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暗者说
第九章：王牌驾驶员（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行动组回到了京山，一路上齐鸿飞向队员们介绍了京山的风土人情，京山人排外，于是齐鹏飞也教给了大家一些京山话
“老齐，我给你买了个单人床，不过得过两天才能到，你先睡我的铺”
“别介沈队，我睡你的床你睡哪？”
“我沙发上对付两宿得了，睡久了这铁床硌的腰疼”
徐志伟翻看着案件的简介
“沈队，我把这些按时间线整理出来”
“可以，值得表扬”
徐志伟和王亦辰不一会功夫就列出了所有案件
2014年9.3抢劫案
2014年12.7失踪案
2014年12.22纵火案
2016年8.14杀人案
2017年9.26杀人案
2018年11.7人员失踪案
2018年12.5失踪案
2019年6.19聚众械斗案
2019年7.28强奸案
2019年10.30枪击案
“都过来”
沈飞宇招呼队员们过来开会
“咱还是按顺序来，首要的就是这个抢劫案，和王副厅介绍的一样，受害人的修理厂遭受了打砸抢，修理厂的老板王庆东本人被殴打至伤残，事后报案结果和解，最后他的汽修厂被收购，接收人不详，地点在北环路22号”
“那个汽修厂我听说过，好些年了，他们这个是家族企业，王庆东的父亲把这个厂子开起来的，到他这是第二代”
齐鸿飞说完后看向众人
“还有王庆东的爹人称他王炮爷，不是什么好脾气，年轻的时候干过拦路劫车的勾当发了财，于九十年代中期在北环路开了一家修理厂，主要修理过路的大卡车，当然也想敲诈一笔大的”
“事不宜迟，咱们分下工，我老齐还有老徐去一趟北环路，老闫和老刘去街上走访，打听一下这个王老头的背景，最好能把他的住处问出来，小王和老李去一趟太平小区，介绍上曾提到过那是王庆东的家”
“明白”
沈飞宇他们来到了北环路的汽修厂，大铁门紧闭着，高大的水塔反射着刺眼的光，门口的门卫室里只有一个老头坐那里打盹
“把车开过去，就说修车”
车子开过去停在门前，沈飞宇忽略了看门的老头过去敲门，刺耳的声音惊醒了老头
“干嘛的？”
“大叔，我们车有故障想来修修车”
老头摆摆手
“没人”
“怎么了？有事出去了还是？”
“不干了，早就不干了”
“那我们看手机上说这个汽修厂还营业呢”
“不知道，反正没人修”
老头的态度让沈飞宇怀疑，因为他看到水塔一直在漏水，有水就说明这里绝对没有荒废
“那行，走”
沈飞宇上了车，徐志伟刚要开车走就听沈飞宇说
“把车开到这个厂子背面”
“干嘛沈队”
“观察一下地形，晚上再来”
“还来？他都不让进去怎么来”
“不走门，走窗户”
刘宣议他们在街上走着，半天也没见到可以和王庆东相匹配的人，都是一些年轻人在街上
“老闫，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怎么不对了？”
“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地也不像是王庆东能来的啊”
“有道理，那…走吧咱就？”
“去哪？”
“京山有个老城区，去那看看”
与新城区不同，京山的老城区比较破旧，多是些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建筑，双车道的拥堵让两人一再苦起嘴脸
闫鹏飞无奈说到
“别往前开了，找个地方停车歇会”
两人下了车，走进一家小饭馆坐下，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拿着菜单迎了上来
“二位看看吃点什么”
两人点了两碗面，老板吩咐后厨去做，刘宣议环顾着这家店的装修，突然他乐了，因为吧台上有一幅字，写着［曾经沧海难为水］
“挺别致”
他们的群里传来沈飞宇的消息
【汇报进度】
王亦辰回复
【完成】
刘宣议回复
【正在进行中】
“他俩完成了，够快的”
“没事，吃完了就开始”
二人吃完，门口停了一辆送水车，驾车的人把水放下就走了，店内擦桌子的老人去拎水，他吃力地将水抬起来，刘闫二人看到赶忙去帮忙
“叔，我们来我们来”
老人有些不知所措，愣神间水已被接过
“水放哪叔？”
老人指了指后厨门前的饮水机
“放那就行，里边还有水”
两人回到座位，老板从后厨出来，得知以后给二人送了两瓶饮料就继续回到后厨，老人还是自顾自地擦桌子
刘宣议开口问
“叔，问您个事”
老人没有理他，拎着毛巾朝后厨走去
“奇了怪了，怎么都去后厨？”
“老年人听力差，正常，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儿的人排外”
二人走访了一下午，一无所获回到了驻地
“来，都汇报汇报”
李思哲说
