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孑英雄梦
第29章、三兄弟二擒燕峻彪(旧版)

倪子文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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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

方逊经过近一年官场历练,做事相当稳妥精细。当时方、元二人回到自己客房,元达倒抗就睡。方逊睡不着,本来就是想叫生死离别的燕氏兄弟住在一起促膝长谈,这种机会将来是绝无仅有的;但处于骨肉情谊一时热血冲动,燕云会不会私放燕风,如若是那将前功尽弃。“咣当”,方逊听得门响,从门缝张望,原来是尚飞燕下楼拿酒端肉,他觉得蹊跷,等店小二出的燕云房间尚飞燕关好门,悄悄走近燕云客房门口窥视侧耳细听,当燕云被蒙汗药酒麻翻,知道要出事,本想破门而入恐怕惊扰客栈住客从而惊动三蝗州的地方官吏,那知州金铧绒的干儿子燕风如何缉拿的走?随即回房叫醒熟睡的元达,断定燕风绝不会从大门逃出,和元达埋伏道缚虎客栈不远处,面对着燕云房间的窗户;当看到二侠钱卓通、三侠燕叔达与燕风厮杀,考虑到官府公人与江湖侠客多是油水不容,不易露面,静观其变,待机而动随机应变;当二侠钱卓通、三侠燕叔达在尚飞燕胁迫下放了燕风,方逊、元达就出现在惊魂未定的燕风面前。

元达道:“嘟!燕风还不束手就擒。”

燕风二话不说举金蛇剑“唰唰”一连数招,“毒蛇盖面”、“毒蛇撞珠势”、“毒蛇捣海”,逼元达面门、眼球、裆部呼啸而来,剑势迅猛。

元达听燕云说过,燕风武艺了得,但想到燕风剑伤未愈又和燕叔达厮杀多时后来钱卓通又来助战,此时燕风已成强弩之末,没太在意;面对燕风凌厉的招式,仓促应战,急忙舞动镔铁四棱锏以“老君封门”、“拨云见日”、“海底捞月”三式上遮下挡,应接不暇,“海底捞月”一招略迟,大腿neice被金蛇剑划开一道血口子,拧身后闪,骂道:“燕风‘孝弟忠信礼义谦——无耻’!使出这样xialiu招数!”

燕风骂道:“瘟猪寻水——自找倒霉!鸡给黄鼠狼拜年——送死的货,来来!”

元达顾不得疼痛又要扑上去厮杀,被方逊一把拽住。

方逊道:“八弟稍歇,看愚兄拿他。”心想:燕风带着剑伤又经过多时厮杀一个照面杀的元达措手不及,燕云之言信而有征,万万大意不得;手舞烈焰青锋剑奔燕风咽喉、小腹就是两招“草径入荒园”、“劲风来如奔”,招式捷速,剑势刚劲。

方逊的武艺在梅园八兄弟中可算出类拔萃,一套“惊风剑法”、“白鹄拳”虽已练到八成,单从外家派武学而言绝不在燕云之下。

燕风见来势刚猛,急促以两式“惊蛇拨云”、“青蛇搅尾”拆解,斗了两三个照面,感到异常吃力,旋身跳出圈外,道:“慢!兄台且慢,咱们何时结过仇?今日何苦以死相拼?兄台是真州鱼龙县的巡检使,这三蝗并非兄台的辖区,有必要遇阻代庖吗?痴汉不会饶人,饶人不是痴汉。兄台是见过场面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今日兄台高抬贵手它日愚弟以死相报。”

方逊道:“你我是无仇怨,但是你奸同鬼蜮行若狐鼠,杀人越贷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方某身为官府缉捕末吏义不容辞,你就乖乖服法吧!”

燕风道:“方逊亏你也是武进士、也是天子门生、也是在官场摸打滚爬过的!自古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法’自古都是为冥顽不化赤贫如洗的穷鬼所设,我燕风是朝廷堂堂正正的七品知州的螟蛉子,你狗拿耗子到三蝗来找事儿,就不怕你的上官真州知州问你个不务正业扰乱它州治安之罪!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燕某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你堂堂的天子门生现在只是不能再小的官儿了,从九品下;燕某为你迟迟得不到衙门的重用深感惋惜,只要你识时务,燕某可在义父金知州面前力荐你,包你连升三级。这买卖,你赚了!”

