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道
第二十三集 暗流汹涌（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郑年欣道：“上策叫做‘釜底抽薪’之计。”
贾思迪忙问：“釜底抽薪？说来听听。”
郑年欣道：“这两年咱们不是签了不少合同吗？那几个大额的，咱们现在还没付款呢，可以让债权人起诉，要求公司偿还债务，而咱们公司的股东，大都没有实缴股本，可以追加股东作为被告，尤其是老爷子，他的股份最多，未实缴的股本也最多，按照公司法的规定，未全面履行出资义务的股东要在未出资本息范围内对公司债务不能清偿的部分承担补充赔偿责任。”
贾思迪道：“这不是要执行我们家自己的财产吗？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郑年欣道：“你别着急呀，听我慢慢说。我只是说按照法律规定老爷子对公司的债务应当承担什么责任，这对他是一种制约嘛。最重要的在后边，债权人可以申请法院对公司进行破产。”
贾思迪说：“你这越说越离谱了，公司都破产了，咱们都喝西北风去呀。”
郑年欣道：“您听我说呀，到不了破产那一步，您不是跟债权人很熟嘛，你们可以商量好，虚列巨额债务，到时候法院审理破产案件还要进行重组，咱们来个债转股，让债权人把股份转让给你，你不就顺理成章成了最大的股东了吗？”
贾思迪说：“好，这个办法好，我不但解救了公司，成了功臣，还成了大股东，一举两得，老爷子还得夸我能干呢！不过你这方法有效吗？我怎么听着这么悬乎。”
郑年欣道：“这个计划是有些大胆，不过在我的律所有不少成功的案例，单看您敢不敢干了。”
贾思迪说：“那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太冒险了，万一老爷子知道了，就没法交代了，先用第一种方法吧，实在不行了再用第二种。”
郑年欣道：“是，我也不愿意你们走到这一步，还是和为贵，和为贵，哈哈！”
麦德沛听他俩这么说，心里不由得冒出一股凉气，心想：“这企业要是这么搞，不就完了么！当年袁绍怂恿何进引董卓进京，结果尾大不掉，使董卓把持朝纲。所谓干戈倒持，授人以柄；引狼入室，必生后患。像郑年欣这个玩法，早晚把公司玩死，我还是早想退身之计。另外，对郑年欣还是防着点吧，这家伙有些歹毒。”
麦德沛回到家，跟儿子说起公司的事，说来说去，又说到他的婚事上来。
麦德沛说：“你不要满足于目前的现状，不思进取，早晚还是要单独创业，家里能给你提供的就是第一桶金，以后各种社会关系还是要你自己去闯。所以上次我跟你提的那门亲事，你还要考虑考虑，在这个社会上混，没有根基是不行的。”
麦高阳说：“我觉得创业和婚姻是两码事，你给我说的那个姑娘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
麦德沛见儿子跟他顶嘴，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了一下，说：“你还是想着苏安妮吧。”
麦高阳见父亲讽刺他，便出言顶撞道：“她有什么不好呢？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对她意见那么大！”
麦德沛冷笑道：“你只是看着她好看罢了，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今天总公司的贾总来公司开高层会议，说了一个秘密，就是你喜欢的这个苏安妮，她居然和自己的上司罗邦杰乱搞。”
麦高阳急了：“爸，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安妮可不是这样的人。”
麦德沛说：“我乱说？哼！罗邦杰都承认了，你要是不相信，去问你的苏安妮好了。”
麦高阳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感觉到父亲说的恐怕是事实，因为最近安妮对他突然极度冷淡，也不跟他聊天了，叫她出去，她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嗯，明天一定要问问，如果是她对不起自己，那么果断提出分手。
第二天，麦高阳把安妮约出来，两个人在公园里见了面。他们在公园的路上走了半天，谁也不说话。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角落，前边没路了，两人才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话？现在说吧。”安妮有点不耐烦。
