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壶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回味两天的经历不禁想入非非。
苏羽的美丽、宽容和温柔像一根缰绳把半壶的魂紧紧拴住,能够遇见此生足矣。
折花岭的一夜激情让他沉沦,忽而轻飘飘、忽而软绵绵、忽而空落落,这种感觉妙不可言,让他陶醉神往。
转念一想,不禁又自嘲,自己一介孤儿,其貌不扬不说,还家徒四壁,竟然有痴心妄想的念头,自己也醉了。
这一意外邂逅,明知道会成为遥不可及的过往,但心里确是莫名的揪心苏雨的安全。
唯一遗憾的是,除了知道苏雨的名字,除了知道她家住长延市,其他一无所知,变成了回忆的影子。
对于未来,半壶很迷茫。
“汪汪汪......”跟班的叫喊打断了他的沉思。
半壶俯身爱怜地摸了摸跟班的头。
“还是你对我忠诚。”半壶自言自语。
过了几天的中午,赵世春差罗鸣山通知半壶:
“今晚村长要招待皱乡长,去给村长打一只野兔一只山鸡。”
“我要现钱哦,再打欠条我今儿不干。”半壶对村长欠账耿耿于怀。
“你只惦记钱,少不了你的,准点送到哈。”罗鸣山不耐烦地说。
打野物对半壶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只要上山一趟,一般都会满载而归。
“跟班,出发啰。”半壶吆喝道。
半壶带上他的三件套,猎狗、猎绳、飞镖。
刚要走到一山涧草丛浓荫处,跟班狂吠着向草丛飞奔。
“有货!”半壶一阵惊喜。
半壶快步跑到一棵树下隐蔽,只等跟班引蛇出洞,半壶可以一镖毙命。
“啊!”突然草丛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哪儿来的野狗,坏老子的好事!”接着是男人粗野的谩骂声。
半壶看着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探出了草外,正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定眼一看,这不是村妇女主任何凤和乡长邹国才吗?
半壶恍然大悟,原来俩人在这里“偷野食”,被跟班误打误撞。
何凤是换亲嫁到西象村的,老公长年在外打工,本来就不安分守己,不知什么时候与皱乡长勾搭上了。
“真他妈的晦气,要被皱乡长发现就麻烦了。”半壶心里嘀咕。
“嘘——嘘——”
半壶赶紧发出一声长长的口哨,命令跟班撤退,见跟班转身向自己跑来,半壶撒腿就溜。
下午4点,半壶准时将野兔和山鸡送到村长家中,看见皱乡长和何凤正在村长的堂屋聊天。
“把你的撵山狗唤过来让我瞧瞧。”皱乡长斜着眼命令半壶。
“领导啊,我也在找这狗东西,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了。”半壶淡定扯谎。
“哼,要想留在西象村,就管着自己的嘴。”皱乡长威胁道。
“他娃儿球精不懂,不碍事不碍事。”何凤帮腔。
“村长,快拿钱哦,我还要去寻狗呢。”
“拿去吧,别给老子惹事哈。”赵村长不耐烦地说。
半壶接过20元钱,赶快离开。他怕再问出话来,事情穿帮,自己就麻烦了。
7月中旬的一天傍晚,朱运成来到半壶家里。
“我女儿怀孩子,需要补补,你明天帮我打点野味,我给钱。”
朱运成女儿叫朱芳,是半壶的同学,长得俊俏,半壶曾经暗恋过,后来嫁到比邻的青湖县城郊,这次怀了二胎,想违反政策生二胎,快要足月了,特意回娘家躲避。
“朱叔,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半壶拍着胸口。
“我明天下午来拿。”朱运成匆匆离开。
为朱芳效劳,半壶心里有点小激动,就是没有钱自己也心甘情愿,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现在就干,打个夜战。
“跟班,出发。”半壶提着一根绳子,揣上飞镖,打着火把,一头钻进了折花岭。
