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孑英雄梦
第292章、四更夜近卫苑惊梦（旧版）

且说，御卫司散指挥的禁兵在殿前司散指挥都知杜延进煽动下，离了御卫司宫署，蹑手蹑足奔白虎门冲去。

大内近卫苑辖大内近卫禁军，包括殿前司的御卫司、武德司、忠佐司、飞龙院。武德司的官、兵大部分为太监。大内近卫苑由皇帝亲自典掌，在皇帝御驾亲征等不在京城时，大内近卫苑设一主帅暂时典掌，主帅由皇帝钦点心腹大臣或皇室成员担任，冠以大内都点检、大内都部署、大内部署、大内署、大内留守。赵匡胤是由殿前都点检黄袍加身的，不久将殿前都点检、大内都点检名称撤销。皇帝离京之时，大内近卫苑的主帅称大内部署或大内署或大内留守。

皇宫大内有四道门，分别是青龙门、白虎门、朱雀门、玄武门，这是皇宫大内的四道防线。天子赵匡胤为了确保皇宫大内安全，每道防线内相互交叉布控殿前司下辖的御卫司、武德司下辖的御侍庭、飞龙院、忠佐司军头司的禁军，这四支禁军互不统辖。皇宫核心是青龙门内称皇宫内苑，负责经警卫的以御侍庭禁军为主，御卫司、飞龙院、忠佐司军头司为辅。青龙门至白虎门皇宫禁地称中苑，负责经警卫的以御卫司禁军为主，御侍庭、飞龙院、忠佐司军头司为辅。白虎门至朱雀门皇宫禁地称外苑，负责经警卫的以飞龙院禁军为主，御侍庭、御卫司、忠佐司军头司为辅。朱雀门至玄武门皇宫禁地称边苑，负责经警卫的以忠佐司军头司禁军为主，御侍庭、御卫司、飞龙院为辅。衣甲颜色各异，御卫司丹色衣甲、御侍庭炎色衣甲、飞龙院檀色衣甲、忠佐司军头司黛色衣甲。每门都有武德司哨守庭的禁兵的把守，检查出入人员的腰牌，决定是否放行。白虎门内中苑警卫主要是殿前司辖属的御卫司禁兵为主，两个时辰轮流值班，有少量的御侍庭、飞龙院、忠佐司军头司的禁军。御卫司的宫署及御卫司下辖的散指挥宫署设在白虎门外的外苑。

点点寒星在薄如蝉翼云层中穿行，皇宫里高耸的殿宇楼台，在清静的夜晚中失去了往日的明亮雄浑，变得沉郁涩滞，愈显神秘。

杜延进率众打着灯笼，来到白虎门，白虎门的门吏是武德司哨守庭的金庆。金庆冲杜延进，道：“杜都知！换班的时间尚早。”

杜延进道：“金节级！官家三年一度的校阅禁军的时间快到了，弟兄们久在大内戍卫哪有军功，就指望官家校阅时显显身手弄个一官半职。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不加紧操练就别指望升迁，兄弟们不易呀！中苑当值的兄弟们明早要去教军场操练，我等提前换回他们，叫他们稍加休息。”本来轮换值班的时间非常严格，晚了当然不行，提前也只能一刻的时间（将近现在的一刻钟）。金庆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再则平日与他私交不错，检查过杜延进等人的腰牌，道：“杜都知真是爱兵如子！像您这样的上司，现在可是不多呀！跟着您的这帮兄弟真是有福！”杜延进寒暄两句，率领禁兵过了白虎门进了中苑。中苑内巡更的、守卫的，御侍庭、飞龙院、忠佐司军头司的禁军加起来就五十人，四处巡视，并不集中，有的人看到杜延进等人穿着丹色衣甲，知道是御卫司的禁兵，也不在意。杜延进等人边走，身后迅速跟过来五十个禁兵，这都是他中苑巡更的、守卫的手下，事先约好的。走了约两刻时间，来到青龙门。青龙门是大内皇上寝殿的最后一道防线。

青龙门的门吏是武德司的哨守庭的陈洋，见杜延进带着一队禁兵来到近前。道：“杜都知！有何公干？”

杜延进道：“奉官家密旨，进宫护驾。”

陈洋心想没听到皇宫内有什么异动，不该问的不问，这是职业规矩，但密旨是一定要看的。道：“请密旨一阅。”杜延进伸手朝怀里摸。这是信号，傅延翰、王宪等禁兵速疾抽出绣春刀，“咔擦！咔擦！”把陈洋及他的手下三个门卒砍死。速度太快了陈洋及三个门卒一声没吭栽倒在血泊中。杜延进、傅延翰、王宪率领一百禁兵火速闯入青龙门。

过了青龙门内就是内苑，负责警卫皇宫安全的主要是武德司下辖的御侍庭禁兵，身披炎色衣甲，一百五十人；还有御卫司、飞龙院、忠佐司军头司加在一起共五十人。这些人也是分散各处巡更、守卫。

