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底下都是石头,你就别想了,我们家祖孙五代生活在这里,周围能开田的地方早就开干净了,哪还轮得到你来想,嘿……”
“也是,唉……”
“你也不用担心。先前我也在瞅这事,现在好了。你暂时就按照最低六亩田来种,剩下两亩轮休。走一步看一步,不急一时。到时地力下降了,再想办法。你平日可以多做细盐,我会想法子用这细盐去来抵。”
聊到这里,两人也到了村里唯一石匠的家里。
石匠叫姓胡,大伙都叫他老胡。
虽说是石匠,其实能做的活并不多,基本都和磨盘、石臼离不开。
可这些东西一旦打造出来,再到磨损更换,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至于造房子,造房子需要多少砖块?
是用砖块木头造,还是用石头造,答案显而易见。
所以平日里石匠主要做的事只有一个——种田。
为了有额外收入,胡石匠还做起了泥瓦匠的活。
所以胡石匠和王木匠两个,便承担起了村里大部分的房屋修葺。
“细盐我已经见过,你要做什么样的磨盘?”
开门见山,谈得方便,是因为赵匡一大早已经聊过了。
姜起把磨盘尺寸和要求说了一遍后,胡石匠皱眉点了点头。
“东西不大,要求却不低。好在东西不大,做起来不难。给我一天,你小子也赶紧回去把半筒细盐给我准备好。”
聊完,姜起立马回去煮盐。
刚回家,就发现家门口聚了不少人。
院子里房门掩着,人影若隐若现。
姜起还以为出事了,连忙询问,才知道原来村里人都是来找他的。
原因只有一个——细盐。
原来早上村长赵匡去找胡石匠聊,这细盐的事刚好被三狗子听到了,一个村就三十几户人家,一百多口人,眼下门口就聚集了三十几个。
都是乡里乡亲,姜起不好意思要人钱。
他想了想道:“这个粗盐做细盐,一斤粗盐只能出半斤。你们拿一斤粗盐,我给你们半斤细盐。”
“这怎么好意思。”
“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有啥不行?就这么说定了。回头你们家有什么多余的柴禾,稻草,米面油粮茶,我拿细盐换些,行吗?”
“这算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应该的。”
有商有量,不占便宜,村里人当然民风淳朴。
下乡扶贫前的政治课上,老师重点提了“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
刁是因为争,争是因为穷。
在说明情况后,一众乡亲还有点不愿离开。
但这不愿离开不是真的不愿离开,都在伸着脖子往里看。
姜起内心戏谑,直接让两女出来,去柴房门口干活。
他则在厨房里头煮盐。
村长送来的粗盐有二十斤,能出十四斤细盐。
半斤细盐换一斤粗盐,一斤粗盐练七两细盐,看似赚二两,其实不赚。
因为这里头还有柴火、人工、时间这些成本。
但是十四斤细盐全换了后,能赚四斤。
用这四斤往后换粗盐几乎都是尽赚。
村里三十几户人家,每家能拿两三斤粗盐来换。
一圈细盐换下来,净赚三十斤斤。
半天工夫,全村人的细盐已经换好。
姜起拿着十斤细盐来到正吃中饭的村长赵匡这里。
“小姜来了,吃了吗?”
“哟,村长正吃着呐,我吃过了吃过了。”
他把十斤细盐放在案台上。
“这是?”赵匡疑惑。
“您从仓库支出来给我的二十斤粗盐,一斤粗盐出半斤细盐,这出的十斤细盐不是我的额度,是借的,我还回来。”
“瞎胡闹,你还回来自己吃什么?你家三口人,这吃盐量不小。”
“今早村人来问我换细盐,我给全村人换了,家里有细盐,有些人家还拿了鸡蛋、肉、菜、豆种来,您借给我的我可不能贪了。”
“一点盐不至于,这样,我给你一斤细盐十文辛苦费。”
“这不行,这是我应该做的。”
“哪有什么应该,你家里三张嘴都要开销。小姜啊,盐仓里的粗盐,你也辛苦一下,全炼成细盐。也是一斤十文,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可炼细盐需要柴火,我家没那么多柴……”
柴这种东西,山上有的是,这不是宗门分配的资源。
赵匡愣了下:“你给人换细盐没算火耗?”
“忘了,但街坊邻里自发补了点,也算回了本。”
“一担柴十文配一斤细盐,那一斤细盐二十文,行吧?”
“这……成,我拿钱去村人那里买柴火,对吧?”
“对。”
村长赵匡不容置疑地塞了两吊钱——两百文。
等姜起走后,村长对老伴道:“一会儿我让石宝跟你去大石坪,这十斤细盐你按照一斤细盐换十斤粗盐去换。如果人家不肯用盐换,你就定价五十文一斤卖了。石宝嘴巴严实,这事你避着点三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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