运气不错,刚走到一个山坳,突然窜出一只野猪,虽然不大,但相当灵活。跟班一直跟随,险些跟丢。追到一个竹园陡坡时,趁野猪爬坡减速瞬间,半壶“嗖”地射出第一只镖。
“呜呜呜。”铁镖正中野猪的屁股,痛得直叫。
“跟班,上!”半壶指挥跟班去咬着野猪。
“汪汪汪——”突然听到跟班发出痛苦的叫声。
半壶寻声一看,只见野猪忍着痛,猛烈甩开跟班,窜向竹园深处。
“跟班,追!”半壶命令道。
以半壶的经验,受伤了的野猪虽然凶猛,但支撑不了多久。
敬业的跟班奔向野猪逃跑方向,半壶在面紧紧追赶。
“哎哟!”半壶突然跌倒在一个土坑里。
好在土坑只有齐腰深,半壶护着火把,挣扎起身继续追赶。
快要出竹园时,野猪终于被跟班追到,趁它俩纠缠之际,“嗖”地一声,半壶射出了第二只镖。
“哇呜——”飞镖击中野猪的颈部,鲜血直冒,跟班趁机咬着野猪的右后腿,野猪挣扎两下后,躺在地上抽搐。
“哈哈,你还是没有逃出老子的手板心。”半壶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不动的野猪。
野猪大概有三四十斤,半壶将它捆绑好,扛在肩上,心满意足。
“跟班辛苦了,我们先回逍遥宫,明天早晨下山。”
跟班汪汪叫了两声,好像立功的战士,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半壶睡了个懒觉,第二天上午,半壶像得胜归朝的战士,扛着“战利品”,带着跟班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
“你这个混蛋,不得好死。”只见朱云成气势汹汹奔到半壶面前,不由分说就是一拳,后面站了一群村民。
“哎哟。”半壶毫无防备,被朱云成突然一拳,身体后退了两步,一阵趔趄。
“你疯了,干嘛打我?”半壶愤怒地吼道。
“就是打你这个势利小人。”朱云成说罢再次向半壶挥拳打来。
半壶扔掉野猪,灵活躲开。
“你再打,老子可不客气了哈。”半壶警告朱云成。
后面的几个妇女赶紧过来拽着朱云成,帮忙劝架。
“半壶,你再不济也不能干这种缺德事嘛。”朱芳妈妈姜玉珍数落半壶。
“我干啥事了,难道抄你家祖坟了?”半壶气愤地质问。
“你狗日的还装,要不是你去告发,计生办咋会把朱芳抓走?”朱云成指着半壶嚷。
“你做了亏心事,不得好死。”姜玉珍骂道。
其他几名妇女在旁七嘴八舌指责半壶。
好半天,半壶才搞清楚缘由。今天一早,乡上计生站来了一帮人,直接到朱云成家,将朱芳抓走,送到乡医院堕胎。
何凤陪同计生站来抓人,朱云成向她打听谁泄露消息。
“我也不知道是谁向乡上检举揭发的,但据说告发人是个小伙子,外貌像半壶。”
朱云成联想到自己将消息告诉过半壶,以半壶在村里的口碑,朱云成断定是半壶干的,是半壶报复朱芳。
“如果是我干的,我遭天打雷劈。”半壶赌咒发誓。
“我真没干过,你们冤枉我了。”
“我现在就去找何凤对质。”
半壶不断争辩,因为他清楚,如果不洗脱冤屈,自己在村里无法待下去了,真会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半壶不再理会朱云成夫妇漫骂,扒开围观的村民,向何凤家跑去。
半壶心里无比悲哀,既有孤立无助的落寞,又有好心被误解的惆怅,还有被人欺负的愤怒,此时此刻半壶感到无助,人生这么难啊。
何凤的家在村的西北方,半壶气喘吁吁跑步到何凤家,只见大门紧锁,空无一人。半壶一屁股坐在地上,无比委屈,他不禁仰天长嚎:
“老天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被他们如此欺负啊!”
这悲怆的嚎叫,像绝望的挣扎,久久回荡在西象村的上空。
跟班蹲在半壶面前,看着颓丧悲鸣的半壶,显得惊慌失措。
半壶还在难受之中,完全没想到有人会打跟班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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