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中长桌盛筵,各色佳肴酒菜,奇珍异果齐备。“陛下素日里节俭用度。若不是今日长公主回宫,他哪里舍得花这么多钱呐?”郑夫人开玩笑道。“朕在你口中竟成了铁公鸡?”刘玺笑道:“宫中之事自然非比寻常,吃穿用度就算往省了算,也已经够奢靡的了。”郑夫人听了这话,安静赏乐不再多言。没过一会,太皇太后打发宫人过来,问长公主何时去她宫中。“老祖母定是想我了。”太皇太后对此孙女多有溺爱,平日里时时悬于心上。“歌舞可改日再赏,拜见祖母方不负她素日悬念你之心。”皇帝道。于是刘玺辞别二人,独自前往太皇太后宫中。临走前皇帝特地告诉她在城中的住址,询问是否需要随从等事,刘玺俱一一答复。
郑夫人与皇帝二人继续观看乐舞,门外突然传入一声惊呼:“不好!秦大将军谋反了,快护驾。”一语惊得二人立起,宫内外侍卫早已严阵以待,郑夫人惊恐不已,皇帝便命贴身侍卫送她至太皇太后处。宫殿前门已被秦朝统领的军团围得水泄不通,而此时禁卫军被锁在宫门外不得入内,一时间侍卫们战死了大半。皇帝自于腰间拔出佩剑,不一时秦朝已来到面前,“卿何故谋反?”这秦朝却只是说:“此时让位还有一条活路,否则休怪我刀下不留情!”说罢剑锋已抵喉。皇帝笑问:“为何觉得朕今日非输不可?”秦朝凶狠的目光紧盯着皇帝:“宫中宦官,朝中重臣都是我的人,你个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迟早该让位于我!”话音刚落,一柄锋利的剑从秦朝后背刺穿前胸,秦朝倒地而亡,死不瞑目。原来竟是秦朝之弟秦默和中山王刘永赶来救驾。二人自带兵马早于宫殿侧门外埋伏,只等秦朝上钩,趁方才对话之际潜入殿中,悄声无息地刺死秦朝。中山王刘永跪地道:“弟救驾来迟,令陛下受惊了。”秦默却长跪伏首不起,“兄长犯下滔天大罪,臣等一家罪该万死,只请陛下勿迁怒于太皇太后与家中女眷。”皇帝扶起秦默,却当场宣布:“授秦默大将军职,领百军团。”又传谕于参与谋反的士兵,杀人者立即处于斩刑,未杀人者记过,三年内战场不立功者即殉葬皇陵。另有年龄大者,放回家屯田修养,秦默一时间感激涕零,重重叩首道:“谢陛下不杀之恩,臣定加忠心耿耿,以效犬马之劳。”皇帝这才向中山王刘永颔首致意,刘永领意作揖回敬。
这一来惊动了太皇太后及太后,二人闻讯前后赶来,太皇太后气愤不已,大骂秦朝孽障,刘玺与郑夫人扶于其两侧,刘玺恐其大怒伤身,或一时气倒,便召了太医前来备需。太后赶来时,皇帝却只安抚太皇太后,不与太后说话,太后度其形态,心中有些纳闷,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得悻悻回宫了。太皇太后年近花甲,再经不起气,如此一来又多病了几日,后宫诸人相继连夜伺候,因皇后有病未愈,皇帝命郑夫人,羊夫人二人每日轮班照顾太皇太后。这二人不见面还好,一见面难免多生事端,,第一日还能和和气气的,过了几日二人交接班时,羊夫人便故意将裙裾拉长,使绊了郑夫人,幸得宫女相扶,只是崴了一脚,并无大碍。只是她心中如何能平息得住怒火,隔天郑夫人便送来新样式的盆景放于过道两侧,羊夫人素喜宽袍,不慎被盆景结结实实地绊摔了一跤。太皇太后宫中女官辛素芸见状,便启禀皇帝:“不必再让夫人过来,奴婢及宫中其他人已足够了。”无奈之下,皇后又拖着病体前来侍奉,长公主刘玺也入宫一起照顾老太后。
羊,郑二人虽自觉都是小打小闹,却搅得宫中日夜不宁,不得休息。刘玺素来喜爱皇嫂徐氏,妯娌二人见面,又喜得日日聊天,太皇太后心情宽慰,这才日渐好起来。一日巧遇正于盆中洗手,刘玺走过来,见她手如葱般灵秀,便执起一只手道:“这莫非就是书中所说的‘手如柔夷’?”然后又瞅瞅脸,“‘肤若凝脂’?”巧遇一下子羞红了脸,轻甩开手道:“长公主说笑了。”太皇太后听见声响便问她们在做什么,刘玺笑道:“我说嫂嫂可是个绝色美人,可惜她不信我的话。”太皇太后也笑道:“模样生的好是次第,你这个皇嫂啊,真是贤良淑德。这几年哀家和太后凡有恙,都全靠她悉心照顾。”
