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一瞬间,刘宏竟有些恍惚:如果皇后知道父母因我而死,她会恨死我吧。
但这份虚假的善心只持续了这么一会儿。
不!我没错!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能坐稳龙椅,唯有坐稳了龙椅,才有资格谈仁德。
我没错,我只是……差了一点。
何皇后随意地将盛药的汤匙递到刘宏嘴边,为了掩盖兴奋,她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刘宏毫不犹豫的张嘴接下。
多少年来,他都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美丽,尤其今日最甚。
平日从未见过她笑过,今日才发现,这真是个天生的妖精,比裸游馆的玩宠们强到不知哪里去了。
这个妖艳的女人,自己到现在都没能碰过,瞧她的身姿就知道,调教的好,一定是个极品的尤物!
还有王荣!那张青春的脸蛋,不逊于任何人的身段,正能勾出男人的暴虐。
可惜,自己没机会了,哪怕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也幸好。
自己是皇帝,她们没机会改嫁,绝没有……
何洁嫌弃地看了刘宏一眼:这个人的眼神竟是如此的令人作呕,那副自作多情的嘴脸,以及掩饰不住猥琐,看了七年,也还是不会让人适应下来。
“你,过来给皇帝喂药。”
何洁将药交给旁边的小太监,背过身去,以袖掩面,干呕了一下。
刘宏喝一口洒半口,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把药喝完。
“你们出去吧,我和皇后有话说。”
“诺。”殿内的内侍应声退出,又将房门紧闭。
“皇后啊,朕对不住你啊。”刘宏的声气更加虚弱一分,几乎不能被听到。
而何皇后大功告成,已经没有心思为一个死人作态,也懒得附耳倾听,只是坐在凳子上,远远地看着他。
刘宏知道自己的话难以传到何洁的耳中,但仍然竭力说着:“皇后啊,七年前,我可是……”
“呕。”何洁又一次没忍住地干呕。
见此情形,刘宏的脸色竟一下子变得惨白、变得惊恐、变得不敢置信。
“你,你怀孕了?!”
……
“啊!”
王荣彻底地崩溃了,像人肉傀儡一般趴倒。
刘辰怨气尽去,抽身而走。
王荣轻声啜泣。
活下来了,我终于活下来了!
【滴!宿主令王荣怀孕。】
【进入特殊程序检测。】
【滴——发现重大历史变动。少帝、献帝,身份混乱。滴,无法预测历史轨道,无法计算气运源头。】
【按特殊程序,为宿主抽取当前皇帝气运,程序启动。】
……
“你,你竟然。啊……”
刘宏十年来不能人道,因此对妃子的身孕比任何人都敏感。
何洁则是残忍地笑了。
刘宏看走眼了,怀孕的并非是何洁。
她只是真的厌恶刘宏而已。
但何洁却不打算放过刘宏,她放肆地笑着,抬手轻抚小腹:“对啊,我怀孕了。”
“你这个太监,根本就不配娶我!”
刘宏面如死灰:“你,你知道了?”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要将此事公之于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你……你怎能如此恶毒。”
“我恶毒?”何洁异常冷漠地笑了起来:“哪里恶毒?”
“你将我困于深宫,让我永远失去相夫教子的机会,只能独伴青灯,你觉得自己恶毒吗?”
“你将我一个弱女子,当做阻挡世家图谋皇后宝座的工具时,你觉得自己恶毒吗?”
“你拿我当做吸引世家火力的挡箭牌,害我父母惨死,你觉得自己恶毒吗?”
“你为了掩盖你是个太监,将我夫君一家险些灭门,你觉得自己恶毒吗?”
“家国天下,情非得已,岂是你一妇人能理解……”刘宏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何洁听完,一改刻意尖酸,像是被逗笑一般:“家国天下?你?”
“你与恶臣搜刮天下,随意挥霍,营造宫室,致使民不聊生,黄巾之乱扫荡天下。你守了谁的家?安了哪个国?”
“党锢之祸把异己大臣一网打尽,真真是好手段。”何洁嘲弄地说:“可黄巾之乱又一把将他们召回了来。你阻挡世家,可有什么成效?”
“别不要脸了,你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夫君说的太对了,你这种人做恶事从不手软,在心中的犄角旮旯里自我感动时,又觉得自己是个圣人,殊不知,只是个可悲的小丑而已!”
“我等没有将你食肉寝皮,将你三福内的亲属尽数杀光,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刘宏的脸色此刻极为精彩,红色,青色,甚至有绿色的斑块混杂在一起,他勉力说出:“知道那件事……你那奸夫,是那人……”
何洁畅快地笑了:“没错,想不到你倒记是得清楚。夫君仁慈,本想让你死的安祥一些。”
“但你如此……记忆超群,便让你当个明白鬼又如何?”
“我还没进宫就和他搞上了。来之前才和他在床上缠绵了一整晚。”
说着她抚了抚小腹衣裙,伏下身来,正对刘宏的脸,痴狂地说:“就在这里,可还留着他的种呢。啊哈哈哈!”
杨柳细腰将上身抬起,何洁咯咯娇笑:“呵呵呵,你应当宽心,那人也姓刘,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正当其所,我会给他生一个最好看,最健康的孩儿。”
“让他继承大统,让你的血脉永远地断绝!”
七年意气,一朝吐尽,何皇后说得酣畅淋漓,说得全身的毛孔都生出汗水。
“不……不……”刘宏回光返照般地伸出手臂“求你们不要。”
何洁讽刺地道:“求饶?给你的皇位,还是皇儿?”
他惊恐地呼出:“什么都给你们,皇位、协儿,都给你们处置,你们不要……把那件事说出去。”
一句话快速地呼出,刘宏探出的身体僵在半空,再不动弹一点。
这个可笑的皇帝,死状也是如此可笑。
但更可笑的,他在死前,将自己活着时有的东西,全都扔了,扔的一干二净后,周身不留一点东西,却还滑稽地护着下身的把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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