。
“爹爹,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和东离拜过堂成过亲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晨鳏……”显然女儿已经认出了那个人。潋政和蔼地说:“其实有件事,爹爹瞒你很久了。
现在,看你和元朗感情这么好,就没什么好瞒的了:东离走后,那个村里的人都被抓了回去。一问之下才
知道原来都是戏班的人……我一时也没明白他为什么要骗你。后来想想,或许他的离开是有苦衷的。所以
啊,爹爹就放了那些人,将水遥山的事不了了之……那时候看你总是发呆,也就没把事情告诉你……
幸好现在,你们都幸福……”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顷刻崩了堤!
“晨鳏!”历练不胜数的潋政立刻就看穿了女儿的心思,“难道你,从来就没忘记过他!”
沉默呈示了默认。
“那,你怪爹吗?”
潋晨鳏带在原地。该怪吗?能怪吗?怪又有用吗?一切回不到从前了。纵使心中的爱从未减少
半分有如何?他已不是当初的他,自己亦不是当初的自己。当有些表情被安上过去这个名词后,就真的
成了过去。而曾经不顾一切的爱恋,被时光冲洗之后,就只能沦为回忆。
相较她此刻的心情,不远处那银铃的笑声竟显得狰狞刺耳。
潋晨鳏深深地看了一眼老态尽显的父亲,眼泪再度夺眶:“爹,我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他太
不明白我的心了!”
从来都在对自己说是被人把他抢走了,而不是自己要离开的。
如今想想,其实过往有很多破绽:官府的拿人,小孩的迷信,新娘的凸现,他一改的绝情……
只是,现在才来想这些已是太迟了。因为,他已无情。他的无情,将一切变得不再有任何意义……
她独自一人在梅花林里坐了一天。那片她亲手栽种的梅林。
颈间的红豆,不知寄情,月多少光!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相思相见如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因为太入神,以至于当妹妹站在她身边时,居然会反手紧紧地抓住,口中不停地喊着“东离”
“东离”“东离”.....
魂牵梦萦。
湘之没有特别惊讶,只用上了复杂的眼神。先前于父亲处就已经知道了姐姐的不舍,却不料,
并非浅浅记起,而是一直都是深情地将过往刻在了心底深处。
“姐姐……”潋湘之怜爱地喊着。她的姐姐,如今的潋王妃,很苦,很苦。
她完全想不出搁浅自己最爱的人,去对别人承言欢笑是一种什么样地滋味……
潋晨鳏别过头,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下。
“姐姐,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吗?”
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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