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灿江潮半夜4点钟才抵达京城,打车直奔京城人民医院。到了医院的普通病房,江潮终于见到了日夜思念的母亲。据说,他舅舅找了很久的关系才进到这个医院。
江潮的母亲很瘦,瘦得皮包骨。看到江潮的到来,江母开心的笑了,似乎整个人一下子有了神采:“儿子,回来啦?”
江潮一下子跪在母亲的床前,声音都颤抖了:“妈……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江母摸着儿子的脑袋,仿佛看到了一个坏小子天天在胡同里溜达:“多大的人啦,还哭鼻子,男子汉大丈夫,咱不哭!啊……听见没有。”
叶灿见不到这种场景,他怕自己忍不住掉眼泪,忙退了出去。江潮的舅舅和其他亲戚也退了出去,让母子俩说说话。
江潮的舅舅一看就是普通人家,手上还有老茧:“你是江潮的朋友吧?”
“是,舅舅,我俩是哥们。”
江潮的舅舅老泪纵横:“好!好!江潮交了好朋友,他最艰难的时候你肯陪他一起回来。”
“阿姨什么病?”
“心脏衰竭,救不了了。”江潮的舅舅一个大男人此刻哭成了泪人。
叶灿顿了顿,直接去找了值班医生询问情况。
“她呀?得换心脏,手术费用最低20万。”医生一边喝着水一边打了个嗝,“而且还要有匹配的心脏,小同志,我同情你的感受,但王芷柔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容许她做心脏移植手术了,她一定会死在手术台上。”
“别问啦,孩子,我们都已经问过了。”
叶灿有些不甘心……
“现在还有方法,能延长病人的生命,但是很贵,美国进口的,一针一万多块,而且不能报销……”
“用!我这里有钱!”叶灿斩钉截铁的说。
江潮的舅舅十分感动:“叶同学,这,这让我们怎么感谢你啊?”
“现在是危急关头,客套话就不用说啦。”
医生懒洋洋的开始开单子。
叶灿面色森然:“你!快点儿好吗?”
医生面色一肃,他身为医院为数不多的没啥医德的医生,仅有的优点就是会看眼色。这家伙器宇轩昂的似乎不大好惹。想到这里:“那个小张啊,你去把那米国进口的强效心……”
话未说完,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嚎啕大哭。叶灿暗骂一声,对医生说:“药该打就打,说不定还有救!”
那医生急忙点头,心想这不会是哪家的少爷吧?这颐指气使的劲头……
回到病房,一个护士正在按压王芷柔的胸口,王芷柔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江潮焦急又期盼的盯着自己的母亲。叶灿不耐烦的盯着走廊,他的火气在蹭蹭蹭的往上窜。正要发火时,却见跑来了一个小护士,拿着一针药剂。边跑边给注射针排空气。
最后注射的任务是另一个护士完成的,那个小护士跑得气喘吁吁的。
那个医生也过来了:“你们几个给病人按摩一下,帮助她加快血液运行。说不定还有救。”
可惜的是,心电图监护仪的反应一直都是平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护士们也一直在努力。
看着江潮绝望的眼神,叶灿一阵阵心酸。扭头揪住那个势利眼医生的脖领子:“踏马的,你磨磨蹭蹭的,草菅人命吗?”
那医生吓坏了,叶灿的眼中弥漫着杀气。
就在此时,病房门又被打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叶灿觉得他有点眼熟。
“芷柔!”那个男人立刻扑倒床前。江潮的舅舅王千山登时暴怒,一拳打在那个男人的脸上:“徐高欢!你还有脸来!你还我妹妹!还有我妹夫!”
“徐高欢?”叶灿一凛,“徐明河的父亲?他怎么还和江家有关系?”
徐家保镖立刻拉住王千山,王千山怒骂不绝。王千山虽然被拉开了,但是另一个人却猛地扑了上去,是江潮,江潮面无表情,他的眼神里透着冰冷的愤怒。
一拳,两拳,三拳……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两个保镖一看,立刻上前,叶灿抓住一人的脸,直接推了出去,同时一脚踹在另一个人的肚子,那人像煮熟的虾米,立刻倒在地上,痛苦的哀鸣。
最终还是门口一个年纪很大的护士大吼一声:“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要打出去打!”
江潮木然的看着一眼老护士,站起身来,徐高欢满脸是血:“出气了吧?如果不够,你可以再打。芷柔的医药费和……和送葬费我来……”
“住口!我们老王家就是砸锅卖铁也用不着你家的臭钱!姓徐的!你滚!”王千山怒发如狂。
徐高欢看了看左右,周围的眼光没有一个是善意的。暗叹一声,回头对王芷柔的方向说:“今生是我对不住你,如果有来生……”
“如果有来生,我妈希望离你远远地!你这个杂碎!骗子。”
葬礼江家和王家都没什么人,江家只剩下了江潮一个,王家也只有王千山一家,很多悼念的人都是冲着王千山和他媳妇儿来的。而且还只是关系好的来了,王芷柔毕竟只是王千山的妹妹,不是父母。
江潮全程都处在痛苦之中,不是呆坐在椅子上神色木然,就是想起了什么,低头掉眼泪。
只有叶灿找他聊天,他才会勉强露出笑脸。
江潮的家在一个很老的筒子楼,家里小的可怜。江潮是从一咸菜缸底下掏出钥匙开的门的。开了门,他将母亲的骨灰放在了一个桌子上,上面摆上灵牌。
江潮一进门,就对着叶灿鞠了一躬:“兄弟,谢谢你,要不是没有你帮忙,我恐怕都见不到我妈妈的最后一面。这里是一万五,谢谢你的帮助。”王芷柔的丧葬费下来了,江潮第一时间就是还钱。
“都是兄弟,你……”叶灿不打算要这笔钱。
“都是兄弟你就收下。”江潮说得斩钉截铁。
叶灿只好收下,他很想问,徐高欢为什么会来,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江潮忽然点了一支烟,他忽然笑了:“我妈妈抽烟。我总说她别抽烟,对身体不好。她也总说戒烟,但总是戒不掉。咳咳……这玩意味道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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