“老城区太平小区确实是王庆东曾经的家，不过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这小区连个物业都没有，最后从这栋楼的居民口中得知在17年年底他们就搬走了，搬哪去了也不知道，不过有一条最重要的线索那就是王庆东已经康复，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在什么地方打零工”
“已经康复，这说明现在可以排除王庆东是没有行动能力的人，搜索范围缩小，王庆东有案底，留意一下招收有犯罪前科的人的场所”
沈飞宇看向刘闫二人
“沈哥，白干”
“没事，我们也一无所获，那厂子不像是废弃的，我们晚上再去一次”
“晚上？”
“对，白天那个门卫没让我们进，我们也不打算从门走了，晚上我们翻墙走窗户”
“走窗户？这能行吗？”
齐鹏飞答到
“能行，院墙撑死三米，下面还有杂物堆积，我们几个当过兵的完全可以”
“那就这么说，晚上的行动我们仨一起去，其他人也别闲着，小王向厅里汇报，看看省厅能不能多给点线索，完了之后都去出走走找找线索，我们补个觉”
“出去找线索，这算不算变相给我们放假了？”
晚上十一点，他们身穿黑色夜行作训服，脚踩军靴，手带手套，腰间带有战术腰带以及一堆设备
“这没监控，就从这吧”
他们用绳索的钩子钩住院墙，顺着爬了上来
映入眼帘的是四座楼，一个是办公楼，两个是负责修车的大型车库，还有一栋旅馆和仓库
“去主楼”
三人潜入办公楼，这里非常破旧，办公室的沙发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几人打开微光手电开始寻找蛛丝马迹
“这还有一盒茶叶呢”
“你拿回去泡吧，绝对是老茶”
“算了，喝不惯”
三人搜了半天，愣是找到任何线索
“去那个旅馆”
“等会，看看那个门卫干嘛呢”
齐鹏飞通过窗户向外看去
“看电视呢，精神头真大”
“走”
三人来到了旅馆，令他们震惊的是旅馆一楼的拐角处竟然有一副巨大的人像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身着西装在演讲，不过时间太久了，只能看出个大概，看不清五官
“行了老徐，看什么看，你喜欢他啊？”
“不是沈队，我想知道什么人才能把照片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变态呗”
三人又找遍了所有房间，愣是没有一点线索
“难道这个汽修厂真废弃了？”
“不一定，还有几间房子，一会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开门的声音从一楼传来，几人急忙躲避进了一间屋子
门卫醉醺醺走进旅馆，边走边唱自己编的歌
“四哥差我到阵前，我替四哥把那铡刀挡，提起贼首封我个万户侯”
“他唱的什么玩意？”
“他说的方言，老齐，你给翻译翻译”
齐鹏飞翻译到
“他说他给四哥挡刀，他好像杀人了，四哥封他万户侯什么的”
“等等，四哥？怎么他也知道四哥？”
“这还用问，这个叫四哥的人绝对是这个案子的幕后主使，唱吧，多唱点”
“悔将那三人斩，难封我定国公，独守番邦无人管，四哥退隐难把旧事叙一番”
“这东西杀过人，可能还不止一个，现在抱怨他四哥不管他”
三人通过窗户看着他的疯狂举动，他在大厅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没事，就当看个乐子”
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门卫突然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后用手帕擦拭那副照片，随后跪在地上开始对照片磕头
“四哥万寿无疆！”
继而放声大哭
“想四哥，多少年明枪暗箭都过来了，没想到四哥你却不干了，四哥你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别把咱这些老兄弟给忘了！”
“这个四哥在他嘴里怎么跟圣人似的？”
“在他脑袋里，那个什么四哥是君，他是臣”
哭完之后，只听门卫大喊
“屋里边的厮！没睡出来陪我吃酒！”
走廊尽头的门被人很砸了一下，随后门卫骂了一声就走了
“这里有人？”
“会不会是王庆东？”
“不知道，待会留下来想办法看看”
门卫锁上了门，几人松了一口气，但房间尽头的门被打开，传来轮椅的声音
三人做好了准备，齐鹏飞和沈飞宇在门口端着辣椒喷剂等着，徐志伟在门的一侧准备随时把人击晕
不过那个人并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外说了一句
“出来吧”
他们认为是诈
那个人继续说
“你们说话声音很大，我听到了”
沈飞宇回应了一句
“你是谁？”
“我是我”
“什么人？”
“一个走不了路的人而已”
沈飞宇推开门猛地探出身去，发现确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你们都出来”
