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冢之间
第七章 海阔天空（旧版）

马小也又下了32层楼来到楼下，他摸着自己的膝盖自言自语道：“妈的，这得多伤膝盖啊。”

把单元门用一块石头卡住后，马小也开始搜索小区里能够藏身的地方，希望在某个角落能找到唐向东和付杰。马小也参考之前唐向东在楼下等他的那个地方，开始沿着小路四处寻找。好在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小区里的疯子并不多，都三三两两的分散在各处，马小也闪展腾挪都避开了他们的视线，实在面对面碰上的就被他手起刀落放到在地。

在小区里转了两圈之后，马小也感到有些疲惫，更多的是惶恐与不安，他开始担心唐向东是不是真的变成了那种疯子。可这一路上马小也也把碰见的疯子挨个看了一遍，确确实实没看到哪个疯子是唐向东。

就在马小也开始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在一家小区的小超市里，聚集着很多疯子，他们像是有目的的在柜台前扒着玻璃墙，仿佛在争抢着要结账一样。

“怪不得小区里的疯子少了，原来都在这呢。柜台里有人被困在里面吗？会不会是东子他们？”

马小也这样想着，决定去看看。他蹑手蹑脚的来到超市门口，偷偷往里面看，可柜台前聚集的疯子就像一堵人墙一样，把柜台挡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里面的状况。马小也大概数了一下，差不多有四五十个疯子，硬闯肯定会没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像之前利用声音一样把他们引开。马小也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很好的制造噪音的东西。于是他如法炮制，再一次爬上超市的窗户护栏，双手扣着墙面凸起的部分，脚踩着护栏小心的朝超市牌匾挪动着身位。可惜护栏和牌匾还有一段距离，马小也长出一口气，纵身一跃，双手抓住牌匾的边缘，整个身子挂在了牌匾上。好在这块匾够结实，承受住了马小也140斤的体重。马小也腰部发力，猛地向上一窜，整个人便爬上了牌匾，坐在了上面。

到达理想位置后，马小也开始大喊：“东子，是你吗？你在超市里面吗？”超市里的疯子听见马小也的叫喊，纷纷放弃柜台朝外面拥来。几十个疯子一窝蜂的涌出超市，在超市门口四散开寻找着刚刚的大喊的人。这时马小也听见超市里传来回应：“老马，是你吗？救命啊，老子在这当半天售货员了。”“马小爷，救命啊！”

马小也听见是唐向东和付杰的声音，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此时门口的疯子被柜台里二人的声音吸引，又都回到柜台前再次把柜台围了个水泄不通。马小也又喊到：“我把这群疯子引出来，你俩找机会开溜。”说完马小也开始在牌匾上大声唱起歌来，小区里顿时回响起一首激情澎湃的《海阔天空》：“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踪影......”

马小也那不太标准的粤语，倒也是把这首《海阔天空》唱的别有一番风味。陈厚的歌声飘荡在小区，声波在大楼之间来回震荡，传的老远。放在平时，肯定会有人打开窗户怒骂扰民了。可现在，只有小区里的疯子似乎很喜欢这歌声，纷纷朝这边跑来，就像粉丝在为歌星而疯狂一样。

令马小也意外的是，不光是超市里的疯子，就连小区其他地方的疯子也闻声赶来，越聚越多。不一会，分散在小区各处的疯子纷纷接踵而至，人数高达几百人之多——这个高档小区很大，刚才进来时马小也并没有感觉原来这里竟有这么多疯子。纵使马小也已经开始习惯这满是疯子的世界，自己还曾解决过几个，如今看到这场景也难免有些心惊——几百号疯子正聚集在自己脚下不足三米的地方，纷纷伸出双手张着大嘴努力想要把自己蚕食殆尽，喉咙里发出的嘶吼声使他感觉自己正在烈火上被炙烤一般。他开始紧张起来，肾上腺飙升导致他身体开始发热，额头上冒出大大小小的汗珠。

这时，马小也身后二楼的窗户被人打开，唐向东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老马，演唱会开得很成功，咱快撤吧。”

原来就在围攻柜台的疯子们被歌声吸引走了之后，唐向东和付杰找准时机逃出了柜台。他们原打算从超市的前门出去，却发现前门被锁住了，而后门虽通往小区，却挤满了被歌声吸引的疯子。二人无奈，只能上到超市二楼另寻出路。索性二楼不大，并没有疯子在此伏击。二人检查了一圈，发现二楼的一侧窗户正被牌匾挡住，而牌匾上坐着的是正在高歌的马小也，这才打开窗户接应马小也进来。