入内内侍省都都知兼领御侍庭缇校窦统当值。大内皇宫的太监机构有两支：入内内侍省、内侍省，入内内侍省优于内侍省，服侍的是官家，娘娘和公主。入内内侍省长的吏称为都都知，相当于明、清朝代的大内太监总管。窦统不但是入内内侍省都都知，还兼领武德司御侍庭缇校。

窦统年近四旬，身材魁梧，青面无须，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腰悬绣春刀。站在万岁殿长廊，遥见一队灯笼迅速向万岁殿移动，借着灯笼的光亮，这队禁兵身着丹色衣甲，心想这是御卫司的人，内苑御卫司的警卫禁兵也就二十人，就是换班也只能进来二十人，现在呼啦啦一片少说有八九十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进来这么多御卫司的人。冲那帮人高声道：“御卫司的人站住！”杜延进、王宪等禁兵哪里听继续快步向前。傅延翰立住脚跟，张弓搭箭朝窦统射去。窦统一闪“噔！”的一声钉在他身边的廊柱上。窦统明白怎么回事了，随即呐喊“中苑御卫司谋反！众军听令护驾！护驾！速速护驾！”嗓音洪亮，声如洪钟。内苑禁兵六十多人巡更的闻声飞至万岁殿前，以弓弩禁兵为多。宋朝禁军兵种配置以弓弩箭手为多，步军每一都（100人），刀手八人，枪手一十六人，其七十余人并系弩手；马军每一都，枪手、旗头共十三人，其八十余人并系弓箭手。

窦统令其中御卫司的禁兵摘下头盔，以与谋反的御卫司禁兵区分开，这些御卫司的禁兵是金枪班左一班的，不是杜延进、傅延翰、王宪的手下。窦统吩咐弓弩箭手对来者开弓放箭。杜延进也令手下弓弩箭手对射。“嗖！嗖！”一阵箭雨混战。双方都是禁军中的精锐，装备精良，身披的盔甲大都挡得住飞来的箭矢，但总有遮挡不住的地方。杜延进这边身中箭矢倒下十几个人。窦统这边架不住对方人多、弓弩多、箭矢多，身中箭矢倒下三十余人，率领余下的杀向敌阵。双方在万岁殿前十丈外的宽阔场地展开厮杀。根据穿戴双方很好分清敌友。厮杀声、嘈杂声、兵器碰击声，声振屋瓦，像烧开的水翻滚充满了大内红宫每一处空间。

近侍左班都知韩受君急忙进万岁殿向天子赵匡胤奏报“启奏陛下！叛军已进了青龙门，御侍庭缇校窦统率领内苑禁兵正与叛军厮杀，叛军的箭矢都射到廊殿柱子上了。请陛下快快移驾！”赵匡胤正在穿衣服，两个小太监在旁边伺候。赵匡胤道：“移什么驾！这是朕的家。朕要看看谁有这个胆！”手持柱斧（拂尘）往殿外走。韩受君慌忙上前拦阻，被赵匡胤一把推开。赵匡胤走出大殿立在廊檐下观瞧，“嗖！嗖！”几支箭矢“噔！噔！”钉在脑袋边的廊柱上。“呵呵！”冷笑“射死朕，皇位也轮不到尔等！”

“噔噔！”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太监跑过来，这太监身高八尺，白面皮一脸横肉，丹凤眼卧蚕眉；头戴卷云冠，穿一领衬深绿色罗袍，系一条嵌宝狮蛮带，著一对云根鹰爪靴，手提绣春刀。道：“陛下！看张靐取贼魁首级。”纵身飞入人群。这太监正是入内内侍省押班张靐，手舞钢刀左劈右砍。钢刀砍在贼兵铠甲、护心镜上火星四溅，有顷一连砍倒七八个贼兵，倒地的贼兵一骨碌爬起来，与张靐继续厮杀。这铠甲、护心镜防砍刺极好，几乎达到了刀枪不入。张靐不是神勇吗！贼众专挑神勇的打，二十多号贼兵围着张靐厮杀。贼兵本来就是殿前司御卫司的禁兵，与武德司、飞龙院、忠佐司军头司的禁兵都是禁军中精锐的精锐，不但盔甲精良，而且武艺不俗。张靐不是顶盔掼甲，时间一长就顶不住了，张靐砍贼兵几刀一个趔趄、一个跟斗，贼兵砍他一刀就是鲜血直流。张靐专找贼兵盔甲防护薄弱的环节或防护不到的部位劈刺，片晌，十几个贼兵连死带伤，张靐也身受十几处刀伤，血染征袍，坚持不了多久就得命归黄泉。万岁殿前，刀光血影，杀声震天。窦统率领内苑禁兵也是与叛军殊死拼杀，无奈寡不敌众，身边只剩下十几人。杜延进手下也死伤二十几人。杜延进狂舞钢刀率众步步紧逼，眼看要杀到万岁殿大门台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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