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与玫瑰
(三)(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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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山路42号是一幢总18层的商住综合楼,2008年开始建造,2013年交付。

最下面一层是商铺,目前正在营业的有三家饭店,一家养车洗车店,一个中型超市及一个规模在银城市数得上的娱乐会所——金樽娱乐,其主营项目是歌舞厅酒吧等。二楼和三楼有学生校外培训机构、成人技能培训机构、咖啡厅等。四楼及以上是商住两用公寓,有少部分人买来自主,绝大多数用于出租给外来务工人员(其中99%以上是在金樽娱乐上班的年轻女性)居住和开办各类小微型公司、工作室等。

一句话,整幢楼容纳的人员数量庞大,社会性质复杂。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每天至少都要来一趟,想必是有人报警。

四楼及以上楼体结构为南北两部分,中间是走廊,走廊的照明没有用公共用电,而是在谁家门口就用谁家的电,不知道这是不是开发商有意为之,毕竟交付后的物业就是开发商自己设立的,至今快十年了没有换过物业,每一层的走廊用电不用公共电路,物业肯定省了不少钱。

但很多精明的用户发现这个事情后就在自家把走廊照明的电关掉了,故而即使白天,长长的走廊里仍然是昏昏暗暗。走廊两头的窗子透进来的光一照,如同夜里开车对面开了远光灯一般,无论是人还是监控都模模糊糊。

每层共计28间(户),当初开发商给的门牌号分别从001到031。4、14、24三个带4的门牌没有。丘山路42号有4,4楼有4,具体到住户就没有4了,大概由于42号和4楼都属“共有”,即使不吉利也是大家都不吉利,而到了个人头上要独自承担这份“不吉利”就没人愿意了。

后来有的住户为了听起来更吉利,自己把门牌号改为888、999或者998等的也不在少数,但这么一改看门牌“识人”就不容易了。楼的中间和西头各有两部电梯和一个步行楼梯,西头的电梯为钢化玻璃的观光电梯。

2008年银城市的高层建筑还不多,当时除了一座23层的某国际酒店,就是丘山路42号的这幢18层的楼了。那时的丘山路算是城市的最南边,一片荒地,如今已经算是中心了。

建造时地基开挖的深,挖上来一些未腐烂的棺木和尸骨,大概对于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工地上草草处理了事。要么在旁边另挖坑掩埋,要么直接当渣土拉走了。

但是据说快要挖好的时候出了一件稀奇事,在地基的东南角挖出一排近乎崭新的棺木,有人数了一下共九副,在一个晴天白日的中午小心翼翼地打开后发现全部是空的,于是有人传出说将来这栋楼将意外死亡九个人。

这个说法自然被人当做了迷信,至于有没有挖出九副空棺木也没人做证说曾亲眼看见,不过开发商的大老板摆了一大桌子祭品祭拜确实是很多人看见过的。

第一层还没建好,在一次塔吊事故中砸死了一名干零活的工人,建到十二层时一个架子工失足跌落丧命,交工前一位水电工触电身亡。早先听过九副棺木传闻的人算了算说三个了,还差六个。

银城市公安局刑侦办公室。今天是小年,但也有人说腊月二十三是北方的小年,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四。雪白的墙面上挂着的时钟显示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罗真和苏明浩,另外还有几名同事一起刚从外面吃了饭回来,虽然已经深夜了,还是不能下班。

据调查今天发生在丘山路42号商住楼命案死者信息的人讲述,由于尸体除了脑后有钝器造成的伤口之外没有其他明显伤痕,面目肢体均非常完整,所以很容易就查出了死者的个人相关信息。

死者男性,名叫赵福海,现年45岁,银城市本地人,生前从事建材生意。家住春江苑小区22—1联排,妻子张春梅和他同岁,两人共同在建材市场经营店里的生意。只有一个女儿,女儿名叫赵晓冉,19岁,在杭州读大学。

赵福海去丘山路42号的原因是与情人会面,而他的情人是住在1005号的一名女子。

该女子名叫许文佳,22岁,江城人,从前在金樽娱乐上班,工作内容主要是“卖包厢”。后来与经常去其包厢消费的赵福海熟识后,赵福海提出“包养”她,一个有钱一个有意,很快便签了一份“包养协议”。

当然,关于和许文佳有关的这些都是许文佳自己讲述的。并据她讲述,昨天晚上,也就是1月13号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赵福海去了她那里,走时是凌晨一点左右,至于赵福海如何死在了十楼西面的楼梯间,她说完全不知情,因为赵福海一走她就接着睡觉了。

许文佳说平时也是这样,赵福海常常晚上来,跟他老婆说出去和客户喝茶喝酒唱歌,回去有时早有时晚,从来不在她这里过夜。至于许文佳的情绪,调查的人说看上去很平静,给人无所谓的的感觉,不过想想也是。

赵福海的老婆和女儿则完全不同,警方通知她们到现场确认的时候,母女两人当场嚎啕大哭,给人的感觉就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无妄之灾。

赵福海的老婆说赵福海平时为人和气,很少和人产生矛盾,做生意的嘛,和气生财。要说容易与人积怨的地方就是每年年底回款的时候,经常有人耍赖恶意拖欠,尤其一些装修公司的老板和项目经理,空手套白狼,甲方那边收了钱却迟迟不给材料商和工人。

