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们呐-深蓝篇
第5章 恶鬼（旧版）

“纯阳之体？什么意思？我么？”我疑惑不解。

“嘿，我是鬼族，难不成还是我啊？朋友……？”那个神秘声音带着笑意称我为朋友，仿佛“朋友”这个词是他的口头禅。

“鬼？你真的是鬼吗？”我难以置信地追问。

“额，准确的说，我是超越了鬼的天道之鬼，来自于冥界的恶鬼。”他颇为自得地介绍自己。

“恶鬼？这么说那个漩涡是通往冥界的大门？是你造成了庄园的这场浩劫？”尽管身体虚弱到无法大声说话，我在意识中仍以最大的声音发泄着所有的愤怒。

“误会了，朋友，这个是空间虫洞，并非空间之门，虫洞的出现是随机现象，尤其是这样能容纳天道之鬼通过的高等级虫洞更是罕见，这说明那场大战的后遗症正在消失。”恶鬼自顾自地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要是换做从前，即使是冥界那几位大焦热级别的大佬也需要耗费无数岁月来撬动两个世界的间隙，我这小小黑绳恶鬼又哪有这样的能力？我只是走了大运而已。”

听闻此言，我略感释然，情绪稍微平静下来。

“你来找我有何目的？”我已濒临生死边缘，面对这位恶鬼，内心自然毫无惧意。

“嘿嘿，痛快！朋友，把你的灵魂交给我，我们可以进行融合，更准确地说，由我吸收你的灵魂。”

“你！你疯了吗？我凭什么让你吸收？”刚安定下来的心情再度掀起波澜。

“嘿嘿，别激动，朋友。虽说是吸收，但你仍会保留生前的所有记忆，只不过你的灵魂与我的合二为一，这样一来，作为人类肉体基因赋予你的原始人格将不复存在，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恶鬼轻描淡写地解释。

“呵，神经病，没了人格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我不屑地反驳。

“咯咯咯，朋友，人类短短数十载寿命，多数人都未能领悟生命的意义。”恶鬼先是揶揄一番，接着又道：“人格这种概念在我看来本就飘忽不定。你真的认为小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还是同一个人吗？”

我陷入了沉思，确实，身为葡萄酒庄园主人的同时，我也是一名柯林斯顿哲学博士，对生命的本质有过深度探索。

正如恶鬼所言，人体细胞时刻更新，记忆不断累积，基因遗传的原始性格特征随时间、经历与环境变迁会发生变化——曾经的暴戾者可能渐趋温和，原先温文尔雅的人也许因生活变故变得暴躁。真正永恒不变的，恐怕只有那些积累的记忆，它们见证了我们的过往。

“哈哈，吸纳你的灵魂后，你的人格固然消失，但你的记忆会对我的个性及行为产生一定的影响。虽然我可以选择不吸收你的记忆，但请放心，我这鬼做事讲原则，既然得了你的益处，自然会保留你的记忆，这样来看，这是一种互惠互利的融合方式。”

这个恶鬼的说法渐渐使我的内心产生了动摇，但仍有疑虑挥之不去。

“照你这么说，世界间的确存在着灵魂，那么按照炎夏古老的说法，我死后应当转世，为何非要和你融合呢？”

“嘿嘿，别天真了，朋友。冥河广阔无垠，别说其他各界了，单是你所在的人间界生命之星就有亿万个，因果循环错综复杂。就算进入冥河在因果律下再入轮回，谁知道你会转生成何物？又在何方？况且……”

声音突然中断，像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语。

“我猜你现在身边躺的是你深爱之人吧？”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选择了沉默以作回应。

“期望能在轮回中再次遇见她吗？嘿嘿，别做梦了，你们可能直至灵魂消亡也无缘再见。”

听罢恶鬼的一席话，我心中震撼不已。

“但若选择与我融合，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尽管我不是永生不灭，但寿命远超过人类。即使她因为空间裂缝产生的混沌之力导致肉身崩坏，灵魂受损，但只要你答应融合，我可以保她灵魂不灭，并且殿下定有办法复活她，你觉得怎样？”

“你没骗我？”我紧盯着他。

“嘿嘿，你一个命悬一线的人类，我骗你有何意义？”他反问，同时伸出手掌，“你看这是什么？”