方逊道:“燕风!别枉费心机了,方某没工夫陪你闲扯!”抖剑进击。

燕风见方逊软硬不吃,只得拼死抵抗,虽然金蛇剑法精妙诡谲但力道明显不足,和方逊斗了七八个回合,只觉得手臂酸疼,“当啷”手中金蛇剑落地。

方逊疾步上前,用烈焰青锋剑顶住燕风咽喉,元达拿起绳索快速扑上去,方逊、元达把燕风牢牢捆住。

方逊、元达回到燕云客房给燕风带上刑具。元达把二擒燕风的经过讲了一遍。燕云对方逊的谋虑周至当机立断深表敬佩。经过一夜的奋战,方逊、燕云、元达深感疲惫,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与燕风草草吃过早饭,恰好尚飞燕随二侠钱卓通、三侠燕叔达、七侠柳七娘护理尚元仲去了,腾出一匹马给燕风骑,快马加鞭匆匆返回真州鱼龙县。

第三天酉时(17:00),进了真州鱼龙县境内的收虎镇,找了一家客栈投宿,要了两间客房门对门,两人一间,燕氏兄弟一间,方逊、元达一间。安排妥当,四人都在燕云房间草草吃过饭闲谈。

燕风一脸愁闷沮丧,哭声直上,央求道:“哥,燕风自知罪孽深重,断头的日子就在眼前!弟弟我别无它求,只想看娘一眼,看在同胞骨肉的情分,弟弟求您,求您圆了弟弟临终的心愿吧!”跪地扣头不止,如蒜杵捣蒜,头破血出。

无情未必真丈夫。燕风此举怎么不会勾起燕云的怜悯之情,泪流满面不能自制,祈望的眼神僵视着方逊,默默无语。此时无声胜有声。方逊愁眉紧锁,踱来踱去思虑着。

元达看着燕氏兄弟泪如雨下的情景,眼泪不觉夺眶而出,哽咽着,对方逊道:“大哥!官法无情人有情,做官做到冷酷无情的份儿上,这官儿做的还有人味儿吗?燕风已是行将就木之罪人,罪人也是人呀!你就这般铁石心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七哥(燕云)可是咱们梅园结义的生死弟兄!明日到了县衙,一切都由不得你,趁此机会大哥你就圆了燕风弟弟临终的心愿吧!八弟在这求你了!”

方逊的步伐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沉重,搓着手指,陷进艰难艰难的抉择,他比元达、燕云更清楚燕风与母亲见面的结果,那之后所有的罪责只有,只能自己扛起来;慢慢抬起手臂似乎有千钧之重,轻轻一挥,道:“好。七弟把盟娘(对结义兄弟母亲的敬称)接来吧。”

燕云缓缓站起来,他虽然看不清结果但知道方逊担当的风险,沉重地说:“大哥!七弟为难您了。”说罢风似的出了客房,骑一匹马,带一匹空马,朝归云庄飞去,如离弦之箭。

一个多时辰后,燕云把母亲谢氏带进收虎镇自己的客房。客房内空无一人,茶水点心早已摆好。

谢氏着急,问道:“云儿,把为娘风风火火带到这儿,究竟为啥?快说呀,可别把娘憋疯了!”

燕云愁眉不展,思来想去不知该怎么给母亲将燕风之事,思忖:娘知道燕风的所作所为能受得了么?气出三长两短怎么办?

谢氏又在催促,道:“云儿,你这闷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你再不说,娘,可走了!”

燕云被逼无奈,把燕风的种种罪行实情相告,其中隐瞒了燕风认贼作父之事。

谢氏闻听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燕云急忙用太和派点穴法救治。过了一会儿,谢氏慢慢苏醒过来,长长叹口气,痛哭流涕,道:“这是老身哪辈子做的孽呀!生下燕风这个天良丧尽的孽畜!对不起列祖列宗呀!”

燕云涕下沾襟,道:“娘!都怪孩儿不孝,没把兄弟带好,叫娘伤心。”

谢氏强打精神,道:“燕风畜生呢?”

方逊早在门外听着呢,见谢氏要见燕风,打开门叫燕风进屋里,自己关好门没进去。

燕风披枷带锁跪倒谢氏面前,泪如雨下,道:“娘!不孝燕风给您扣头。”

谢氏哭着骂道:“孽畜!孽畜!你怎么——怎么能忍心做出这等无法无天的勾当!咱燕家就是被贪官污吏倚官仗势、恃强凌弱,害得家破人亡,你倒好干着他们的行径,你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亲吗?你——你罪恶滔天!罪该万死!”