但遇到这类人,赵福海言语上也从不过激,最后实在要不回来的钱也就作罢了,为此他们家每年都有几万到十几万不等的损失,年年防不胜防,有些合作多年的老熟人也难以避免。从仇人报复这方面看似乎不太可能。

罗真和苏明浩在走访住户之前就先去物业看了监控,在如今监控如天网恢恢的年代,丘山路42号的监控很让他们失望。

数量少,每层楼只有两个摄像头,走廊一头一个,但是走廊长度93米。电梯间、楼梯口既是走廊摄像头的死角,也都没有另外安装摄像头。

中间两部电梯为主电梯,用的人多,一楼有个大厅,有摄像头。西面的观光电梯在一楼直接对外,则没有保安值守,也没有摄像头。

虽然电梯有监控,但假如有人从西面的步行楼梯上楼,从监控里根本查不到。而赵福海的尸体就是被发现在十楼的楼梯间。最先是保洁人员发现的,从走廊进入楼梯有一道常闭防火门,人们都用电梯,极少有人去开那两扇防火门,也就是只有保洁的人每天扫地的时候开一次,清扫完就关上。

假如凶手沿着西面的楼梯上来,在赵福海等电梯的时候,趁其不备给他一记重击,然后拖到楼梯间,从头到尾在监控里不会留下一点影像。当然这只是据现在所掌握的情况的猜测。

法医的鉴定结果是尸体脑后的钝器伤就是致命原因,肢体上没有拉扯留下的痕迹或指纹毛发一类的东西。

就是说初步鉴定当时赵福海和凶手没有身体接触,隔空一击致命。脚印也有发现,但是保洁人员每天只是清扫楼梯平台,楼梯踏步上一次清扫还是一个月前,如果凶手真的是沿楼梯上来,那么楼梯踏步上凶手的脚印肯定会有,但这么久没扫了,其他人的脚印也会有,再说还不一定凶手走过楼梯。

总之从监控上一时也没看出谁是可疑人员,当然,监控仍然是重要的破案参考,需要进一步仔细察看。比如赵福海和许文佳的关系就是从监控里看到他遇害前是从1005号房出来,再通过询问许文佳得到的。

最后罗真总结了一下,死者为他杀是毋庸置疑的了。

目前掌握的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一是他的家庭,老婆、女儿。二是情人许文佳。仇杀,暂时初步否定。图财害命也不太可能,一般图财的要么抢劫要么绑架,赵福海的手机和身上的现金都还在。

罗真安排了一下明天的任务,“老王,明天你带着小张、小刘对今天通知留在家里的人再做一次走访,多留意细节。我和苏明浩去找那个许文佳,对于赵福海也许她比赵福海的老婆知道的更多。今天回去抓紧休息,明天都精神起来,脑袋瓜要飞速运转起来。”

大家纷纷说好好。

苏明浩神秘地问罗真:“罗队,你听说过丘山路42号08年刚动工的时候9副空棺的事情吗?”

罗真说:“你是警察还是村里的老太太?”

众人大笑。其中有人说:“大半夜的说那干啥,怪吓人的!”

老王说“那你也是村里的老太太,还怕什么鬼啊怪的。去看看法医,这半夜的说不定还正在解剖尸体呢!”

苏明浩说:“反正这几年银城的命案都是发生在丘山路42号的。当时死了三个工人,2014年一个女的从楼顶跳下来自杀了,2018年夏天在地下二层车库,一男一女死在了车里,2019年一个男的在酒吧里喝酒喝死了。”

罗真说:“跳楼自杀的女性是失恋想不开,她也不是住那楼上的,只不过想找个高点的地方跳。死在地下车库里的是两个人开着空调亲热,后来睡着了,导致一氧化碳中毒。喝酒的男的是跟人拼酒,从中午喝到第二天早晨,本身就血压偏高,不死才怪呢。这都跟那个什么棺木有什么关系啊!”

小刘说:“队长,那您说为什么偏偏都在丘山路42号的楼上呢?银城其他地方从我参加工作起都没发生过人命案。”

罗真说:“你们看看那里是什么地方?一个楼里住的人的数量和一个小区差不多,人员混杂程度更是比一般的住宅区复杂。每天入住的搬走的走马灯一般,这个月登记的人到下个月说不定已经换了一批了。”

“娱乐场所本来就是治安事件高发地,楼上百分之七八十是年轻女性,说的不文明点,整个银城不安分的男人都盯着那里呢,红男绿女纸醉金迷的地方自古以来就是故事的发生地,有故事就有事故。天天出警你们心里没数吗?”

“别说那里隔个两三年就出一次事死上一个两个的,预防不到位来一次大的事情一次死五个六个都不新鲜。我今天走访的时候看到有几家用煤气罐的,明文规定楼房禁止使用煤气罐,我看电梯口也贴着标识呢,但仍然有人不遵守,物业管理也太不严格。如果煤气罐发生了问题,你们想想也怪传言的空棺木吗?”

“说到这个事情了,明天联系一下消防,跟他们联动下一起去检查检查,坚决杜绝使用煤气罐。”

苏明浩赶紧记下来,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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