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逆袭记
第二章 早课小事(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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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要先做过早课才去吃饭,且每位师父的安排都不同。许逸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走到众弟子中间:“李长青带人去除草、喂猪,余星带人去把鸡喂了,浇浇菜。”人群很快就分成了两拨人,章荷拉着江天下给她挨个介绍:“这是头儿余星,这是可爱的萧惜时,种菜小能手贺喜,单手倒立本山时长最长纪录保持者刘莞,呃——大冰山祝桃。”大家都笑了,当然除了祝桃。拿上些黍壳玉米,还真别说,鸡圈里的鸡个个膘肥体壮,神气得很。

余星递来一大把食料道:“去把空了的食盒补上就行。”这个鸡圈不大,但还是一大群人都进来了,祝桃背着手站在外围,因碍事被人赶来赶去。章荷更是过分,光逮着一只鸡吓,一人一鸡在小圈里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余星正努力地阻止章荷,可惜她柔和的声音并没有引起章荷的注意。江天下此时正勤勤恳恳地补食料,忽然感到一阵风刮过,她抬起头,章荷被一柄剑鞘拦住了,鸡也成功逃离了章荷的魔掌。余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刚刚出手凌厉的不是她一般。“章荷,你没有要做的事吗?”余星笑着,江天下即使什么都没做,但被看一眼还是感觉有一股凉气顺着背背往上爬。

惹恼了余星,所以浇水三人组浩浩荡荡被赶去了菜地,也不顾正埋头除草的师兄弟们,用水葫芦泼一瓢,水如雨一样均匀的挥洒在菜地和他们的头上。路栩本来没睡醒还迷迷瞪瞪着,这么一泼倒是清醒了,直起腰喊道:“下雨啦!下雨啦!快回去收衣服!”田间的四个男人默契得都抬头了,而后就看到在上面降雨的三位神仙,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又分开。贺喜低喊一声,三人在田垄汇集处分开逃亡。章荷反应慢半拍,刚跑出一会就被追上了,只好用水桶挡住司有星来势汹汹的竹编筐。司有星怒道:“又是你的主意?”眼见着其余三人也追到了跟前,章荷将木桶一收一砸,直接抛弃木桶就跑,嘴上也不停:“祝桃和贺喜也干了!干嘛死抓着我!”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被树根绊了个狗啃泥。不成想祝桃和贺喜正躲在后面喘气,已经来不及捂上章荷的嘴了。

“祝桃——贺喜——救我!”

大兵压境,不得不战。祝桃眼神一暗,抄起木桶迎战。等到余星,江天下等一行人到达时,他们正扭打在一起,竹筐木桶散落在一旁。司有星和祝桃二人正用捡来的树枝酣战,打得有来有回。路栩的功力显然不如章荷,被一截才及小臂长的木棍拍了好几下,现处于劣势。当然,江天下觉得他们都不如余星厉害,只见余星穿梭其中像揉面团一样揉捏把掐,一众人被分开。一向淡漠的祝桃此刻也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头上的草叶和身上的泥暴露了她的狼狈。余星令他们排成一列对着他们唠唠叨叨:“你们呀,就不能消停一下吗?成天挨戒尺挨得还不够么,还是就这么爱去帮厨?”又转向江天下:“好师妹,你可千万不要跟着一块闹,都多大了?特别是你司有星,章荷闹你也要跟着……”

“师妹!我错了,别念我了!”司有星双手抱着头发出哀嚎。七个人在一处挂着自律、自省、自诫字样的地方呈一字跪开,这大概就是山内的公堂。许逸在上面嚼着馍,见他们来了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噎死,故作正经地站起来巡视了一圈问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姜偃满脸怨气对着许逸道:“师父!你可要严惩她们三个,我们在地里除草除得好好的,她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把水泼到我身上!”