忽有小宦官过来禀报:“传陛下口谕,掖庭令崔瑗因参与秦朝谋逆一案,已于今晨问斩,陛下询问太皇太后对接任掖庭令一职有无属意的人选?”太皇太后沉默良久方开口道:“哀家心里也没有合适的人,你且去回皇帝,就说凭他自己心意定夺,勿虑哀家。”“谨遵太后谕旨。”宦官走后,刘玺问道:“这宫中宦官也越发大胆了,父皇在时早已说过,日久不除宦官之势,终有宦官掌权之时。崔瑗是何人?也敢与大将军勾结一气。”太皇太后闭眼未语,刘玺心下明白了崔瑗乃秦家心腹,遂又笑道:“是我多虑了,想必老祖母与皇兄心中早有预见。”巧遇也道:“你皇兄会处置得当的,既不扫了太皇太后颜面,也能让其他宫人长教训。”刘玺有些惊讶,轻声问:“你知道?”巧遇笑道:“从前不知,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能不知吗?”太皇太后叹道:“到底你心细,也从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偏生这后宫中,有几个人愿意说真话,踏实办事?都是怕久了,越是害怕,才越要抓紧身边有的。”刘玺笑道:“您这话我都有些听不懂了。”巧遇道:“天色已晚,我们不叨扰皇祖母休息,你到我宫里略坐坐去。”刘玺便同巧遇向太皇太后请安告退,太皇太后将滋补膳食等送予巧遇,并嘱咐“明日不要来了,回去好生将养,若再来哀家可要生气了。”巧遇见其已好转大半,便允诺而去。
秦朝谋逆一案在朝野上下可谓引发了一场大清洗,皇帝于事发第二日就将同此案有关之人尽数捉拿归案,禁卫军统领因同秦朝串通,私自带走宫中禁军,又擅自关闭宫门,被处于腰斩。另秘密关押了多位与此案有关的郡王与官员,丞相因在此案前后无所作为,对其所管辖内的官员之事一问三不知,即被革职,保留一半俸禄,另任御史大夫关惠为丞相,领尚书事,宫中除更换掖庭令之外,还将太皇太后,太后散布于各处的心腹,除二人自己宫中的宦官之外,一并收网打尽处决,另安排侍卫于太后宫中,监视其行动,若有异常及时禀报。原来这秦朝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将心腹安插于郑夫人宫中能探听情报,却不想皇帝心思细密,早已发觉异常,故假借此人散布宫中宴饮之事,误导秦朝以为有可趁之机。又通过潜入平中王徐季府中的细作的细作得知,徐,秦二人早已谋划刺杀一事,遂料定秦朝必会借此机会谋反,提前密召了远驻边疆的中山王刘永回京,皇帝又因素知秦家兄弟二人水火不容,因秦默为庶出,秦朝一向看不起他,早年二人一起立下军功,都被其兄秦朝夺去大半,后来更是独霸大将军一职,使得秦默有才不得展,有志不能扬,在家中也毫无话语权,皆是秦朝说了算。皇帝请秦默入宫告知其兄之谋,秦默于情于理都不得推辞,如此一来即保全了秦家颜面,又可将逆臣处置。只因太皇太后乃皇帝亲生祖母,皇帝能顺利登基,也不可不托秦家之助,刘骏重情重义,实不想皇祖母寒心,尔后才让秦默接替其兄职位。
朝堂动乱必定引起后宫动乱,太后徐渐影因见平白无故地派了许多侍卫来自己宫中,正想去找皇帝问明原因,正当派遣人时,皇帝便领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过来了,太后仔细一瞧,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兄弟平中王徐季。皇帝喝道:“跪下”太后惊起,抚胸喘气未定,问道:“你也参与了谋反?”徐季泣涕涟涟:“求太后为臣做主啊,救救我!”皇帝道:“将你平日里如何与秦朝结党营私,此次又如何为他出谋划策的,都一一向太后说明了。”徐季只哭不说,皇帝便道:“若不说,今日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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