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块银元,我的娘嘞,这么多!”
“这可比种庄稼来的快多了。”
“快快,咱家女子,可不能轻易嫁人了,送到纺织厂,一个月,可有三枚银元哩!”
...
白嘉轩谦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戏台下一阵父老乡亲的轰动。
有不少好事,胆大的妇女,甚至出声反问道:
“族长,你这不是跟我们耍笑吧?3块银元真的假的,你可不能哄骗我们。”
“这是什么话?族长是什么身份,用的着哄骗你们!”
“就是,族长不骗哩!”
........
鹿子霖接过话茬,连忙走到戏台上,赶紧对着白嘉轩低声说道:
“嘉轩,你从哪找的这门路,不过,你这工钱可的确开得太高了点儿,随便开个差不多的价钱,都有大把人去哩.....”
他的眼睛都在放光,一个人,一个月就三枚银元,这要是赚差价,岂不是要直接暴富了?
当然,语气中,也是有些酸溜溜的。
毕竟,这种好事,竟然都落在白嘉轩身上了,要是落在他身上,他鹿家不出几年,那都能成为县里的大户哩。
“都是乡亲,不能做昧良心的事哩!”
白嘉轩瞪了鹿子霖一眼,他自然眼就看出了鹿子霖这的心思,这是瞅准了这招工的生意有油水可钻,就闻着味儿就找来了。
不过,身为族长,他的心里有一杆秤,还没等鹿子霖说完,他就直接否决回去。
鹿子霖知道白嘉轩的性格,软硬不吃,见其不待见自己,也是背着手就溜达回去。
只不过,眼珠子却在不停地转动,这种有油水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这要是真的,那对咱白鹿村的人来说肯定是大好事,族长,您这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呀!”
见台下的父老乡亲情绪高涨,白嘉轩也是出声,,示意大家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说到底这也是凭手艺吃饭,只要手艺过得去,该给大家的自然一分也少不了。”
说完,白嘉轩话锋一变,脸色变冷:“但,谁要是偷奸耍滑,坏了我白鹿村的名声,可别怪我族规伺候!”
这也正常。
那纺织厂,是多少人挤破头,也难进去的地方。
现在有这种机会,要是因为一个老鼠坏了一锅粥,他这个当族长的,第一个不能同意!
“如果大家这些天要是有意向。就来找我报名,过期不候。”
“好好好,我现在就报!”
“我,我还有,我我也是,我也是!”
“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排好队。”
......
等人群轰散,已经过了晌午。
此时此刻,白嘉轩正一脸愁容,一个人坐在庭院里望着眼前的景色出神,似乎是在沉思什么,心里有些烦心事。
“大,你凭啥不让我出去,就让我出去看看嘛,让我出去闯一闯也好,给你长长脸,这不是好事吗?”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打开,白孝文有些怒气冲冲的开口,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听到了白嘉轩和鹿三的对话。
那纺织厂,竟然是和黑娃有关,招工这件事情,也是因为黑娃的关系,才轮到他的父亲的。
和白嘉轩不同,在白孝文看来,不管是鹿三,还是黑娃,都只是家里的长工,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连吃饭的时候,都不愿意和黑娃蹲在一起,觉得丢人。
可现在,连黑娃这么一个不入眼的长工家的儿子都能干出一番事业,那他这个饱读诗书的文化人出去闯荡一番,也能闯出个名头。
怎么说,他们白家人也不能被长工的儿子压上一头。
“你跟着瞎掺合什么?”
听到这话,白嘉轩狠狠瞪了白孝文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懂个球。我看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思,老老实实的跟我在原上。”
“你就是说破天来也没用,你大我还没死嘞。”
“你去那外面有什么好耍的?我是你大,还能害你不成?”
“可是,可是……”
白孝文依旧气鼓鼓的脸都涨得通红,他也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对于白嘉轩,还是打心里怕的。
现在发泄完心里的情绪,他恢复冷静,顿时也就没了底气。
白孝文嘴里也憋不出什么屁话,声音逐渐小了起来,到最后就跟蚊子一样没了声音。
白嘉轩看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心里,也是沉重叹了一口气。
在他心里,是把白孝文,当做白鹿原上的族长来培养的,但现在看来.....
再看看已经开办纺织厂,成为厂长的黑娃,都是人哩,差距咋就这么大哩。
......
几天时间,匆匆过去,白鹿村里家庭困难的女子,优先被白嘉轩,安排到了纺织厂里上班。
整个白鹿原的风气,也是渐渐随之改变。
原本,原上的女子,都是被当做赔钱货,十几岁就匆匆嫁人了,生怕砸在手里。
但现在,有纺织厂在,只要勤勤恳恳的在这厂里做活儿,不仅每个月能拿到3块银元的工钱。
另外,现在厂子里还包吃包住,时不时地过节什么的还给厂里的每个工人都发了福利。
不但如此,陆兆谦开的纺织厂十分人性化,在他纺织厂的工人,工作和生活的时间充分配合。
不仅能够工作,甚至还开办了初级学堂和扫盲班,这也是他的本意,教育,才是一切的根本。
在识字后,才能开化。
也是因为如此,厂里的工人,在干活的时候也是十分有精神,更加有干头,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再加上有李如烟这位精通纺织厂生意,经验丰富的帮手在旁边协助。
厂子里的效益也是越来越好。
这也让白嘉轩的族长之位,变得更加稳固,在村里的声望,根本不知道超过鹿家多少!
原本,白家鹿家,作为原上的两大家族,勉强能相互抗衡,明里暗里较劲,争夺族长的位置。
可现在,看到白家越来越有压制他鹿家的势头,鹿子霖的心里,也是愈发的不得劲。
一时间,他在家里思来想去,来回踱步。急的茶不思饭不想,心里直痒痒。
满脑子都是如何让他们老鹿家在这纺织厂里捞上一笔。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得去厂里好好说道说道。”
鹿子霖在自家院子里抽着烟袋,心思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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