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着女子喊叫的声音找了过去,这间病房与其他地方不同,门是被厚厚的不锈钢包裹着,窗户也被细密的钢管围成了护栏。
显然这个病房是收治精神异常或者安排一些特殊倾向的病人的。
吴药跟着一群人走进病房,就发现病床上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手脚束缚着,用绑带绑的结结实实。
她嘴里怪叫着,铁架结构的病床被她胡乱挣扎的嘎吱直响。
病床边是应该是这名女子的父母,半蹲在那里压着自己女儿的手脚,眼中全是泪水。
他们身后则是一名年轻医生,正手里拿着病历本在核对着什么信息。
蒋文杰身为总住院医师,好像不是了解这个病人的情况。
于是问道:“小赵,这是什么情况?”
那姓赵的年轻医生说道:“这病人是刚刚转进来我们科室的,之前是因为精神异常在神经内科治疗,可能是治疗效果不佳,昨晚开始发狂了。”
蒋文杰皱了皱眉说道:“这样的情况,应该送精神病院治疗啊,怎么转到我们这儿了?神内那帮人是真会推责任啊。”
赵医生有些无奈道:“我也是不想收的,可是这家属执意要转到我们科室,我也不能直接拒绝啊,这不,正登记信息还没有来得及把资料报到你那里。”
众所周知,这精神类疾病,是仅次于癌症的疾病,其难治程度丝毫不亚于其他恶性疾病。
要不然,无论是公立的还是私立的精神病医院里,每年都会有那么多人被送进去治疗,但是短期内能够完全康复出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这样的病人中医科之前也有收治过,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的病房存在。
但往往都是和这次的情况一样,全是在其他科室治疗无效的情况下,或是其他科室推卸病人转到这里,或是病人家属实在没有办法,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将中医科当成了最后的治疗站点来选择的。
岭南市中医科作为本地区最高级别的医疗单位,一旦收治了这个病人,那就是要负兜底责任,再往上级医院转院,那是不可能的了。
这就意味着他们整个科室的绩效考评将要受到严重的影响。
蒋文杰和主任郭春祥都明白,虽然中医科室现在已经是个边缘科室,早就不再是医院的重点科室。
但医务科的谢敏柔谢科长,别看她人长得美,身材又棒,但是做起事来,对所有科室那都一视同仁,高标准严要求。
要是这个病人不能治好,或者情况更加恶化,或者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那整个科室的人都要跟着倒霉啊。
于是蒋文杰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对赵医生说道:“小赵啊,你先等等,不要登记信息了。”
转头又看向郭春祥问道:“主任,您看这情况...?”
郭春祥看着蒋文杰那询问的目光,怎么会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低头沉思了一下。
于是上前对那两个家属夫妇说道:“这个...病人家属先不要太激动,人病成这样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还是要面对现实啊,我们科室以前也收治过这样的案例,可最后恢复的并不好,我认识第四医院的院长,可以为你们联系最好的医生治疗,怎么样啊?”
可谁知那妇女马上对着郭春祥跪了下去,浑身都在颤抖着,眼泪哗哗流下。
她哽咽着,甚至有点结巴道:“主任,我...我求求你了,不要赶我们走,我们...真的是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了呀,之前就是在第四医院治疗,被别的病人欺负不说,我女儿还想不开自杀过,这才转到你们医院来的,你们这里要是再不收,我女儿只能回家等死了呀主任,我求您啦,救救我女儿吧。”
说着,夫妇两人一起在地上磕起了头,撞得地砖‘砰砰’直响。
郭春祥见状,赶忙将两个人扶住说道:“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这可使不得呀,快起来再说吧。”
谁知那妇女依旧不肯起来,挣脱开郭春祥的手继续砰砰的磕头。
嘴里还说道:“主任,您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磕头磕死在这儿了,呜呜呜。”
见这情形,在场的所有医生们都纷纷有些看不下去,身为医生于心不忍啊。
郭春祥叹了口气无奈道:“唉,你们停住吧,我答应收下这病人了,你们快起来说话好不好?”
听到郭春祥答应下来,夫妇二人这才停住了磕头的动作,他们两人的额头已经是破了皮,鲜血开始缓缓流了出来。
两名实习生眼疾手快,赶忙从病房的治疗盘中拿出纱布给消毒止血。
片刻过后,病床上被绑着的女子好像挣扎累了,渐渐安静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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