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贼牛孑刺
第二章 进退两难（旧版）

“杀了俺弟，还找上门来断根，既然这样就别怪俺老董不给你准备的机会了。”董伯轻蔑的一笑，自言自语着。

牛刺猬死死抱着弟弟吭哧吭哧哭啼，甚是悲伤，而小牛介刺却看着哥哥咧着嘴笑。

在一旁的大黑狗却在兴奋的摇着尾巴，偶尔站起身分别去嗅嗅他们身上的味道，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卧在地上。

即便是春梅伸手要接过来抱，牛刺猬也不肯松手，生怕把牛孑刺给抢走一样。

董伯口张了几张，还是咽了下去，显得焦急和无奈，蹲在一边背过身去，抄起手盯着地上，黑狗却高兴地摇摆着屁股和尾巴走过来，被董伯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它锵的一声夹着尾巴走开了，然后又摇起尾巴。

牛刺猬斜一眼董伯，却没有停止哭啼，掩饰不住内心胆怯的诡异，活脱脱一副窝囊像。

春梅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爹的脾气她最了解不过，这个仇就像剧烈燃烧的火团一样炙烤着他的心。

要去报仇，就得万无一失，董伯干活始终是周密布局后方才下手，也从来不失手，老牛活着的时候，俩人默契的天衣无缝，所以在这方圆百十里内，也是名声显赫。

可是现在遇到牛刺猬这种怂囊蛋，董伯也是束手无措，涂不上墙的泥巴。只见董伯站起身，叹口气，横下心走进内屋，从枕头下抽出盒子炮插进怀里，又从柜子内层提出个小布袋掖在腰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黑狗也紧跟其后。

春梅急忙追出去，看着爹爹消失在白皑皑的雪里，却啥话也没喊出口，眼里扑簌簌落着泪。

回到家里看到牛刺猬厌烦的瞪了一眼，气鼓鼓的跺着脚走进灶房。牛刺猬停止了哭声，一脸无奈的看一眼春梅，又急忙低下头。

“咋会真窝囊废，俺爹去为谁报仇，自己心里不明白？连条狗都不如，”春梅往锅台里拢着火，边狠嘟嘟往院里瞅一眼：“十二岁就成大人了，况且已经十七岁，没有一点钢性，妄活着，还不如死了让人心静，哼，这种人一辈子别想着讨老婆，谁跟这种人也没一点安全感，除非眼瞎。”

牛刺猬耷拉着脸，看看春梅再看看怀里傻笑的小孑刺，身子动了再动，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蹲坐在地上。

春梅煮好小米粥，搬来一个凳子，一把夺过小孑刺拦在怀里一勺一勺的喂了起来。

这时牛刺猬有气无力的走到墙边，取下砍柴刀，撂下句：“你好好照顾孑刺，我出去了。”

“不会扔去让野狗给撕吃喽。”春梅沮丧着脸，瞪一眼牛刺猬大声喊着：“滚吧。”

董伯走在陆浑村，在一个土崖下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看四周没人，便弯下腰拉开一堆烂树枝枝，露出一个洞，就急忙钻进去，他打着火镰燃着洞壁上的火把，再取下火把往洞的深处走去，黑狗唧唧咛咛的跟在身后。

在一个小窑的门口，只见董伯翻开麻袋，里面一挺机枪和两支三八大盖枪，董伯抓起那把三八大盖枪，在手里掂了掂，脸上流露出兴奋和得意的表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隐约看到董伯盖好洞口，领着黑狗背着长枪向汤池沟方向走去。

董伯边走心里边思忖起来，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春梅她娘被恶人强暴上吊自尽，老牛气得日爹骂娘，老牛兄弟就是用这杆枪为自己报了雪恨深仇。

枪嘣了七个歹徒，一把火点着房子，把这帮畜生给烧成了木炭。论起老牛的枪法，一枪撂倒一个，枪无虚发，枪枪中眉心，既快又准，真他娘的解恨，那叫一个痛快。

这狗日的老牛你咋就会被别人害了，老天爷都不敢相信这事，硬是他娘的发生了。

董伯拉过挎在肩上的枪，脱下端在手，走起路来显得格外有力，每当拿起枪心情格外愉悦，真是个闯祸不要命性格，这枪法没少挨老牛的骂，在他的骂声中枪法也飞快长进，老牛不单是兄弟，还是手把手的师父，一个庄稼汉硬是被他给摆调成枪手，这算哪门子道理？

在这乱世中，为了活命，这也是被逼无奈的举措。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猜拳，豪爽大笑，董伯想着想着那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亲兄弟，好朋友这辈足矣。

这帮畜生活刮了都不解俺心头之恨。可是，现在只剩下俺一个人单枪匹马去为你报仇，即便是亡了也死得其所。

俺没有你的心胸宽厚，为了保家卫国，惨死在倭寇之手。但是为了弟兄之情上刀山下火海俺也心甘情愿。

此时，小介刺浑身滚烫，还不停地抽搐，情况十分严峻。董春梅却急得满头大汗，在屋子里团团转，她左等右等，牛刺猬就是一直没有回来。

“这个胆小鬼躲在外面冻死算了，怕俺奚落就别往俺家来，一辈子也别想来，太可恶，真是可恶至极，用不着躲起来不见，咋办？这该咋办？孑刺咋就生病了？”

董春梅打开房门看着被白雪映照着的空旷的野外，没有一个人影。

她急忙走进灶房烧了开水，找来生姜葱放进锅里煮了起来。

心里不由的害怕起来，小孑刺会不会死去，他们家到底是咋回事，运气咋就这么癖，真是祸不单行，小孑刺真要是死了，俺该怎样和牛刺猬交待？春梅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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