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现在也用不上,六道秩序早就崩溃,生死簿在你手上就是废纸,还不如借我用用。”
“忘川还在呢!冥界只是废了,又不是亡了!生死簿关系到冥界的命脉,绝不外借!”
崔珏若是早知道楚狂来找自己是为了生死簿,他绝不会来赴约的。
“那为什么上次愿意借给我?”
“额……上次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呵呵,是因为黄飞虎吧,没有他的命令你当时怎会将生死簿借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可无论楚狂怎么说,崔珏就是不肯借出生死簿。
“楚兄,真不是我想借,而是借不了!要知道生死簿与忘川河同源,都关系着阴阳两界的稳定,如今冥界秩序混乱,滥用生死簿可能会导致那一天提前来临。这种结果不论你我都是不愿看到的,对吗,楚兄?”
崔珏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相信楚狂会知难而退的,因为这关系到阳间,关系到楚狂现实的一切。
“如果用了的话会提前多久?”
“现在生死簿和忘川一样只剩不到5年就会走向终点,若再强行使用,剩余的时间会直接减半,甚至可能不到两年冥界就会降临阳间。楚兄,你和我一样都希望阴阳两界永不相连,阳间有阳间的规矩,冥界有冥界的法则,天各一方,相互独立,互不干扰。这是东岳帝君的夙愿,也是吾等坚守的信仰。”
两年,楚狂咀嚼着思考着,权衡着利弊。而崔珏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莫名的烦躁在侵扰着他,这种感觉是在见到楚狂起才出现的,他有不好的预感。
“两年时间足够了。”
“……”
“崔珏,我必须……必须保证一个人的安全,只有这样我才安心,只有这样我才能心无旁骛地去做我该做的事。”
“……”
“我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我是来通知你的。”
久负盛名的崔判官终于被眼前这个疯子给惹恼了,他起身准备离开。
“我能解开奈何桥的封印……崔珏,你最好想清楚再做决定。”
崔珏攥紧双拳,目露凶光,但却又无奈地回到座位,因愤怒而喘着粗气厉声喝道:
“楚狂!你非要如此吗?”
“她不安全,我不安心。”
“没有谁的命能比得上两界亿万苍生!”
“她有造物主的血脉,孟婆可能会对她动手。”
“忘川无源,孟婆即使杀了她也脱不了困。”
崔珏了解过“血肉为基,三魂七魄为引,可抵忘川源”的说法,他和众多太昊子民一样,坚信忘川无所来而无所去,没有源头,也没有终点。
“黄飞虎他骗了你们,忘川终究只是条河。冥界也只是这片茫茫宇宙的一小部分,而忘川再长能长过宇宙吗?”
“冥府有界,忘川无垠。”
从崔珏口中吐出的是烙印在太昊域子民千万年之久的思想钢印,仿佛是某种三流小说愚蠢的设定。说到底,冥界、冥界众生都不过是造物主的产物,而不巧的是那个造物主和楚狂是老乡。
楚狂能理解崔珏的坚持,但他绝不会接受!
“崔珏,你没有选择,要么把生死簿借给我,要么你们冥界就准备迎接孟婆积压了千万年的怒火吧。”
这是最后通牒,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
崔判官无言,他看着眼前步步紧闭的老友,悲愤戚然。他想起十年前跪在自己面前祈求生死簿的那个少年,那样一个高傲倔强的年轻人啊,若他只属于冥界该多好……
崔珏从身上的红色袈裟撕下一小片,而这片红布从撕下的那一刻起就变成了藏青色,淡淡的黑色符文也爬上了这块碎布。
“楚狂,后会无期,保重。”
说罢,崔珏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而半空中的碎布缓缓落下,在触碰到楚狂掌心的一瞬间便消失了,他知道阳间的自己已经收到了。
【十年情义?崔判官,可我只看到了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怜悯。当我被蔡郁垒满冥界追杀的时候,你在哪儿呢?如果我没有在忘川河上闹腾一番,你怕是根本不会来见我吧。】
楚狂将心事埋入深处,端起茶碗大口饮酌。
“呼……好茶啊!可惜,凉了。”
不知何时,茶馆老板出现在身后,他端起茶壶再次为客人盏满,顺带将客人对面的茶碗收走。
“既然都听到了,那说说你们的目的吧。”
“迦楼罗大人想和您聊聊。”
“云净台的主人……哼,有意思。”
楚狂再次将茶碗内的七识茶一饮而尽,咂了咂嘴。
“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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