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肉之躯，挥斩魔之刃
第十章：药引子（旧版）

万里粥铺已然崩塌，整个二楼都被火烧毁，砸向一楼；无数泥石砖瓦与木梁的废墟之下，那豁耳朵的店小二已被压住，只露出胸口以上的前半截身子来，还在不断呕出鲜血。左天罡快步走近，扶起了店小二的上半身。

“救不出来了……恐怕下半身都压碎了，救出来也活不了了。”三省神情悲戚。

“你们老板娘呢？”左天罡轻声问。

“顾……顾家……”店小二口中还在呕出鲜血，用尽了剩下的命说出了这三个字。

“粥……粥……”店小二奋力伸直了被砸的血肉模糊的手，指向了老板娘平日里算账的柜台，随后便咽了气。

“顾家……”左天罡低头沉思。“这场灾祸……难道与那女人有关？”放下店小二的尸身，朝着柜台方向走过去，在老板娘的梨花木椅子下，铺着块毛毯子，毛毯子下，竟是个暗道。

这不是个寻常的粥铺，这左天罡早就知道。但是粥铺里暗藏玄机，这是左天罡料想不到的。他招呼来了三省，指了指脚下的暗道，

“先下去看看吧。”三省点了下头，两个人顺着暗门一跃而下，进入到地下暗道中。

这地下暗道沿路火台上还插着火把，说明此处在永宁城毁之前还在有人活动，他们略微谨慎了些，朝着暗道深处前行，起初还是石砖墙地面，越向深走，便看到些钟乳石、地下暗河，周遭也变得湿冷起来。

“有魔气。”左天罡将背后的柴刀举在眼前。

呻吟声。绕过狭窄通道，循着呻吟声发出的方向，是几个蹒跚晃荡的人，从衣着来看，他们都是万里粥铺的伙计，脚下是一些倾倒四散的粮米，白的黄的红的，一踩便哗哗作响。

待到三省与左天罡看清了这几位伙计的正脸，他们或许刚死不久，但尸变发生，化为了行尸。

“他们死了吗？”三省此生还从未见过行尸，难以判断自己看到的几个形容怪诞的人是怎么了。

“这些人死了，但被魔气侵染，尸体又爬起来了。”左天罡解释道，随后，手中的柴刀左右劈砍，几个行尸伙计也尽皆被放倒。

“快走吧。估计过不了多久，这几个还会爬起来。”

“左大侠，我们为什么来找白粥呢？”

“万里粥铺所熬制的粥，便是压制魔血最见效的药，但是那个老板娘说粥材料珍惜，非金银钱财所能买到；便要我以身斩魔，来换粥喝。魔多魔少、魔强魔弱，他们说了算，不过好在，他们让我杀的魔，基本上我都能应付得来。”

继续深入暗道，那湿冷之气便又散了，反而是一股温热；白色雾气渐渐弥漫，左天罡闻得出，那是他平时所喝的白粥的味道，更加快了脚步。

待行至煮粥房，那煮粥的容器并不是锅灶，而是一个仿佛炼丹炉般的铜制大鼎，粥的水汽不断从鼎两侧的孔中喷出来。

左天罡先是用手去探了探鼎的封盖，烫手；随后便立刻在周围的堆碗盘的地方翻找，找到一块厚实的麻布来，握着鼎盖，猛地揭开，“哐啷”一声丢在地上，顺着木头小梯爬上去，刚看了一眼，便震惊得差点从小楼梯上栽下去；三省跑过去看，也满脸惊恐。

在沸腾的粥水泡里，那白无血色、煮泡的浮肿的东西，分明是一个死掉的婴孩尸体。左天罡想到平时自己喝的就是这个东西，不由得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他们……他们就用死婴来做药引子吗？”

“不……”三省从小梯上走下来，摇了摇头。

“那并非死婴。那是鬼婴。”

“鬼婴？”

“玄天尊丹药本纪上记录过，待产婴儿死于腹中，魂魄未形成完全，徘徊于世，未下九幽，用符水显现，使符定住，可做炼丹之药引。”

“拿婴儿魂魄……炼药？”

三省点了点头。“魂灵分别于肉身后，虽不可见，但还是有形的，理论上用来炼药是可行的。”

“为了成仙……这帮人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啊……”左天罡不再吐了，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那书上有没有说，婴儿炼药，有什么功效？”

“鬼婴炼药，可解阴煞之气，通常辅以阴煞气过重的药材以调和。”

“什么？？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比死婴阴气更重的东西？这小家伙解阴煞之气？”左天罡脸上的厌恶之情清晰可见。

“书上如此记录……玄天尊丹药本纪是青衣司门人要背习的，书上的内容是真是假，我也不是很清楚。”

“罢了……我就是魔血发作，死了，也不会再喝这个东西了。”左天罡找了一只宽嘴葫芦，装了一葫芦粥。

“有些事，可能要找懂行的人才能问清楚。”左天罡抬起头，脑海中出现了粥铺老板娘的身影。

“有些人，恐怕得等到以后才能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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