马小也从牌匾进入二楼，双脚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才感觉到一阵心安。他刚一站定，就问唐向东怎么会跑到这来。唐向东气冲冲的小声斥责道：“你他妈打破窗户从那个二楼进去之后，那群疯子就顺着声音冲过来了，我们只能跑。你差点看不见你爹了。”

马小也尴尬地呲牙一笑，转移了话题：“这里能出去么？”

“检查过了，没有别的出口。只能从正面的窗户去到小区外面。哎，看见白长江了么，揍没揍他？”唐向东说道。

马小也双手一摊答道：“没有，白长江没在家。他那个老婆倒是在。咱们一会还得上去，那栋楼相对还算安全。”

唐向东一脸鄙夷的说道：“那个女的啊，以前就看她不顺眼。”

三人再确定外面没有成群的疯子之后，又顺着二楼正面窗户外的牌匾跳到街道上，然后回到小区南门进入小区，由于刚才被歌声吸引，这一路上的疯子明显比刚才少了很多，马小也一行人顺利地来到白长江家所在的第七栋楼。三人进入楼内，马小也踢开卡着单元门的石头关好了单元门。

这时唐向东忽然停住了脚步，悠悠地问马小也：“电梯用不了了吧，别告诉我你是走楼梯上去的。”

马小也对着他做出一个肯定的微笑，并同时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唐向东瞬间暴怒可又无可奈何，只能悻悻地朝前走，嘴里碎碎念。马小也看笑话一样跟在身后，听见不成体统的脏话不断从唐向东的嘴里骂出，从那群疯子骂到白长江，最后竟然骂到了发明楼梯的人头上。付杰倒是积极地走在最前面，刚才柜台里的经历让他此时太想待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反而兴冲冲的朝上爬着楼梯。

突然付杰一声惊呼，后退几步退到唐向东身后，唐向东正在心烦，看见付杰这样，刚要破口大骂，马上他也发现在前面的台阶上趴着一个人。马小也在后面催促道：“别紧张，我之前上来时干掉的，死透了。”

看见这个疯子的尸体马小也才想起自己兜里还有一包搜刮来的香烟，他拿出香烟自己点上一根，然后把剩下的递给唐向东。唐向东眼前一亮说道：“在哪弄的，你不拿出来我都要戒了。”付杰也点上一根，三个烟鬼边抽着烟边艰难的继续往上爬。

终于到了顶层，唐向东和付杰气喘吁吁的扶着墙，马小也倒没有喘的很厉害，他平时就有经常锻炼身体，所以体力要比这二人强一些。

柳林正在客厅焦急的等待，发现马小也回来了，笑着上前迎接。

“东子也来啦，你们都没事吧？”

唐向东向来不得意这个女人，只点头嗯了一声就直奔厨房而去。柳林看见身后还进来一个人，问马小也：“这位是？”

马小也冷冷地答道：“半道捡的。”

付杰见白长江的老婆长的这么漂亮，谄媚地笑道：“美女，我这不来保护你来了么。”

柳林见此人如此轻浮，顿时心生厌恶。可家里来了三个男人，这给她带来了这几天里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虽然之前一直对自己丈夫的这个所谓的外甥没什么好感，可也多少知道一点马小也的为人，所以她并不怕这三个男人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即便马小也真的是恶贯满盈的人，在柳林心里，只要不伤害自己的性命，自己也并不会很抵触和这个健硕的男人发生些什么。柳林的念头之所以转变的这么快，是因为之前的社会是向钱看，自然不会把马小也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可如今外面变得非常危险，钱已经没有用了，如果重新选择，那马小也会比那个胖男人白长江可靠的多。柳林虽然是阔太，可也不傻，这笔账她是算得清的。

唐向东在厨房翻找了一会，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也毫不客气，对柳林说道：“哎，你家没吃的了啊？”

柳林虽也讨厌唐向东——和他比起来，马小也算是个绅士了——但此时她还要依靠着这几个男人保护自己，也不敢发作，只是淡淡的说：“这还有几个苹果，除了苹果，没有别的吃的了。”

马小也也担心付杰会对柳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敢留他和柳林单独待在一起，就说道：“付杰，咱俩出去上别的人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喝的。”

付杰虽然不太情愿，但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唐向东一听连忙打断说道：“哎哎，咱三一起去。”马小也知道他是不想和柳林单独呆在这，他自己也不想和这个女人独处，只好点头同意。柳林见三人都要出去，忧心忡忡地嘱咐三人要注意安全。

马小也叫柳林找来螺丝刀钳子之类的工具以便开锁，一切准备好后，三人便出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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