燕风仰面而泣,道:“娘!孩儿知道自己是玩火自焚,可——可是,这天下可有一处公道所在?远的不说就说咱家,我和哥哥从小到大,您总是袒护着哥哥,吃的、穿的、玩的哪一样不是尽着他;‘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娘,我可是您的幺儿呀!那时我就想,娘不给,只有靠自己,背着您把您给哥哥的抢过来,我原来没有的,靠自己一样能有。我长大了,看着那些不劳而获庸庸碌碌之辈锦衣玉食,整日骑在良善英俊头上巧取豪夺作威作福,这就是天理吗?那些不学无术之徒能有的,我燕风哪一点比他们差,我燕风一定要有、一定会有、一定能有!”

谢氏道:“畜生!与我燕门家风‘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背道而驰,做下丧尽天良之事还强词夺理,‘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好的不学偏偏与不耻之徒看齐,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你都跌进罪恶的深渊,居然振振有词执迷不悟!”抬手对燕风就是两记耳光。

燕风被打得嘴角出血,号啕大哭,道:“娘!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求您打死孩儿吧,万万别闪了身子,否则孩儿命赴黄泉也不安心!娘,孩儿这一生就没叫您老人家省过心,临终还是惹您生气,来世——来世,孩儿再给你膝下尽孝吧!”

谢氏见状如何不心疼,擦着燕风嘴角的血迹,抱着燕风的头,道:“风儿,你错了吗?”

燕风痛心疾首,以头撞地,道:“孩儿自知罪不容诛,只有来世——来世,再痛改前非脱胎换骨吧!”

谢氏扶起燕风,擦着他额头上的血,擦干自己泪水,道:“子不教父之过,你爹去得早,你不教全是为娘之过,娘要是不生你,就没有罪不容诛的你,娘是罪孽之源罪魁祸首,你被正法,娘哪能逍遥法外,娘愿意和你一道伏法。”

燕云闻之惊愕失色,即刻跪倒在地,道:“娘!您糊涂,不孝燕风身犯王法,是他咎由自取,与娘何干?”

谢氏悲痛欲绝,再度昏厥过去,燕云急忙以点穴按摩救治。好一会儿谢氏醒过来。燕云唤元达把燕风押解道对面客房。

谢氏突然跪倒燕云面前。

燕云诚惶诚恐,立刻跪倒在地,道:“娘!快快请起,折杀孩儿了!”

谢氏异常冷静,道:“典使(燕云所任的吏的名称),老身求您!求您给我燕门留下一条根吧!”

燕云道:“娘!起来,起来。您被那不孝的燕风气糊涂了。”

谢氏,道:“老身不糊涂。典使原非我血脉,典使比燕风年纪只大半岁多,一个女人不到一年怎么能生下两个孩子,又不是孪生。”

燕云迷惑不解,但一定把母亲哄起来,道:“娘!您起来说话,否则孩儿惶惶不安听不明白。”扶起谢氏坐定。

谢氏道:“十七年前,夫君陪老身回娘家,在云江边发现一个木盆,走进看,原来是一个未满一岁婴儿,我抱起这婴儿与夫君站在江边等待他家里人领取,等了一整天也不见人来,就把这婴儿带回家抚养,婴儿前胸生的一块如云彩一般朱砂胎记,便取名燕云,你胸前戴的‘祥云麒麟银锁’就是你亲生父母所赐,老身曾叮嘱你要形影不离,就是为你它日好认祖归宗。”

燕云“噗通”跪下,泪如泉涌,道:“不——不!您是我的亲娘!娘,您被气糊涂了!”

谢氏乞求道:“典使勿疑,此事千真万确!老身求您——求您,网开一面吧!”

燕云思想着:谢氏说的不是胡话,年幼之时谢氏处处叫燕风尽着自己让着自己,致使在燕风幼时的心理打上深深的烙印,造成强烈的逆反心理,再加上世态炎凉的耳熏目染,逐渐形成了游戏人间恣行无忌欲壑难填的性格;不答应她的哀求?她年轻丧夫,现在又要中年丧子,这种打击对她无疑是天崩地裂的,足以要了她的性命;虽然谢氏说的不是胡话,但对自己无与伦比的母爱足使自己一生都报答不完;但她求情,为的是滥杀无辜怙恶不悛的不法之徒燕风;晋州厢军神武队伙夫老倪被燕风一剑斩杀倒在血泊中,厢军士卒曾黑牛、韦大宝等十八人死于非命,这些贫贱无辜的士卒就该死吗?这些安分守己的弱势生命就该为灭绝人性的燕风充当垫脚石吗?公道何在?天理何在?

正义、亲情、恩情,孰重孰轻,谁能做出非此即彼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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