麦高阳压了压胸中的怒火，说：“我就想问问你和罗邦杰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关系不正常。”
安妮冷淡地说：“对，我们关系是不正常，不过跟你有什么关系？”
麦高阳一听火往上撞：“有人说你们乱搞，是不是？”
安妮咬了咬牙说：“是。往后你不用再找我了，我跟你不合适。”
安妮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注意麦高阳的表情，他的嘴角已经抽搐了，浑身哆嗦着，突然他扬手给了安妮一记耳光。
安妮捂着自己的脸，望着高阳，表情很复杂，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一扭身就走。
麦高阳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清楚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家里已经给我找了个对象，让我见面，我跟他们说了，非你不娶，你想想，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安妮也不答话，只是扭动手腕想挣脱，麦高阳就是不松手，安妮无奈只好坐在长椅上，也不说话。
麦高阳发狠道：“你说清楚，不然你是走不了的。”
安妮叹了口气说：“说什么呢？是我对不起你，你让我走吧，我早就跟你说过，我配不上你。”
过了一会儿，麦高阳的狂躁慢慢下去，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有些懊恼，便喘了口粗气，说：“我相信我的眼力，也相信我的判断，我觉得你肯定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你难道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麦高阳这样一说，安妮就哭了起来。高阳也不再发飙，只是叹气。安妮哭了一会儿，不哭了，然后她鼓起勇气把罗邦杰怎么把她灌醉，怎么对她进行侮辱，又怎么威胁她的事，跟他说了。
麦高阳恨得牙根痒痒，埋怨安妮说：“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别人都知道了，就我还蒙在鼓里。”
安妮道：“这种丢人的事，我怎么跟你说？我也不敢报警，就是怕丢人。”
高阳说：“那贾总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安妮说：“我就是想告他的状，让贾总开除他。”
麦高阳冷笑道：“你太幼稚了，贾总会为了你开除罗邦杰？这些个富人的生活之一就是玩弄女性。你的告状没有任何作用，只会成为他驾驭部下的工具。”
安妮说：“那怎么办？”
麦高阳说：“你别管了，我一定为你报仇！”
安妮说：“算了，你能把他怎么样呢？你去跟你的对象结婚去吧，我已经没脸跟你结婚了，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麦高阳说：“不行，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安妮说：“为了我，再把你搭进去没有必要。”
麦高阳说：“不要再说这些见外的话，我是一定要报复的，不然我也没办法在社会上立足。”
麦高阳回到家，跟父亲说了和安妮见面的经过，希望父亲能为自己出头，惩罚罗邦杰。万万没想到，麦德沛表现得十分冷淡：“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你有多大能力要为一个小姑娘出头？不要做傻事！苍蝇不叮无缝蛋，发生这种丑闻，安妮难道没有责任吗？你既然知道了安妮是什么人，就不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早点离开她才是正道。”
麦高阳也没辩解，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在接下来的几天，麦高阳就一门心思替安妮报仇，他如何精心准备，咱们暂且不表，回过头来说说明娜这边。
侯士雍调查余本清也有段时间了，有了初步结果，他便再次来到了明娜居住的小区，走进了主人的客厅。保姆给侯士雍沏好了茶，让他稍等，说女主人一会儿就到。
侯士雍利用这段时间打量着客厅里的布置：天花板为木质格栅，墙面为石灰色，斑驳交错，很有自然感，家具摆设也规规矩矩，案几有序、器物风雅，入室来给人一种恬静安和的感觉。
