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悦来酒楼内,换了便装的张清风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大夏的酒用粮食酿成,由于发酵技术不成熟,这酒没什么度数,对于前世经常应酬,如今又有了非人体魄的张清风来说,这和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拉倒吧!欠什么东风,最近玉水关那边大战,东风吹来都是血腥味,恶心的我饭都吃不好。”
对坐的小胖墩撇撇嘴,一脸的不认同。
他将手指探进口中,抠了抠牙缝,垂下的锦衣袖口上沾满了油渍。
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有胃口不好的迹象。
“好兄弟,我说的东风是你!”
张清风将酒杯放下,紧紧的盯着小胖墩的脸。
这是他前世的生活经验,当有求于别人的时候一定不能低三下四,必须要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才能成事。
这小胖墩叫王天幕,是彭城副将王松的儿子,也是张清风前身的死党。
就在穿越那天,王天幕来看过他。
此后,两人就经常混迹在一起。
毕竟这么响亮的名字,张清风还以为他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想与他多亲近亲近来着。
只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清风基本可以断定,他和天命之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除了名字响亮外,这小胖墩是一无是处。
属于那种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品种。
“张哥,你别逗我了,你不欠我啥啊,我也不叫东风......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怪害羞的!”
王天幕面色一红,大有家猪发瘟的前兆。
“我靠!”
不忍直视,张清风暗骂一声,连忙移开目光,看向门外的马棚:“天幕,明人不说暗话,哥看上你家那小白马了。”
“哥,你可吓死弟弟了,我还以为......嘿嘿!”
“草!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那啥呢......嘿嘿,哥,你知道我的,你要我就给......”
旁边的食客纷纷竖起耳朵倾听,就连忙着上菜的店小二也特意放慢了脚步。
两位将军的儿子有龙阳之好,这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
“愕......”
见张清风脸越来越黑,王天幕也发现了自己的话有点歧义。
眼珠子一转,连忙重新组织语言:“没问题,那小白马随时带走就是,跟弟弟客气啥。”
正当张清风认为这兄弟没白交的时候,王天幕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凑了过来,贱贱的补了一句:“要不说哥会玩,我那小白马纯的很,粉粉嫩嫩,还没配过种......”
说着,还不停的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模样。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张清风有理由怀疑这小子是故意污蔑!
“啊!”
随着一声惊呼,王天幕被连人带桌子踹了出去。
巨大的声响,吓的周围窃听风云的食客同样惊呼出声。
张清风倒是没有伤王天幕的意思,只是不想再听他说话而已,刚刚出脚也是用了巧劲。
见周围食客议论纷纷,张清风沉声道:“大家都是明白人,王胖子脑子不灵光,说出来的话就是放屁,我希望你们能长点脑子!”
虽然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但张清风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在座的各位脑子都放明白点。
毕竟人言可畏,他可不想这事越传越离谱。
“张少说笑了,咱什么都没听见,呵呵。”
“张少莫要认真,王公子的为人大家都清楚。”
“张少好俊功夫,有乃父之风也!”
能来悦来酒店的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好歹,他们也只是听个趣,哪能当真。
见张清风明显有些不悦,都是能说好话就说好话。
“张大少,你与小白马之事,我将守口如瓶,绝不说与他人听!”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声似黄鹂般委婉,但到张清风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乌鸦叫。
寻着声音看去,隔壁桌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身边站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
女子披着宽大的白色绒袄,诚恳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没有在开玩笑。
“小姐,那王少明显是乱说的,张公子长这般好看,怎能是那种人啊!”
“绿豆,人各有志,岂能以你的爱好去揣测别人的兴趣呢?”
“小姐~”
被叫做绿豆的丫头不依的晃着少女的胳膊,她可不相信张公子会是这种人。
少女起身拍拍绿豆的脑袋,低声道:“好了,此事不要再谈,既然答应了张公子,我们要说到做到,以后不许再提这事。”
张清风耳聪目明,女子虽然特意压低了声音,但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不由惊的瞠目结舌。
“这妞脑子有泡吧!”
瞪了女子一眼,张清风踢开挡在身前的凳子向着马棚走去。
这女子眼神清澈,眉如柳叶,明显是个脑子转不过弯的傻娘们,张清风没功夫和她理论。
该说的也说了,是个正常人就不能信这事,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将这酒楼的人全屠了。
“大伙无需在意,继续吃喝就行,张公子与王少闹着玩呢。”
“如果有哪位客人不满意,直接离去便是,不用付银子。”
掌柜满脸堆笑的内堂走了出来,看着大门外的酒桌,暗自心惊。
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不学无术的张清风竟然有如此实力。
“掌柜说笑了,咱也不差那几个钱。”
“平白看了场戏,我们还想着别加钱呢,哈哈。”
“你还别说,张公子真是好本事,一大桌子菜,连汤水都没撒出来。”
食客们七嘴八舌,没有一个人有拍拍屁股走人的意思。
不说他们不差钱,就说这悦来酒楼的后台他们也得罪不起。
大夏境内,但凡是个人就知道,悦来酒楼背后是京都了不起的大人物。
“找几个人将王胖子送回去,这一桌子菜和酒楼损失一并去王家结算,毕竟来回跑麻烦。”
张清风牵着小白马,路过酒楼门口,特意吩咐了一句。
钱这东西能省则省,能用别人的就尽量别用自己的,这样花起钱来才不会心疼。
“哥......我自己能......不用他们送......咳......钱......疼......救!”
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酒楼门口青石台阶上,被压在桌子底下的王胖子奋力挣扎。
由于四只桌脚嵌入地面,他一时起不来,地砖被拍的“砰砰”作响。
懒得看他,张清风越上马背,俯下身子凑到小白马的耳边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照夜玉狮子,咱们以后就是战友,生死相依的那种!”
说是小白马,其实这匹马已经成年,只不过身形比一般战马小了一圈。
这小白马可不一般,乃是前朝神龙驹所产,传言有日行千里之能。
要不是它是匹母马,冲撞力不足上不了战场,也不至于沦落到王天幕手中。
有着圆满骑术和宗师级百鸟朝凤枪的加持,张清风根本不需要战马冲撞,他要的是速度和敏捷。
张清风不知道天下如何,毕竟他没去过。
但在这彭城中,他敢肯定,这匹小白马的速度和敏捷无与伦比,就算是他父亲张庭远的那匹神驹黑玫瑰也比之不如。
“略略略~”
小白马抬起前蹄发出阵阵啼鸣,像是在回应。
“照夜玉狮子!明日你将名传天下!”
马背上的张清风也被激起了豪情,无视周围路人的目光,大声喝了一句。
随后,照夜玉狮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只是一瞬间便消失在街头。
“小姐,张公子好有气魄。”
绿豆眼中闪着小心心,滚烫的小脸不停的在小姐胳膊上蹭。
“只不过是郁郁不得志的公子哥那黄粱一梦而已,可以理解。”
“小姐你就会泼冷水!”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是吗绿豆?”
镶入地面的桌脚让女子对张清风有了全新的认知,她人生中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质疑。
箭已离弦,去而不反,女子纯净如水的眼眸中只剩下一道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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