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贾珍回府,又带了赖家一干奴仆出城。
最后,才弄明白死因。
原来是吞服丹砂,烧胀而殁。
寿木早年已经备下,寄存在铁槛寺内。
所以,也就因地制宜,将贾敬尸首装裹好,以软轿抬入寺内。
其时,正值太妃西去,国丧之时。
贾蓉一听到家中小厮言语,也是飞马归家。
回到家中,但见宁国府内一片缟素,门前已起鼓手棚、牌楼等事。
恰巧碰见他二姨娘、三姨娘和丫鬟们做活计,笑嘻嘻的望着尤二姐笑着说道:
“二姨娘,你来了?”
“我父亲正想你呢。”
尤二姐红了脸,骂道:
“好小子,两日不骂你几句,你就越发没有个尊卑体统了!”
“亏你还是大家公子,每日念书识礼的!”
说着,美艳少女抓起一个鸡毛掸子兜头就打。
“等大姐回家了,看她怎么收拾你!”
贾蓉嬉皮笑脸的跪在炕上求饶,随后又抢尤二姐的砂仁吃。
那尤二姐口中嚼了一嘴渣子,厌恶的吐在他脸上。
那贾蓉竟用舌头把它们都舔着吃了。
旁边的丫鬟看不下去,笑着说道:
“孝服还在身上,老娘还在睡觉。”
“她们两个虽然年轻,到底是姨娘家。”
“没大没小的,等回来告诉老爷,有你好果子吃!”
贾蓉见状也不生气,只是一把抱着那丫鬟亲嘴儿:
“心肝儿,真叫你猜对了!”
“我就是馋她们两个!”
丫鬟连忙推开他,恨恨骂道:
“短命鬼!”
“你自己有老婆丫鬟,只和我们闹!“
“知道的还说是玩,不知道的乱嚼舌根,骂咱们下流娼妓!”
贾蓉笑道:
“关上门户,各家管各家的。”
“从古至今,连汉朝和唐朝,人还说‘脏唐臭汉’呢!”
“何况我们这样的人家,谁家没有风流事呢?”
“连西府那边大老爷那么厉害,琏二叔还和小姨娘不干净呢!”
“凤婶子那么刚强,瑞大叔还想她的帐呢!”
“我什么不知道?”
见贾蓉胡说八道,口无遮拦,尤三姐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连忙叫醒里屋里的尤老娘。
见外祖母在场,贾蓉才略微有些有些收敛。
且说另一边,贾珍想到贾蓉不过是个监生,怕写在灵幡上没脸面不好看。
又费了一番心思花了一千五百两白银捐了个前程。
灵前供用万事俱足,贾氏族人、远亲旧友也都来了。
一时间,长街白帐弥漫。
灵堂之上,贾珍父子装模做样的假哭。
但是目光却是在一众宾客的女眷身上来回扫视。
此刻,尤二姐和尤三姐的身姿尤为动人。
白孝难掩曼妙的身躯曲线,帐幔遮不住那凄楚伤悲的绝色姿容。
贾珍和贾蔷面上泛着一种病态的潮红,女子的丧仪竟然成为了别样的诱惑。
秦邦业看着贾府父子两的饥渴神态,顿时心惊胆战:
“我的女儿,竟然要嫁给这种畜生?!”
“灵堂之上,竟然对亲友女眷生出欲念!”
“看来,那贾蓉和贾珍都是一丘之貉!”
秦邦业内心很是无奈。
他内心的煎熬无人能懂。
一方面,他是排斥方案宁国府这对父子的行径人品。
另一方面,一开始他是一个清廉的工部营缮郎。
但是,藏污纳垢之地,岂能容你出淤泥而不染?
那些贪墨的白银,世家贵胄,哪怕是宦官戴权都是有份的!
只是他是主官,也能分到一份。
试想一下,你身边上上下下的人都贪污,而你想不一样,会是怎样的下场?
弱小的异类,会被群狼啃得连渣滓都不剩。
若是要自保,必须纳投名状。
世家豪族,每逢佳期,都是洗银的重要时候。
秦邦业处处低调装穷酸,就连礼单上的银两数目都穷酸得那么显眼。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那位眼里安全。
除此之外,世家豪族之间人情来往的奢靡作风,也是一种洗银方式。
通过这种方式,他们的富贵得以长久。
同时,这种利益的捆绑,让他们成为一个坚固的同盟。
王熙凤受贾宝玉的推荐,全权主持此次葬礼。
夜未央以义弟的身份,随侍协助。
在他的建议下,王熙凤也让贾府本家的小姐探春参与其中,作为王熙凤的副手。
不料,探春却是出人意料的精明能干。
府中仆役欺她年幼,便用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来欺骗她。
比如,巧立名目重复支取月银,滥竽充数以次充好从中牟利,下人私盗珠宝金银等等。
探春一一给出解决之法,专人专事,责任到人。
然后又提出去掉一些烂俗沉疴的规矩条例,为贾府节省了很多钱财。
贾母以及王熙凤等人都对探春治事的才干刮目相看,纷纷赞叹不已。
探春熠熠生彩的美眸秋波流转,穿过喧闹的人群,最终停在了夜未央专注的侧脸上。
“凤姐姐,为什么宾客的礼金都给得如此丰厚,豪门世族之家都是如此吗?”
见义弟有疑,王熙凤丹唇轻启:
“豪门世族之间都有成例规矩,这是一种默契!”
“等你以后出仕为官就知道了!”
“秦邦业...10两?!”
夜未央有些吃惊,秦邦业的礼金在那些千两礼金面前显得尤为扎眼。
“凤姐,这个...”
王熙凤见状,微微一笑,目光看向秦邦业道:
“秦郎中,清廉之名是闻名神京的!”
以后你就知道了!
夜未央陷入巨大的震惊和疑惑之中。
二十两就是普通老百姓一年的生活用度,那些礼金上千两的真的是钱多得没处花吗?
随后,他又看向秦邦业。
后者察觉他的目光,对其轻轻一揖浅笑示以礼。
“那位谦谦君子就是秦可卿的父亲吗?”
夜未央也是回礼报之。
王熙凤有了探春的帮助,顿时轻松了很多。
她看着义弟憨憨的模样,心中轻笑道:
“傻弟弟,难道世家之间洗钱这种事,我能随便的讲给你吗?”
随后,她又深深的看了秦邦业一眼。
“那位,可不简单!”
忽然,王熙凤像是想起来什么,拉着傻弟弟绕开人群往秦邦业的方向走去。
(ps: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研究一下默契,历史是重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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