“你来啦，让你久等了。”，随着女人温柔的声音传来，明娜快步走到侯士雍跟前的茶桌旁，在主位上坐下。这小老太太今年将近六十岁了，但是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虽然长得不算好看，但是很有气质，很有亲和力。
亲和力，对，就是亲和力，也许这就是一个在商海独自打拼的女性成功的原因吧，侯士雍想。
“怎么样？谈谈你的调查结论吧。”明娜说。
“嗯，那我就说一下。”侯士雍清了清嗓子，说：“余本清一直在紫云霏公司做战略方面的工作，据说很有才，和马辅臣关系不错。但是这个人在商界没什么根基，所以在公司一直得不到重用。后来在一次开会时惹恼了贾恭城的女儿贾美燕，被打了一耳光，就辞职了。”
“哦，有这样的事？”
“嗯，关于他的家庭情况呢，我也调查了。余本清的太太叫许荣华，在本地的一家化妆品公司上班，本来两个人的感情很好，但是最近出了点问题。许荣华和她的同学钟镇铎又拉个上了。钟镇铎本来就是好色之徒，俩人就厮混在一起，为了这个，余本清还到钟镇铎的公司里闹过，结果被钟镇铎给打了一顿。最近钟镇铎居然把自己在公司的股份都转让给了许荣华，自己跑到海南去了。许荣华当上了董事长，完全接管了钟镇铎的公司。”
明娜道：“在商界哪有这样的事？这明显就是个骗局。”
侯士雍道：“是的，这点伎俩怎么能瞒得过您的眼睛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事人往往看不清楚。因为这件事，许荣华和余本清的关系是彻底闹僵了，余本清现在也不回家，在外面租房子住。”
明娜道：“但凡有点志气的男人，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许荣华糊涂啊。就这么点信息吗？还有别的吗？”
侯士雍道：“有，有重大的信息。贾恭城那边出事了，他的紫云霏公司要改组董事会，想把公司交给女儿贾美燕打理，但是他的儿子贾思迪一直把这个公司视为己有，父子之间闹得很不愉快。”
明娜道：“贾恭城把公司交给女儿是明智之举。”
侯士雍道：“重要的是贾美燕和贾思迪是同父异母，贾恭城这样搞，儿子能没意见吗？”
明娜道：“士雍，关于他们家族内斗的事，你怎么看？”
侯士雍说：“我个人理解，一旦公司高层内斗，公司就离着垮掉不远了，不过对我们公司来说倒是天大的利好。”
明娜道：“你说的是，他贾恭城管理企业的方式我很熟悉，就是搞宫廷政治那一套，扶持太子压制功臣派，然后利用女儿来压制儿子，从而实现自己大权独揽，稳坐钓鱼台。”
侯士雍道：“您说的太对了，祸起萧墙，一个公司要是老搞这个，肯定强不了。”
明娜道：“关于余本清你还有什么信息？个人品德方面，为人处世方面怎么样？”
侯士雍道：“这个您可难住我了，余本清做过什么事，是什么背景，这个好调查，但是个人品德方面，不好下结论，我倒是问了几个和他熟悉的人，大家都不愿意评论。”
明娜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依你对他的了解，你认为他是怎样的人呢？”
侯士雍道：“以我愚见，余本清在大公司里当中层干部，毫无建树，现在混到如此悲惨地步，说明他的能力一般，适应社会的能力不强。”
明娜笑了，说：“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能以成败论英雄，当年的姜子牙不是也干什么什么不成吗？这不妨碍他成为一代将才。我总是觉得这个余本清好像并不简单。”
侯士雍道：“哪里不简单？现在像他这种失败者不是比比皆是么！”
明娜道：“董事长对这个人怎么看？”
侯士雍道：“董事长好像很讨厌这个人，几次想把他开除，碍于马辅臣的面子，一直没动。”
明娜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公司忙去吧。哎对了，我让你调查余本清，你没告诉别人吧。”
侯士雍道：“放心吧，我谁也没告诉，您交代的事，我哪敢出差错呢！”
离开明娜的家，侯士雍来到公司自己的办公室，屁股还没把椅子捂热，茶还没喝两口，就接到董事长的传唤。侯士雍赶紧换好了衣服，来到左益方的总裁办公室。
待左益方签完字，其他人员都出去后，侯士雍关上门，等待总裁训话。
左益方满脸怒气，盯着侯士雍足足看了一分钟，也不说话，侯士雍被看得有点不自然了，说：“您是不是有话对我讲？就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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