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就不在吧,反正自己也能去。
吴名回想了一下路线,也没什么要带的,就拿着手机直接去了。
刚刚出了套房门,就感觉胃部有点不舒服。
可承受范围内,也就没管了。
到了昨天的地方。
吴名淡定从容地坐在馆长边上,虽然很好奇这些人为什么老是盯着他看,但人设的限制,还是安安静静的好。
“小吴小吴。”
吴名顺着声音看过去,这糟老头子又是谁?
馆长挡住了视线,和那个糟老头子对视,“老钱,你当我面勾搭我们部门的?”
哦,是那个火化部部长,上次偷拿了他一本书还没还回去...
记不得还好,突然想起来了,吴名就有点心虚了。
下意识的瞥过头。
“看什么看,没看小吴都不搭理你吗?”
也没管老钱面上什么表情,馆长就看着台上了。
主持人已经开始讲话了。
吴名手下意识捂着胃部,有点不舒服,但坐的位置靠前,他又不好意思离场。
还是馆长先发现的,看吴名脸色有点难看。
“小吴,胃不舒服?”
吴名点点头,他不敢开口,总有种想吐的感觉。
“要去医院吗?”
吴名摇摇头。
“想吐?”
吴名点点头。
“那你去卫生间,没事。”
想了想,本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吴名还是弯着腰走了出去。
过了半个小时,吴名还是没有回来。
馆长发的几条信息也没回。
“老李,我去卫生间看看,这都半个小时了,别出事了。”
老李点点头。
台上的人是能看到这里的动作,脸黑的。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他也就讲了一小会,怎么一个个都走了。
馆长出了会场,找到了卫生间。
里面有五个带门的坑位,四个门都是开着的。
敲了敲门,没人应。
“小吴?你在里面吗?”
还是没人答应。
馆长看了到了隔壁坑位,本着确认里面人是谁的念头,站在了抽水箱上面。
血,都是血。
吴名估计晕了过去,身体本能的还在吐血。
馆长连忙打电话喊救护车。
又发消息给了老李。
随后将门踹开。
踹开后他甚至都不敢动,坑位里都是血。
老李接消息就出来了,但馆长也没有和他说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这个画面的冲击。
是这么多年职业生涯不曾遇到的。
生命之轻就这样放在了眼前,让人不敢直视。
要不是吴名还在吐血,他们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否还活着。
他们谁都不敢动。
老李的声音还有点颤抖,“打救护车了吗?”
“嗯。”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馆长还有些呆愣,还是老李拉着他一起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里。
吴名还在吐血,连医护人员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只能到医院上手术台了。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他这个出血有点严重,可能要输血,病人什么血型?”
“不知道,我们是他同事。”
“什么时候开始吐血的?”
“大概半个多小时前。”
面前的医务人员显然也被吓到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到了医院,吴名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红灯亮着。
馆长和老李站在了门口,还没缓过神。
急救外,安静到可怕。
或许他们突然就明白了吴名的那段话。
作为入殓师,他们接触的都是死人,克服了心理障碍,一切也都还能接受。
但作为上手术台的医生,生死就在手下......
也不知道急救的灯亮了多久。
进进出出的人。
四周的瓷砖上都映着红,鲜血和着水,撒了上去。
馆长和老李的喉咙发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的手机铃声响了许久,还是护士提醒,才看了眼消息。
是老钱。
老李回了消息,发了定位。
会场里,几个关系好的都知道了这件事,接二连三都走了。
台上的人一脸懵逼,他也就讲了一个多小时而已。
这么不给面子吗?
负责人坐在第一排,没注意看后面的动作。
还在乐呵呵的鼓掌。
医院,
灯终于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摇了摇头。
“病人胃完全破裂了,从业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整个内脏都在出血,根本止不住,输血也输不进去。”
“病人是先天发育畸形吗?他的胃没有切割过的痕迹,但却只有小孩子的胃大小。”
馆长已经听不进去话了,眼睛看着身后被推出来的吴名。
还在吐血,床单已经染红了。
“他不是还在动吗?他还没死,还有救。”
馆长拉着医生的手,却只换来了摇头和叹气。
“应该就今天了,家属可以准备一下后事了。”
连重症监护室都不用去了,吴名被推到了普通病房。
馆长和老李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看着,一眼都不敢错过,害怕,害怕下一个要准备入殓仪式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老钱找了好久才找了过来。
吴名在病房最里面靠墙的位置。
跟着一起来的几个,虽然和吴名不算很熟,但和馆长老李也都是同批入职的。
无论谁,看到眼前的场景都难不动容。
生死一瞬。
老钱走到馆长身后,“医生呢?”
老李摇摇头,“急救室下来了,等着。”
这等着是什么,他们几个哪能不知道。
众人都是沉默。
“小吴什么情况?”
“胃完全破裂了,内脏出血。”
又是沉默。
馆长浆糊一样的脑袋似乎才开始消化这件事。
“早饭。”
突然的两个字,众人都没摸得清头脑,只要老李知道是什么。
“和你没关系。”
馆长突然笑了,之前他还荒谬的觉得小吴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原来是因为胃有问题。
老李有些担忧的看着馆长。
他平时看着和善大度的很,可对自己却是苛责。
众人站在床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钱张了张嘴,安慰的话说不出口,只能询问,“要联系小吴的家人吗?”
馆长沉默了一会,“小吴是孤儿。”
没有家人,没有知心的朋友。
就这样一个孤单的孩子,多少的飞来横祸都没打垮,最后无力的躺在了病床上。
围在身边的是这些交情不算深的同事。
只能看着,等着他咽气,为他操办后事。
不仅医生这行害怕顾客是认识的人,他们入殓师这行也害怕呀。
亲朋就这样,躺在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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