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叔,这箱子是空的啊。”方明辉喊道。
周震南一愣,“不可能啊,我让人备了整整五箱,你再看看。”
方明辉闻言依次打开其他几个箱子,结果全都空空如也。
周震南觉得奇怪,上前查看发现果然如此,于是他回头问周湛:“这里面的香烛纸钱呢?”
周湛身上阵阵剧痛传来,虚弱道:“我不知道,我刚才想要拿的时候也发现箱子是空的,正准备下山去取,父王你们便来了。”
周震南斜了他一眼:“既如此,那你还不快去取?”
周湛闻言,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正准备往山下走。
突然方明辉喊了起来:“周叔叔!你快看那是什么!”
周震南闻声望去,看见他正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怎么了?”周震南快步上前一看,顿时气的直哆嗦。
“周湛!你给老子滚过来!”周震南捏着拳头怒吼道。
周湛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还是走了过去,步子依旧一瘸一拐的。
望月心里觉得肯定没好事,于是先一步跑了过去,顿时惊呆了。
只见那大石块后面,扔了一地的香烛纸钱。
“遭了!锅从天上来!”
望月正想提醒周湛,可是周震南已经一巴掌抽了过去。
“逆子,你为了早些下山,竟然将你娘的纸钱扔在这里,本王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说完他扬起鞭子就抽了下去,寂静的山林间,血肉被反复鞭笞的声音无比清晰。
望月赶忙用心声跟他说话:“周湛,快解释!这样下去你会被他打死了,那样害你的人就得逞了!”
周湛满眼绝望,苦笑着用心声回道:“娘,没用的!这些年他从不肯相信我一个字,儿子真的好累啊,何不让儿子就此死了吧,也好来陪您,我们母子就能相见了!”
“逆子,居然还敢笑!简直是猖狂!”周震南手中的鞭子愈发用力,周湛已经浑身是血了。
望月急的直跳脚,赶忙用心声说道:“周湛,你若还认我这个娘,就听清我的话,活下去!这是命令,否则天地轮回,娘与你永不相见,我吴瑜就没有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周湛真的身心俱疲,眼前已然模糊,本不想反抗了。
可他听见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虚弱道:“母…有令,儿…岂敢不从!”
于是他伸手,生平第一次抓住了周震南的鞭子,看向他的眼睛,用尽了所有力气喊道:“父王!不是我!是有人陷害我!”
周震南一愣,手里的动作竟然停了下来。
这些年来这小子除了他母妃的事情,其他无论什么,都从不开口求饶或者是反抗。
难不成真的有内情?
站在一旁的三人也愣住了,本以为今日就能除掉周湛这个废物,没想到他竟然闷葫芦开口了。
“陷害你?你倒是说说,是谁陷害你。”周震南挑眉问道。
周湛强忍着剧痛:“父王,这块大石头离箱子距离足足百步,儿子是个瘸子,若要一个人将这些东西扔下去,必然会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而且不止一个来回,还…还请父王查看一二,真相自见分晓。”
望月一愣,没想到周湛其实并不傻,可他为何要一直这么任由别人欺负,从不反抗。
安雪梅心道不好,竟然把这个给忘了,于是赶忙朝方明辉和方彩环使了个眼色,母子三人立刻眼神会意。
望月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想:果然是你们搞的鬼,你们三个给姑奶奶等着,咱们来日方长。
方明辉沿路装作仔细查看了起来,又跑回周震南面前说道:“周叔叔,真的不是周湛哥做的,除了刚才周湛哥走过来的一排印子,这地上的其他脚印全都是深浅一致的,看来定是哪个心怀叵测的下人干的。”
安雪梅也上前挽住周震南的胳膊,柔声道:“周大哥,既然事情都清楚了,您就别再罚湛儿了,咱们也快去给瑜姐姐上香吧。”
周震南点了点头,正准备抬脚。
“等等!”周湛喊道。
几人闻言全都看向他。
只见周湛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着安雪梅说道:“父王,您常年出征在外,便将管家之权交给安姨多年,可自从她掌权之后,儿子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堂堂淮王世子,如今活的还不如一个低等下人,今日您亲眼所见,有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构陷我,害的您差点打死我,难道这一切就这样算了吗?”
周震南听见这话一愣,他手里正在收鞭子,却摸到了一手湿滑,低头一看,发现全都是血。
他猛然看向周湛,这才惊觉他已经浑身是伤。
他竟然将自己的亲儿子打成了这副样子?
周震南慌忙将手背至身后,不让别人发现他双手抖得厉害。
安雪梅立刻掩面痛哭了起来:“湛儿啊,安姨这些年待你不薄啊,就算你当年那么诬陷我,我都没有和你计较过,可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呢?”
周湛看见这一幕,笑了起来:“你待我不薄?今日这话你说了两遍了,那我们便来说个清楚,待我不薄就是趁着父王出征,让我住在杂役房,每日做最脏最累的活?吃着猪都不吃的饭食?待我病倒以后,便将我关进柴房自身自灭?要不是王嬷嬷救了我,我早就死了!你自己的一双儿女锦衣玉食,却如此虐待于我,这就叫待我不薄?”
周震南闻言看向安雪梅,问道:“雪梅,湛儿所言可是真的?你…”
安雪梅立刻跪了下来,哭诉道:“冤枉啊王爷,今日之事的确是雪梅管家不严,雪梅甘愿领罚,可湛儿是您的嫡子,堂堂世子爷,雪梅岂敢苛待他?他在王府里的吃穿用度一律都是最好的,我还请了最好的先生和武者来府中教导他,明辉和彩环的用度从来都不及他万分之一啊,我这些年如此尽心尽力,他怎能如此诬陷我啊!”
方明辉也跪了下来:“是啊周叔叔,我母亲实在是冤枉啊!”
周湛冷笑:“父王,儿子过的好不好,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回了王府您一查便知,您再看看儿子穿的什么,看看她们母子三人穿的什么,您再看看儿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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