“我们在浇水啊,谁让你们不躲开……”章荷不甘示弱自知理亏越说越小声。许逸扶额,看来挨戒尺确实不能让这几个皮猴子长记性,好在只是些小打小闹。“好了,虽然章荷、祝桃、贺喜有错在先,但你们也不该和他们打起来,各论各的…”

“章荷去关禁闭把门规抄五十遍,并给你师兄司有星写道歉信,司有星也去抄,抄三十遍,没抄完不许吃饭。其余人都罚跑内庭五圈。”一圈人发出震天的哀嚎,章荷扒着师父的袖子撒娇,不过许逸已经不吃这套了,挥挥袖子把章荷的手甩掉后又不知跑哪去了。章荷气不过,许逸前脚刚踏出门,她嘴里就念念有词,定是又在骂谁。

午后三点,二人还在藏书阁奋笔疾书。司有星抱怨道:“啊啊啊,气死我了你,章荷!要不是你,我堂堂有星侠士会在这里抄书吗?”章荷已经生无可恋了,嘴里敷衍的应着:“是是。对不起,师兄。”毛笔一甩一甩的在纸上游走。

但司有星罚得少,率先完成后给章荷做了个鬼脸。又剩她一个人了,还有整整二十遍没抄完,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啊,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干脆躺平了。“章师姐?”一个细小的声音从窗缝传来,章荷弹起来将窗打开一条空隙,江天下有些矮,只能露出一双眼睛,用了点劲才将食盒推进去。“师妹,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呜呜”章荷把衣角捏起擦了擦空气眼泪。“哦,没有。是余师姐让我来的,她说你再有下次你就等着饿死吧。”章荷抱着食盒倒在地上唱道:“余师姐~余师姐~余师姐刀子嘴豆腐心!”因为太难听了,所以江天下悄悄地从窗下溜走了。

不幸的是,江天下迷路了。刚刚是贺喜师姐带着来的,显然她没记住回去的路,只好在园子里乱走。不远处有东西打砸的声音还有些人语,她往有声处寻去,希望能找到人问路。越走近越觉得不对劲,就将整个人掩在树后探出半个头去。有四人都穿着弟子袍,三个人围击一人。江天下斟酌片刻,捡了一根木枝,别在身后,她还没拿到弟子统一配发的小格走到那三人身后,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膝窝处,那人往前跪倒在地。不等另两人反应,一棍又扫在第二人腰上,这三人被打断后齐齐回过头来看来者是谁。看到了也穿着弟子服的江天下,为首的人怒道:“你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江天下想了一下,最近每顿都能吃饱,于是重重点头表示肯定。本以为会挨一顿揍,回头却发现那三人早已逃之夭夭。这才去看那名被欺凌的弟子,竟然是那天见了她就边跑边大叫求救的人。江天下懒得拉他起来,以俯视的姿态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不喊救命?”

“他们不会打死我……”听完这句,江天下默不作声了,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她有些不解,若是有人欺她,她一定会让那人加倍奉还,且难道那天自己真这么可怕么。不过看他似乎对自己没有一点印象的样子,嗯,以那天的模样来说只见过一次能认出来才怪吧。

“你知道椅梅园怎么走吧?”江天下想起了自己要回去的事,林子萋点点头,示意她跟上来。他确实对这里很熟悉,明明都是差不多的树,但林子萋就是能找到正确的路,江天下不理解他是如何记住路的。跟随着林子萋左弯右绕,她聚精会神的盯着这里的每一草木,希望能找出记忆点,这样下次也方便自己行动。太过于认真,以至于根本没发现已经到了,与前人的后背来了个亲密接触。林子萋毫无防备的被撞了个趔趄。“啊呀。”林子萋好不容易站稳,下意识想去看看身后的人,却发现江天下径直往园子里去了。江天下呆呆的,真是奇怪的人,他想。

江天下初来乍到,许逸考虑到她在外流浪多年,并没有安排她去公讲堂上课。所以此刻她无事可做,正一根一根的拔地上的草,她有点想阿爷了。闲来无事时,阿爷会教她写字,她一向不喜欢写字。但阿爷的字真的很好看,她不懂字,但他喜欢阿爷的字。没有太多的钱买纸笔,只有在少数时间能看到阿爷在纸上写些东西。江天下总用石子在地上练习,只是太枯燥了,往往没写几个字就跑去捉地上的虫子玩。忽然想起房间内有准备好的纸笔,江天下没用过但不代表没见过,她学着那些文人骚客的样子,将黑色的石块放到砚台里磨,磨了几圈并没有出现预想中墨汁流出的场景。又使劲磨了几圈,直接把笔头放进砚台里点了点,有点点墨迹落在纸上,但断断续续的线条惹得人心烦。索性到外面去找石头,她不屑的想:石头可比毛笔好用多了。已经很久没有写过字了,江天下想了想,随意的在地上刻下一行字——心怀天下,普渡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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