一团纯净透明的白色能量在他掌心闪烁，我突然非常激动，因为在那柔和的白光中，我仿佛捕捉到了爱琳面容的轮廓。

“刚才见她的灵魂即将被冥河召唤，我便用聚魂珠给暂时封印了起来。”那恶鬼笑嘻嘻道。

我非常惊讶他竟然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全盘的打算，同时也心生感激。

“那你为何非要和我融合？”我追问。

“唉，穿过空间虫洞，我不得不封印自身大部分力量，现在残留的力量不足原来的两成。在我们殿下的鬼术中，有一种名为阴阳两极术的秘法，阴阳相辅相成，相互制约。冥界为阴，人间界为阳，那些普通人之所以变为嗜血怪物，是因为他们无法抵抗虫洞释放出来的混沌之力，从而发生异变。”

“然而，你却与众不同，你是纯阳之体，邪祟难侵。即便是我这样的天道之鬼想要与你灵魂相容，也需要得到你的配合。而且，这阴阳秘术乃是奥斯汀殿下王族独享的绝学。其他的恶鬼并不知晓，这个令所有鬼族人厌恶的纯阳之体如果用秘术融合，却是如同梦幻般的滋补佳品，尤其是对我这样一个急需恢复力量的鬼来说。”

这个恶鬼的坦诚让我颇感意外，完全颠覆了我从书本中获得的对黑暗生物狡猾奸诈的一贯认知。

“你背后竟然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存在？”我惊讶之余，对那个始终挂在恶鬼嘴边的奥斯汀殿下充满了好奇。

“哈哈，朋友，你不会以为我和你就是这宏大故事中的主角吧？这就太好笑了。我不过是奥斯汀殿下麾下的先行者，而你若是与我融合，充其量将成为我记忆和性格的一部分。我们两者皆是殿下成就霸业、统御天地过程中的卒子罢了。”恶鬼的语气愈发激昂，显然他对那位奥斯汀殿下无比尊敬与崇拜。

“哼，你既然透露了那么多你们一族的秘密，难道就如此确信我会接受与你融合？”我质疑道。

“嘻嘻，朋友呐，我虽仅在恶鬼中算是年轻的存在，但却已有几万年的阅历，揣摩人心对我来说易如探囊取物。”恶鬼指着远处倒在血泊中的爱琳，“我十分笃定你会答应被我吸收，因为我清楚……你愿意为了她付出任何代价！”

我无奈地苦笑一声，“呵……”

“趁早做个决定吧，朋友。失去了你，我最多是花更多时间去寻找另一个纯阳之体，但对你而言，若拒绝我，则意味着你将在无尽的轮回中永远失去挚爱之人。”恶鬼精准地洞察了我的内心挣扎。

“好吧，那就让你吸收我的灵魂……让我成为奥斯汀殿下走向辉煌历程中的一块基石，只愿你能遵守诺言，让爱琳回归我身边……”

“嘻，稍后，我即是你，你亦是我……”恶鬼在黑色斗篷下露出一丝喜色，随后化作一道绿光，遁入了那具破损不堪的身体内。

……

“额……呼！呼！呼！”五名身披黑甲的战士在解除束缚后，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们不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来自异世界的强大源能力者并未伤害他们。

其中朝向城堡方向的队长和另一名战士注意到，刚才那个黑影最终消失在了城堡前方。

“快！继续关闭空间裂缝！我要立刻向夏奕荣小姐报告这里的状况！”黑甲小队队长不再深究刚才的遭遇，首要任务是尽快关闭空间裂缝，防止引发更大的灾祸。三位黑甲战士立刻奔回机器，继续执行先前中断的任务。

队长神色严峻地注视着黑影消失的方向，他在军队服役三十年，凭直觉避开了无数险境。

尽管那位强大的源能力者并未对他们动手，但他的现身似乎预示着一场更大规模阴谋的序幕，而这座庄园，仅仅是炎夏动荡不安前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信号。

然而，这位黑甲战士队长未曾料到，尽管他的直觉敏锐，但此次事件背后的势力的影响范围不仅涉及炎夏，更是扩展至整个深蓝世界，乃至超越天河系，影响到宇宙无数文明，它们都将共同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死亡，对于一个生命而言，既是终点，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起点。

庄园主约翰真的死了吗？或许从生理角度来看，约翰确实已经不存在了，他的故事似乎在此刻画上了句号。然而，他的意识却将以某种全新的形态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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