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道
第七集 绿帽子的前兆（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老余，你怎么还不走？”
余本清正在出神，被这一嗓子喊叫吓了一跳，扭回头一看，原来是苏安妮。
“你叫我什么？”
“老余，怎么了？”
“听你这么叫，感觉怪怪的。”
安妮莞尔一笑：“你喜欢这个称呼吗？”
余本清道：“喜欢，这样显得亲切多了。”
安妮说：“你这两天怎么老是不回家？是不是和媳妇吵架了。”
余本清叹了口气说：“嗐，别提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安妮看见桌上泡着方便面，便说：“这么艰苦吗？”
余本清说：“可不，知足吧，就是方便面，我也是吃一顿少一顿啊。”
安妮说：“吃一顿少一顿？什么意思？你要死了吗？”
余本清又好气又好笑，说：“闭上你的乌鸦嘴，谁要死了？我是说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里？”安妮好奇地问。
“不知道。”
“真的假的，你要辞职吗？”
“嗯。”
安妮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要走了，我这摊子事还没人接替，你愿意来吗？”余本清问。
“这……我不知道。你这儿的工作我又没干过，好像业务性挺强的，我怕干不了，不如在办公室省心。别说这些了，我还没吃饭呢，外面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这周边有很多馆子呢，你想吃什么？”
“我知道有一个小面馆还凑合，不如我请你吧。”
“你别请我了，就你那点工资，还不够填牙缝的。”
“好，你请我吧，算我给你饯行。”
这边刚要出去，余本清的手机突然来了一条微信，是媳妇发过来的，只有三个字“饭熟了”。
余本清犹豫了一下，安妮见他看了手机后沉吟不语，便说道：“怎么，有事儿吗？”
余本清道：“家里有事呢。”
苏安妮道：“那咱们明天晚上吧，你先回家。”说罢，红着脸快步走出去了。
余本清收拾好屋里的文件，关了灯，锁上屋门，咳嗽一声，楼道里的灯瞬间亮了起来。他走到三楼，发现马辅臣屋里还亮着灯，便拐过来，往屋内望了望，见马辅臣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马总，还在加班哪？”本清问。
马辅臣看了余本清一眼说：“唉，我这人就这毛病，今天的事要是办不完就心神不宁。岁数大了，老是忘事。对了，你怎么还不走？”
余本清叹了口气说：“我这不正要离开嘛，把手头的活儿忙清了好滚蛋。”
马辅臣脸一红，说：“你看你，说到哪里去了。”
“马总，按说我不应该问，但是觉得和您关系还不错，所以斗胆问问，您上次说的谁接替我的事，有具体人选了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你先干着吧，你的辞职报告我还没批呢！”
马辅臣这么说话，明显是口不应心，余本清对这样虚伪的行为打心眼里瞧不上，便说：“多谢您的好意，我是肯定要走了，这不，您说让我把手头的活忙完嘛，所以没皮拉脸地还赖着不走，早一点交差我也好早走。”
马辅臣说：“我也正发愁呢，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这块工作暂时还真没合适的人。”
余本清道：“如果您真的没有合适人选，我推荐一下苏安妮吧。”
马辅臣诧异地抬起头来说：“怎么，她找你来吗？”
余本清赶紧说：“没有，您怎么会这么想，她怎么会找我呢！”
马辅臣说：“也是，不过，苏安妮？她是不是太年轻了点？你知道，现在咱们这个行业进入整合期，市场供大于求，同行们都在大打价格战，抢占市场份额，咱们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你们企划科是整个公司的参谋部，任务就是搜集信息给董事会提供决策参考，不但需要对本公司，而且需要对竞争对手有充分的了解，这不但需要信息储备，而且需要人脉资源，这么重要的工作她干不了吧。”
余本清道：“她是年轻，但是年轻有年轻的优势，精力充沛，追求上进，思想前卫，咱们公司不是正缺这样的人吗？关于人脉我可以全部给她，我们这代人早晚被淘汰，给年轻人一点机会吧。”
马辅臣点点头：“本清啊，你真是宅心仁厚！这个苏安妮在办公室，要调动她的话，殷先骄恐怕不大乐意吧。这小子善于拉帮结派，你要动了他的人，他闹将起来，恐怕在贾老板那里不太好交待。”
余本清笑道：“说句不应该说的话，您这董事长算白当了，连一个办公室小职员都调动不了吗？”
马辅臣道：“唉，那殷先骄不是贾老板的亲戚嘛，惹他干什么，我看还是算了。”
余本清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哽咽着说：“人走茶凉，我明白这个道理，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再过问这事，就是不知好歹了，马哥，您忙吧，我走了。”
余本清这样说，反倒让马辅臣不好意思了，赶紧把余本清拦住，让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安抚他的情绪，说：“本清！不要动肝火嘛！你还不知道我呀，虽然在这个位置上，说好听点，是董事长，说不好听了，也是个打工仔，替人家看家护院。好吧，既然你说了，我要是不办显着我不够意思，管他殷先骄同意不同意，我就做主了，明天就让她到位。”
“好，那我谢谢董事长了！”
等余本清回到家，老婆还在等他吃饭，两个人也没话可讲，余本清洗漱完毕，坐在餐桌边，他老婆给他盛好米饭，余本清闷头开始吃。
“今后有什么打算？”许荣华问他。
“等等看吧，看哪个公司招人，我踅摸踅摸。”
“你知道钟镇铎这个人吗？”
“钟镇铎，他不是你同学吗？怎么啦？”
“嗯，他现在开了个公司，自己当老板呢，听说效益还不错，你有意吗？要不我跟他联系一下。”
余本清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心中便有些不悦：“他当年不是追过你吗？让我低三下四去求他？不太合适吧。”
徐荣华听老公这么说，眉头早已皱起，实在压不住火气，便道：“说到底还不是面子问题，你的面子有那么重要吗？作为男人，一点担当没有！你想过吗？以后咱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光靠我打工的钱能维持吗？”
余本清说：“你不想想，男人如果没了面子，还怎么在社会上混？”
许荣华道：“你光考虑你的面子了，你为我考虑过没有？为咱们将来考虑过没有？”
余本清最不愿听这话，反唇相讥：“咱们刚结婚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许荣华不耐烦地说：“你别拽那些没用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实话对你讲，我已经跟镇铎联系了，他已经答应了，工资只比这边多，不比这边少，在哪里打工不是一样？好像让你受多大委屈似的，心眼别那么小。”
余本清生气了：“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会去的。我余本清是穷，但还没到靠老婆吃饭的地步！”
许荣华冷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心里肮脏！”
余本清也冷笑一声：“我在想什么？有种你说出来！”
许荣华道：“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不去没关系，我去！”
“好，你去！你去好了！”
“行，这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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