齐鹏飞和徐志伟走出屋子
“去我房间谈吧”
三人跟着他来到了房间，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屋里有一股长期不通风的怪味，他们看清了这人的面目，是一眼看去就是营养不良的人，面部是菜色，头发也很长，整个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过这个人很平和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车神，你们是？”
三人一愣，但沈飞宇立刻反应了过来，直截了当道
“我们是警察”
“好，警察好，请坐”
“你为什么在这里”
“警官，问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
“我们办案子，不过你说你是车神，我们想知道一下内幕，可以吗”
“我曾撞死过十二个人，一个人三十八万元，说起来我还是得感谢四哥”
“你认识四哥？”
“对，我跟四哥三年，是他的司机，自从他隐居之后我就来到了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你撞人是那个四哥指使的？”
“对，四哥让我撞谁我就撞谁，而且我知道我不会有事的，我职业的巅峰就是一小时内撞死了两个，因此我也成为四哥的心腹，可谁曾想竟落到这种地步”
徐志伟看了看屋内的环境
“可你到这种地步是谁造成的呢”
那个人突然笑着说
“这位警官，我没办法，我刚来这里的两年内一天是三顿，顿顿可见鸡鸭鱼和牛肉，四哥给我一千五百万让我在这里待到六十岁，除了那个门卫不能见任何人，四哥为了兑现承诺会在每年的年三十往我家里送慰问金过去，有一年他把一千五百万打到了我的卡上，然后带我爱人去查验，查验后给我打电话确认，最后让门卫把银行卡还给我，如今我拿着这张卡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
那人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
齐鹏飞说
“你的腿？”
“造化弄人，我来到这的第二年的一天在院子里散步，四哥来了，带了一堆滋补营养品告诉我要照顾好自己，他准备完全退出江湖了，以后来看我的时间可能就少了，我说没关系，当天晚上四哥在楼下的大堂大摆酒席要犒劳我，那天我喝多了，被四哥的人架回屋里，迷迷糊糊中那个门卫拿着一根铁棒进来，然后我的腿就变成这样了，从那以后四哥一次都没来过”
三人心情沉重，沈飞宇先开口
“那个门卫是干什么的？”
“是四哥养的，这个人曾经在山城镇给四哥挡过刀，伤好以后又替四哥杀过人，四哥准备退隐的时候就把他养在这里，比我要晚，四哥每个月给他好几万不过从不来看他，每到传统佳节前后他都会来对四哥的照片哭诉，搞得就跟四哥死了一样”
“你承认你杀了人？”
“是的，我承认”
沈飞宇点点头，他知道一个人在这个环境中数年心中想的恐怕就是解脱，哪怕直面死亡，哪怕直面心中的恶，他曾听一个老山前线退下来的一位侦察兵讲过，［那时候你最好拉响你的光荣雷，而不是委屈求全，这世上有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东西］
“你什么都愿意讲吗？”
“我愿意，不过要明天，我要想想”
“可以，明天我们还来”
“谢谢”
“你的状态不太好，他们不给你基本的饮食吗？”
“其实我清楚，四哥一天给我二百块的现金伙食费，都交给门卫让他去买，不过都被他吞了吧”
“你一直叫他四哥，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全名，我只知道他姓金，人都叫他四哥”
沈飞宇看了看时间，一点半
“那好，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明天我们还过来，你看怎么样”
“可以”
“你平时都爱吃什么，我们可以带过来”
“谢谢，还是用我卡上的钱吧”
说罢把卡递给沈飞宇，沈飞宇并没接过去，只是说
“那我们就看着买了，收队”
三人走出门外，呼吸到了比较新鲜的空气
“警官！”
沈飞宇一回头，发现这个人的眼睛有些发红
“讲”
“能不能……帮我去我家看看，然后告诉我一声”
“来，你把地址讲出来”
“新城区京潢府小区，二十八栋一单元二十三层中，能不能………”
不等他说完沈飞宇就说
“好，了然”
三人回去的时候徐志伟问
“为什么还给他买东西”
“他犯过罪，但他也是人，是人就得活着接受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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