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太过匪夷所思了,为什么呢?
她回想和江守静相处的点点滴滴,没有什么心动的瞬间,就像是习惯了一样,分外自然。
萧清晏想不明白,她抱紧被子,费神地思考着:莫非,这就是戏本子里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二日她起得极早,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朝霞宫,临走前还不忘告诉睡眼惺忪的玉柳:“今日我不需要服侍,别让人跟来啊。”
还在梦乡里的玉柳闻言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不是,殿下这就起了?
“千万不要让人跟来啊。”萧清晏生怕她没听清,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呃嗯,好。”
玉柳脑子转得快,立马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目送着殿下鬼鬼祟祟离开朝霞宫的身影,她忍不住扶额苦笑了一下。
看来她还真的没猜错啊,这简直就是噩耗啊。
她轻舒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殿下可能不懂事,江守静不可以。
她要在私底下警告一番,又或者说,将他赶出朝霞宫……
想到后面这个决定,玉柳眼眸蓦地冷了下去。
萧清晏第一次起这么早,她原以为自己会是最早到尚书房的,没想到还没推开门,就看到了里面燃起的光亮,一个身影正借着光,垂首看书。
谁啊?比她还早,难道是太子哥哥?
她忍不住嘀咕,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动作小心,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灯下的人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偷看,他提笔在认真写着什么,偶尔停下来,吹干墨迹。
萧清晏定睛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这这这这不是萧启奕吗?
难怪整天吊儿郎当的,每次夫子考评却都能得到赞赏,原来是背着自己偷偷用功啊。
萧清晏可没忘记她那天随口提了句他为什么功课如此出色,五皇兄一脸讥嘲地盯着她,然后教训说:“皇妹啊,不是皇兄用语犀利,而是人不仅各有志,人这脑子也不尽相同呢,比方你皇兄我这脑子,就是天生神童,你——就不说了。”
一回想起这件事,她就如鲠在喉。
萧清晏猛地推开门,冷风往里灌,烛火摇曳,拉长了萧启奕的影子,突然传来的响声也把他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侧眸看过去。
他还想呵斥哪个奴才手脚不知轻重呢,哪里知道映入眼帘的是皮笑肉不笑的萧清晏。
“……皇妹啊。”
他摊开的孙子兵法还没来得及收起来,萧清晏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书捞起来,而后随意地翻看了几页,念念有词:“哟,我还以为神童在这做什么呢,原来是看书啊——孙子兵法,好书,好书啊。”
萧启奕觉着有些尴尬,但还是端出皇兄的架子,佯装严肃道:“那自然,此书是夫子赠与我的。”
“诶?”萧清晏大惊小怪,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盯得萧启奕浑身不自然,“五皇兄不是神童吗?还私下偷偷用功呀?”
萧启奕连忙重重咳了几声:“皇妹可知道‘伤仲永’的故事,纵使是神童,也不可狂妄自大,要精益所学,方能有所成就。”
“皇妹来得正好,”萧启奕转移话题,立马把搁在旁边的《庄子》递给萧清晏,“清晨使人神清气爽,正是读书的好时机,皇妹切莫辜负良辰。”
萧清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多费口舌,拿过书坐到了自己的座椅里,随便扫了几眼,没想到越看越入迷。
“咚——”
等萧清晏额头磕在桌案上磕得生疼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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